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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再去許留鎮

2024-06-11 19:49:25 作者: 某某寶

  正好七八天後,高大壯那館子後頭做廚房的屋子,有一面牆叫雨水浸壞了根基,眼看就要坍塌,他就想歇業兩天,把這屋子修整修整,李恬聽說了之後,極力鼓動他趁著這個機會,去許留鎮走一趟。

  高大壯雖說之前沒想過一下子跑那麼遠,倒也想過擴張產業。畢竟開了小兩年的館子,他手裡也積了不少錢,本來就心動,叫李恬這一鼓動,也有些坐不住,再說了,姐妹倆這一趟還有正事兒呢!

  於是頓兒也不打地就應下了。

  九月二十六這天,天才剛放亮,李恬就帶著宋樂天小毛頭、李好帶著朵朵和小妞妞,一逕往許留鎮去了。

  至於三丫頭,這回趟趟路子而已,也不一定要辦成什麼,乾脆就先不帶她了。

  將十月的天氣,雖然已有些寒意,但日頭出來之後,還是極暖的。

  這時節,大地空曠,藍天深遂,一絲白雲也無,比起夏秋田間一派鮮綠的景至,倒也別有一番滋味兒。

  小妞妞和小朵朵都是頭一回走這麼遠的路,看啥都新奇,窩在車廂里指著道邊的樹木村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惹得已足滿十個月的宋樂天小毛頭,撅著小屁股昂著小腦袋,拖著嘴角興奮出來的哈喇絲,一會兒爬向這個,一會兒爬向那個,樂得嘎嘎直笑。

  有娃子們這一路撒歡鬧騰著,倒也不顯得枯燥。李好這些年極少往遠處去,今兒也算頭一遭,興致也格外的高,一路上拉著李恬指著遠處的田地村莊山頭說個不停。

  一行人就這麼說說笑笑的,在將傍晚時分趕到了許留鎮。

  

  這時節,田裡的麥子都長出來了,秋收餘留下來的活計,也都做完了。他們一路走來,田野里到處都是空蕩蕩的,幾乎不見一個人影。而此時的許留鎮卻還是一派熱火朝天的熱鬧場面。

  車子還沒拐進通往許留鎮的大道,遠遠就見鎮子外頭夕陽遍灑的田野里,有十來處正在大興土木的宅子,推車的、挑水的、活泥的,忙著往高架上運磚的,忙得熱火朝天的,那場面熱鬧勁兒,簡直堪比五月里農家搶收麥子的情形。

  西南方向更遠處的田野里,還有烏壓壓的一群人聚在那裡,不知在忙些什麼。

  入鎮的大道兩旁,照例是摩肩接踵,人聲嚷嚷,隔老遠就能感受到那股子濃烈的商業氣息。

  高大壯瞧見這副場面,不由得喲了一聲,笑:「這可比咱那鎮上熱鬧多了!」下湯鎮雖說這些年借著這邊的碼頭,過往商人多了,但那只是個流水的人氣,人家在鎮上打個尖住個店吃頓飯,轉天就走,根本留不住。哪像許留鎮,好似汗毛眼裡都透著一股子人潮洶洶的熱鬧勁兒。

  李恬也有些訝異,上回她來許留鎮的時候,雖說也熱鬧,可比這個眼下還錯著一層呢,最起碼那會兒沒這麼多起屋蓋宅子的人家。

  一邊笑著說:「這才哪兒跟哪兒啊,還沒入鎮呢,待會兒入了鎮更熱鬧。」一邊伸長了脖子四下張望。

  鎮外的街市,比她上回來,又往延伸了不少。街市兩邊的門面後頭,除了正在起宅子的,還有好些新起的宅子,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主家模樣的人在田地里轉悠著指指點點的,像是在選宅基地。

  李恬看看近處的這些人,再看看更遠處不知道在田地里忙活什麼的那一大群人,總覺得這情形,真是像極了前世某一個政令推出之後,大家扎堆占盤的架式。

  難不成,官府在許留鎮這邊也有大動作?就把這話和李好說了。

  李好笑:「這我哪兒知道啊。不過,真要是有大動作,那就好嘍。」

  自家就又吃個定心丸!

