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做媒

  怎麼可以算了呢？廖時薇肯定是不能答應的。

  「不行。」廖時薇板著臉說道：「對付這種人就不能心軟，今天是我們運氣好遇上叔見義勇為，要是叔沒有仗義執言我們娘倆這會兒跟誰哭去？」

  從男人來鬧事的那刻起，廖時薇就沒打算善了。

  人嘛骨子裡總是帶點劣根性，遇上軟弱好欺的都恨不得踩兩腳，可對上蠻橫粗鄙的不自覺就會繞著走。廖時薇沒想做潑婦，但她也絕不願做個包子天天被狗惦記的包子。

  廖時薇堅持去公安局，徐秀娥不好再反對，只得收拾了一行幾人朝著公安局走去。

  也是到了公安局廖時薇才知道白襯衫的男人叫江遠航，訛詐她們的則是個叫董華兵的刑滿釋放犯，年前才剛坐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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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華兵被留下繼續吃半個月的公家飯，廖時薇母女倆謝過警員後隨同做為人證的江遠航離開，出了公安局的大門，徐秀娥忙不迭地向江遠航道謝。

  「江同志，今天的事真的謝謝你了。」

  江遠航擺手，「不用謝，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話落沖徐秀娥和廖時薇點了點頭便大步離開。

  徐秀娥還想追上前說幾句感謝的話，卻被廖時薇給阻止了，「媽，我們也走吧。」

  「時薇，我總覺得這個江同志有點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徐秀娥看著江遠航的背影對廖時薇說道。

  廖時薇到不認為她媽說了假話，畢竟天天在客車站擺攤過眼的人沒有上千也有幾百，她媽說江遠航眼熟，那說不定有可能是她們的顧客也不一定是不是。

  「眼熟就眼熟吧，他人也走遠了，趁著這會兒天還早我們再回去繼續擺攤。」廖時薇說道。

  徐秀娥看了眼天色，搖頭道：「都這個點了，回家去吧，我和你舅說好了，讓他今天晚上和你馮爺爺來我們家吃飯。」

  再忙個幾天，方老師家的家俱就全都打好了，接下來就是油漆工的活。

  徐秀娥想著自打馮木匠和徐春雨進了城做活，她還沒喊過他們吃飯，昨天特意去找了他們，說好今天在她這裡吃晚飯。

  「那正好，這些仙草糕就當飯後點心。」廖時薇說道。

  母女倆一前一後往家走去。

  坐在屋檐下搖著扇子的姚老太見到母女倆這個點回來，不由得問道：「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晚上請了客人來吃飯，就早點收攤了。」廖時薇搶在徐秀娥開口前說道，緊接著又說道：「姚奶奶，你晚上別開火和我們一起吃。」

  姚老太撇了嘴角，輕哼著說道：「我才不和你們一起吃，才賺著幾個點錢就請客吃飯，真以為自己成大老闆了啊！」

  廖時薇也不生氣，嘻嘻笑著說道：「姚奶奶，就沖你這話，我以後肯定得是個大老闆，到時候天天請你吃飯。」

  姚老太「嘖嘖」說道：「小丫頭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就你還大老闆？外面的小老闆也不長你這樣啊。」

  「所以他們是小老闆，我會是大老闆啊。」廖時薇嘻嘻笑了說道。

  她知道人年紀大了怕孤單，姚老太身邊沒有親人，性情雖然孤僻了些但人卻不壞，她願意和她說說話逗逗趣，為她灰暗的老年生活添些明亮的色彩。

  兩人又逗了會兒嘴，廖時薇這才去了廚房，只是很快又折身走了回來，手裡端了只裝滿仙草粒的粗瓷碗，「喏，大老闆請你喝的。」

  其實每天出攤前廖時薇都會端一碗仙草糕給姚老太，哪怕有時候姚老太午睡了，廖時薇也會給放到她屋裡的桌上。

  姚老太不客氣地接過廖時薇手裡的碗，朝著身邊的小板凳抬了抬下頜，示意廖時薇坐下。

  「有事？」廖時薇問道。

  姚老太斜著眼睛瞪了她問道：「沒事，就不能叫你坐？」

  「能，能，能，怎麼就不能呢？」

  說著話，廖時薇坐了下來。

  姚老太攪了攪碗裡的仙草糕，看了眼廚房的方向，然後輕聲問廖時薇道：「時薇，你媽真的不打算再嫁了嗎？」

  咦……廖時薇轉著眼珠子看姚老太，「姚奶奶，你這是打算給我媽做媒嗎？」

  姚老太長著深深法令紋的臉上綻起抹輕淺的笑，「是有那麼個人挺不錯的。」

  廖時薇倒不反對徐秀娥再嫁，被姚老太說起了好奇心，將屁股下的小凳子朝姚老太身邊挪了挪，問道：「姚奶奶，那個人是誰啊？」

  「前面那片屋有戶人家的 子還是小舅子的，前不久死了老婆……」

  「奶奶，你沒跟我開玩笑吧？」廖時薇瞪大眼打斷姚老太的話，「你連誰是誰關係都沒弄清楚，就只知道人家死了老婆……你那挺不錯到底是從哪裡說起啊？」

  姚老太不高興了，瞪圓眼看著廖時薇，「人家是醫生，縣人民醫院的醫生，配你媽還不夠？」

  廖時薇差點就笑了，老太太你可真行！感情在你眼裡，這女人找男人真就是找個飯碗！

  見廖時薇不言語，還當她是被自己給唬住了，姚老太重新耷拉著眼睛皮，哼哼著說道：「你媽一個啥也不會的鄉下女人，再嫁能嫁個醫生，這還不夠？」

  「不是……」廖時薇沒忍住撲哧笑出了聲，使得姚老太再度不高興地朝她看了過來，她忙斂了笑，對姚老太說道：「姚奶奶，這事我覺得玄乎，你知道人家醫生怎麼想的，願不願意？」

  「那問問他不就知道了。」話落，卻是輕嗤一聲，嘲諷著說道：「我告訴你，小丫頭，這男人和女人可不一樣，女人能守一輩子，男人……哼，守得了一年半載那都是天要下紅雨的了。」

  這話說得可真是……好有道理！

  「你去問問你媽。」姚老太慫恿廖時薇，「問問她要不要改嫁，要的話我回頭就上門說去。」

  問她媽？

  問她媽，她媽肯定就是說不要的啊！

  一番遲疑後，廖時薇說道：「姚奶奶，我覺得吧這事你得先問男方的意思，畢竟這條件相差懸殊，萬一我媽答應了人家男方不樂意呢？」

  「那不可能。」姚老太斬釘截鐵的說道。

  「怎麼就不可能了？」廖時薇好笑地看著姚老太，「你也說了我媽就一鄉下婦女，還是帶著我這麼個拖油瓶的中年婦女，人一個吃皇糧的醫生什麼樣好條件的沒有，怎麼就一定會看上我媽？」

  「你媽是過日子的人。」姚老太篤定地說道。

  廖時薇樂了，「姚奶奶，你喜歡我媽會過日子，可別人未必喜歡啊。這事聽我的，你還是打聽打聽再說。」

  姚老太還待再說，廚房響起徐秀娥的聲音，「時薇，你在幹什麼呢？還不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