第四百七十二章 還不定案
2024-06-11 20:08:48
作者: 杏花微雨
葉思環視一周,見府上幾處角落堆了些落葉,水井旁的石板上濺得到處都是水漬,也沒有人去擦,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看來丞相府突遭禍事,主家遭受的打擊太大,導致府上每日應該維持的秩序都打破了。
她垂在袖中的手不由得握了握,問門房道:「梁丞相和梁夫人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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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心裡那股鬱悶又冒了出來。
人家兒子都沒了,怎麼可能好……
門房嘆了口氣,眼中露出悲傷憤慨的情緒,「夫人不太好,府醫守著呢……老爺他……」
說到這,他眼中有些氣憤,像是想到了什麼讓他生氣的事。
葉思正要細問,就見一個熟悉的小丫頭走了過來。
對方小臉蒼白,一身素服朝葉思走來,走到面前後盈盈一拜,「見過郡主,請郡主隨奴婢來吧。」
來人正是梁又煙的婢女芙蓉,對方是從宜蘭苑的方向走來的。
今日葉思來登門,既有看望好姐妹之意,也有弔唁之意,按說府上該有主事的來接待,可丞相和丞相夫人都沒有出面,看來府上的情況確實不太好。
葉思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跟著芙蓉往宜蘭苑走。
路上她問了問芙蓉,這才知道梁丞相一早就去了京兆府衙門,而夫人那邊受不住打擊,剛喝了大夫給開的安神藥,此刻該是睡下了。
梁又煙此刻正在房中躺著,原本紅潤的臉色如今變得蠟黃,眼皮也哭腫了,看起來格外憔悴。
她一見葉思進來,忙要起身迎接。
「姐姐,快躺著吧。」
葉思緊著上前幾步,走到床邊仔細看她的眼睛。
不過十幾日沒見,梁又煙好像生了一場大病,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了。
想到對方曾經跟自己說過,她跟兄長的感情很深,如今對方去了,她怎能不傷感呢?
梁又煙眼圈又紅了紅,從被子裡抽出手來,往後靠了靠。
芙蓉忙在她的腰後塞了好幾個軟枕,讓她靠的舒服些。
她看著葉思的眼鏡,慘笑幾聲,「多謝妹妹來看我,可惜我……實在沒力氣,不能招待你了……」
說完低下頭去。
從昨日到現在,府上就像經歷了一場浩劫似的,母親剛聽到兄長慘死,當時就暈了過去。
晚上更是不吃不睡,就只是哭,她也陪著哭。
父親陰沉著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傷壓在心裡,又加上得知是跟人起了衝突,被人打死,他心中憤怒,臉上的皺紋都深了幾分。
葉思眉頭皺了皺,心裡多少有些不自在。
梁瀚文是在攬月樓出的事,別人不知道自己跟攬月樓的關係,可梁又煙卻是知道的。
對方兄長死在自己兄長開的酒樓里,雖然不是酒樓的錯,但多少有些關係,如今她的身份確實有些微妙。
同時她知道,梁又煙是個知情懂禮的人,她不會遷怒自己,但最親的人死了,讓她此刻便跟自己親熱如初,顯然是不現實的。
「姐姐,人死不能復生,你可得顧著自己的身子,畢竟……還要顧著梁夫人呀……」
雖然她還沒見到梁夫人,但也能知道那個中年喪子的婦人的內心,肯定是比架在火上還要煎熬。
梁夫人就只有這一對兒女,如今梁瀚文沒了,就只有梁又煙才能慰藉她了。
梁又煙含淚點頭,虛弱道:「你說的我何嘗不知,昨兒我強打著精神,安慰了母親一晚上,如今她喝過府醫開的安神藥睡了,我這才……」
說完抬手擦了擦眼睛,聲音還有些干啞。
葉思讓芙蓉去給梁又煙端些熱茶來,然後搬了個小兀子坐在她的床邊。
此刻,梁丞相就在京兆府衙門內。
面對潘紹安,他滿臉氣憤,怒道:「不是說證據充分嗎?為何還不能定案。」
這個在宦海中沉浮了多年的男人,此刻面對兒子慘死,就想替他討一個公道,讓他在九泉之下安心。
他知道那個蘇卓是二皇子的人,也知道二皇子對對方十分信任,若是別人的事,他定然不會趟這個麻煩,但涉及到自己兒子,他便是不做這個官,也不怕跟對方碰一碰。
說到底,他已經是這把年紀的人了,之前在官場上小心謹慎,就是為了能保全家人。
如今兒子已經死了,他都斷了後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京兆府府尹潘紹安滿臉難色,為難道:「梁大人啊,不是下官故意推脫,實在是這衙門裡的案件堆積如山,人手不夠,之前也有好幾樁大案子沒有解決啊……」
說完低頭嘆了口氣,一幅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樣子。
這話非但沒有將梁丞相的怒火壓下去,反倒讓他眼珠子都瞪了起來。
「難道本官的兒子被人打死了,這案子還不夠大嗎?在場那麼多人證,案情清晰明白,你為何還要拖延?」
潘紹安只覺得好像有一萬根刺在自己背上,愁眉苦臉道:「下官這不是……把那蘇卓給抓回來了嗎?」
「那就快些定案!」
光抓人有什麼用,如今梁丞相恨不得親手宰了那個叫蘇卓的,給兒子報仇。
他總覺得這個潘紹安在故意拖延,今日他來的時候,幾個衙役說他不在府上,是他覺得不對勁,硬是在這等了快一個時辰,對方才從前頭進來。
梁丞相嚴重懷疑,剛才對方就在後院某個房間,是見自己堅持不走,才從後門溜出來,裝作剛回來的樣子。
畢竟,一個衙門裡有幾個後門,那是常事。
「梁大人啊,您是丞相,最是應該懂下官的,抓人是一回事,可也不能問都不問,直接處斬吧……更何況兩邊都是有身份的人,查案自然要有線索,急不來呀……」
潘紹安攤了攤手,喪氣的坐到了椅子上,勾著腦袋一幅疲憊至極的模樣。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若真心想查,複雜的陳年舊案都能審理清楚,那速度堪稱摧枯拉朽之勢,如今我兒慘死,人證物證俱全,為何遲遲不定案?」
梁丞相一手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顫動起來。
潘紹安見梁丞相怒火衝天的,也怕他一氣之下在自己這氣出毛病來。
萬一兒子的事還沒完,這當爹的便氣死在京兆府,他這個府尹真的可以回家種地了。
想到這他只能環視四周,見沒有人靠近,這才往對方面前傾了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