  李恬聽了這話,就朝著高大半的背影笑:「姐夫你聽見沒,我大姐動了心呢!」

  高大壯這會兒已趕車走到熙熙攘攘的街市中間兒,正一邊趕著車,一邊左顧右看的,看那些商人交易售賣貨物,聽見這話,嘿嘿笑了一聲:「先進鎮看看再說,看看再說!」

  說著,他收回心思,小心地趕著驢子車,慢慢進了鎮子。

  這一進鎮子更覺震撼。酒樓一家挨著一家,小館子一個連著一個,各色飯菜的香味兒和小伙們托著長腔的攬客聲,交織在一處,簡直比下湯鎮二月二十的老廟會還要熱鬧。

  看著那流水似的進進出出的客人,以及這熱氣騰騰的火熱場面,高大壯心裡一陣的發熱,忍不住朝後面感慨:「和人家這陣仗一比,咱們那鎮上靜得就跟深山老林似的。」

  李恬就又趁機笑:「那你們乾脆就把館子搬過來唄,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咱是甭想了。不過裡頭還有好些不那麼熱鬧的巷子。雖然眼下冷清些,只要你們館子味道好,這邊又不缺有錢人,照樣也是好生意。」

  高大壯自是動心,只是搬產業可不是一兩句話的事兒,笑呵呵地和李恬說了些再看看等語,就在李恬的指引下,徑直往宋大江租賃的院子而去。

  才剛下工正在院子裡歇神的宋大海,聽見有人敲門,還以為是左鄰右舍,開了門一瞧,瞧見立在門外的一群人,還真是愣怔了一下,才歡喜地笑著,一連把人往院裡讓:「你們咋想著這會兒過來了?」

  李恬就笑著把自己的主意說了。

  宋大海一聽就笑了,一邊伸手從李恬懷裡接兒子,一邊和高大壯笑:「那你們來的還真是時候,才剛進鎮的時候,瞧見田地里的官差了沒?」

  當時離得遠,李恬並沒有看清有沒有官差,也正好奇著:「那些人是在幹嘛呢?」

  宋大海笑道:「測城牆基呢。」

  蓋城牆就意味著,這邊正式要立縣制。

  李恬驚喜又訝異:「那縣衙也要蓋了吧?」

  宋大海朝南邊示意了一下子:「西南方向,臨近鎮郊那邊也正在選址呢。」

  按大周朝的慣例,縣衙門一向是居於城北居中的地方。可是許留鎮不比從前有根基的縣城,什麼東西都是現成的,無非是繼續修繕而已。早先許留鎮沒有衙門、學廟這一套東西,眼下重新起建,也不能把原來的老住戶都給清走了,就把縣衙選址在南邊兒,反正許留鎮碼頭越來越興旺,假以時日,那地址是不是城南還說不定呢。

  西南方向就是他們來的方向。李恬恍然大悟,怪不得來時,那麼多戶人家忙著起宅子呢,又有好些人在選宅基地,原來是因為這個。

  又因宋大海這話想到了自家的宅基地,忙朝西邊示意了一下:「那咱們那塊地,是在城內還是城外?」

  宋大海笑了笑:「也多虧老二想得深處,城牆離那邊還有三四里遠呢。」

  李恬立時就放了心,她願意在繁華的地方賺錢,可不願意天天鬧哄哄的地方居住。這正合她的意!

  高大壯就在邊上笑宋大海,「我說你這一攤子起得也巧,剛剛好趕上這個好時候。」

  這事兒確實趕巧了,十天前衙門定址的消息傳來,他們這行當立馬就搶手起來。這幾天,單是主動找到他們的就有好幾家,其中有兩個,還是小有家資的商戶人家。

  宋大海這幾天也正琢磨著,要不要趁機把營造班擴大一下,哪怕是暫時的,也能多賺幾個錢。畢竟像何明這樣的莊戶人家,蓋屋壘牆的活計,基本都會。

  便是不精通,也能做個挑水活泥的小工。除了何明這樣的莊稼漢子,還有像上回給李老三和李家蓋屋的土營造班。這兩家的屋子,都是他親眼看著蓋起來的,方方面面的活計,也都細看了,手藝不比許留鎮這邊的人差。

  李恬巴不得自家趁機多摟幾個錢,順帶給他們這個新起的營造班積累點經驗值,聽了這話就忙道:「即然有活計,咱們那邊又有人手,幹啥不接?那個給我們家蓋屋的劉班頭,我瞧著為人也挺實誠,他們那一班子人的手藝也都不差。」

