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去相府報喪
2024-06-11 20:08:44
作者: 杏花微雨
潘紹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看向葉思。
他的眼底有些糾結,沉聲道:「此案有些詭異……」
說到這他並沒接著往下說,反倒皺了皺眉頭,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事,將葉思叫到了一邊。
蘇卓那個桌上的人見狀,也要湊上來,葉琰一個眼神,讓夥計們上前將他們攔在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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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通往後廚的地方有一扇大大的屏風,潘紹安跟葉思走到屏風後站住。
葉思見對方神色,忽然意識到這件事不簡單。
作為當地的父母官,潘紹安知道的事自然比別人多些,就連某些人背後極其隱蔽的關係網,他也能通過一些不起眼的案子,從中知道些什麼。
此刻,對方單獨跟她說話,她還以為對方要說些不為人知的秘事,誰知對方開口卻轉移了話題。
「郡主,上次下官在山上尋找那傷人的野獸,還多虧郡主指點迷津……」
葉思一愣,對他的思路有些跟不上,但也只能順著說道:「如此說,是野獸找到了,能幫上大人的忙便好,我當時不過突發奇想,不值什麼……」
說完便靜靜的看著對方的臉。
對方臉上分明有些愧疚的神色,雖然話中說著對葉思的感激,但跟他臉上的表情分明對不上。
「啊,本官說遠了,今 官先將涉案之人帶走,照章審問上報,郡主多保重。」
潘大人說完,拱拱手轉身從屏風後出去。
葉思跟著他身後,一雙澄澈如古井的眸子認真盯著對方的背影,像是要透過他的後背,看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來。
雖然剛才潘紹安沒有跟自己說什麼有用的信息,但是她分明能感受到,對方是有話要對自己說的,只是礙於某些原因不好明白說出口。
他要對自己說什麼呢?
蘇卓等人自然被帶走了,臨走潘紹安看向地上的梁瀚文,又回頭看向葉思,問道:「是本官派人去梁相府上,還是……」
葉思心裡一疼,好像最不願意被碰觸的地方,忽然被人 戳了一刀。
她深吸一口氣,將那股疼痛壓住,認真道:「大人事忙,還是我讓人去吧。」
潘紹安見她主動攬過這個燙手山芋,臉上有些放鬆的神色,點點頭便帶人離去了。
「四哥,這事只能你去了……去相府報喪。」
葉思終於回過頭來,看向葉琰,眼底終於現出一絲仿徨。
葉琰忙點頭,伸手在葉思的頭上摸了摸,然後看向地上的梁瀚文,嘆了口氣便出門。
大堂里很快便靜了下來,葉思讓夥計將門板上好,又掛了歇業的木牌子,只留了一半的門,方便一會兒相府的人來。
月兒這才小心翼翼的從櫃檯後面出來,走到葉思的身邊後,輕輕抓住對方的手,喃喃道:「小妹……我有些害怕……」
她何曾見過這種場面,剛才若不是最親近的人在這裡,只怕她一看到有血流出來,就要暈倒了。
葉思感覺到對方的手指冰涼,伸出另一隻手,在對方的手背上拍了拍,卻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她。
夥計們也都蔫蔫的,幾個廚子跟廚娘還有打雜的下人,都手足無措的站在後廚門口,不知道該怎麼辦。
葉思環視大堂一周,眼神忽然定在一張桌子上。
那上面還有一張古琴,是雪鳶姑娘帶來的,許是她走的時候太害怕,忘記將琴帶走了。
想到那個嬌嬌柔柔的姑娘,葉思腦中忽然冒出剛才潘紹安跟自己說話的神色。
對方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月兒見葉思神色有異,也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問道:「小妹,要不我讓人把琴給雪鳶姑娘送到暖香閣去吧?」
葉思聽見這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月兒只能又說了一聲。
葉思眼神暗了暗,緩緩搖頭道:「先不忙。」
說完,走到琴邊上,蔥蔥玉指在琴弦上輕輕划過,一陣泉水叮咚的聲音流淌而出。
只是在這個到處都是血腥氣的大堂里,這聲音越發顯得詭異。
她抱起那琴,臉色淡淡的,轉身便走到後院,將琴放到安放文姬的那間屋子裡。
此刻,文姬還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事,葉思只簡單跟對方說了說,見她精神還是不好,叫來一個廚娘,吩咐做了點吃食,便出去了。
幾乎剛走到前頭,就看到葉琰領著一大幫人進來了。
梨丞相還是那副通身氣勢威嚴的樣子,只是在看到兒子的屍體後,這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男子眼神通紅,鬍鬚抖動了幾下,腿一軟差點歪在地上。
葉思見狀,心裡有些難受,只好上前安慰了幾句。
在相府時,葉琰已經將這裡的事情都告訴他了,此刻他也沒有多問,只是蹲 子,使勁抓住兒子已冰涼的手,哽咽難言。
「大人……殺人者已經進了京兆府,潘大人說會儘快審理的,若需要配合,我跟兄長都會去作證……」
葉思聲音低沉,在梁丞相身後,對方分明一句話沒說,可她就是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濃的化不開的悲傷。
梁夫人沒有來,也不知道她知道兒子被害,又會是怎麼樣一幅光景。
還有又煙姐姐……
翌日,攬月樓依舊上著門板,歇業的牌子還是高高掛著,外面的街道依舊人流如織。
除了極少數人知道這裡昨日發生了一起命案,別人都以為攬月樓只是有私事才停業的。
此刻,葉琰正帶著人清理大堂。
昨日看著大堂亂糟糟的,可砸壞的東西不多,除了幾張桌椅外,便是一點盤子,還有蘇卓扔到梁瀚文頭上的青瓷花瓶。
可地上的血漬很難清洗,小夥計們清洗了好幾遍,那精心鋪就的木質地板上還是有些印記。
血絲順著木頭的紋理暈開,記載著曾在這裡發生的慘案。
本以為今日京兆府會來提審酒樓的人去當人證,誰知到了晌午,外頭也沒有動靜。
沒有等來京兆府的人,反倒謝北蘊上門了。
……
「這麼大的事,你昨日為何不讓人去通知我?」
謝北蘊今日一身深墨色錦袍,越發顯得整個人長身玉立,還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孤冷,看向葉思的眸子,也帶了一絲深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