  擴班子這件事,宋大海和褚東升幾個已商量幾天了,宋大海也傾向於多接幾個活計,叫李恬這麼一催,就笑著點了點頭:「成吧,待會兒我就去和東升哥說一聲,等你們回的時候,我也和你們一道回。爭取把這事給辦了!」

  說完這話,大家又聚在一起說了些家裡的田裡生意之類的,宋大海見天色不早,就要去街上訂席面,身子才剛一動,院門兒吱呀一聲開了,何金山頭臉向外,一邊往裡邁腳,一邊和身後的人道:「……我和您說了,真不用,您真是太客氣了……」

  說著話一扭頭,看見李恬李好幾個人立在院子裡,頓時驚喜異常:「喲,好兒姐,恬姐兒,大壯哥,你這會兒咋得空來了?」

  他身後跟著一位身著青色長衫,身量高瘦的青年男子。看上去約有十六七歲的樣子,面容白細,大概是少歷練的緣故,臉上隱隱帶著點清澀。這人手裡拎著一個長長的紅漆竹扁筐,那筐里放著好幾匹用細白棉紙包著的緞子,看布頭的顏色倒是紅紫黃綠,極是鮮亮。

  何金山見李恬等人看這青年,忙笑著解釋道:「這位是張家少爺。前兒傍晚下工的時候,我和大海哥碰上,上回想騙大江,反叫大江那小子給捉弄了一回的幾個騙子,正騙張家少爺呢,大海哥順嘴提醒了一句,你瞅瞅,這都過去好幾天事了,也不是啥大事……」他們也沒留地址,人還是硬找著他們了。

  何金山說著話,有些無奈地轉過頭對那位張家少爺道:「您這心意咱領了。就是大家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能幫一把是一把,再說了,咱又沒幫什麼大忙,一句話的事兒,也不值當謝。」

  那青年男子含笑聽他說完,遙遙向高大壯幾個含首致意,這才笑看向宋大海道:「今兒我倒不是專程來謝,就是那一批貨物發售完,正好餘下這幾匹,原是想帶回家送人,正好瞧見這位兄弟,正好,我也想當面和兄台致個謝意。再有,我獨自出門在外的,也沒幾個相熟的人,往後又要在這地界上常來常往,也想和兄台結交一二。」

  他神情雖然坦蕩,話頭卻有些生疏,想來是不習慣這麼寒暄交際的緣故。

  不離家鄉的人,是體會不到那種五湖四海畢兄弟的心境。一旦離開家鄉,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大家自然而然的都想結識幾個新夥伴,就算不為了互幫互襯,閒時也能聚在一處,說說話,嘮嘮嗑。

  何金山對此深有感觸。再有這青年看著衣著氣質不俗,像是個有家底子的,人家家境好的上趕著結交,就更不好意思推脫了。

  猶豫著看了眼宋大海,期期艾艾地伸手去接青年遞到手邊的籃子:「那大海哥……」

  宋大海原先就在鎮子做工好幾年,這幾個月來,又一直在這地界上跑騰著,也能知道像眼前這位青年的這種行商的心理,倒不牴觸。再有,前兒他和何金山和這青年作別後,還嘀咕了兩句。

  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臉上也沒多少風霜之色,年紀又輕,身邊也沒帶一個幫手,顯見得是原先家境好,後來卻不知因為什麼事兒而不得不親自操持這樣的營生。

  要不然,也不會被那幫騙子給盯上。他們那些伎倆做慣了生意的人,哪個心裡不是門清?

  也是因為這樣,好似人家求到自己頭上了似的,不應再說不過去。

  忙笑呵呵地走過去,朝那位青年拱手:「您這話客氣了,咱們相識就是緣份。往後您再來許留鎮地界,有什麼事兒,只管來這裡尋我們。」

  又笑呵呵地說了自家老二也是做布匹這行當的,臨近年關的時候就從南邊兒回來了,他們兩個是做一個行當的,指定有話說等語。

  那青年看樣子並不適應這樣的客套熱絡,卻還在努力適應著,一一笑回了宋大海的話,臨去時又笑說了諸如改日再來拜訪,今兒先不叨擾了等語,向李恬高大壯幾個又遙遙點頭致了意,這才含笑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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