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多年隱秘

  「你真的決定了要領兵前往邊關？沙場征戰兇險異常，你想好了麼？」皇帝看著跪在身前的兒子，很是嚴肅的問道。

  經過太醫院一眾太醫精心治療，皇帝的病情已然好轉許多，如今左邊身子已然能動彈了，雖然不如之前那般利落，行動很慢，可好歹是能動了。皇帝說話也比之前強了些，字數少的句子能夠連貫了，太長的還是不行，當然，說話語速還很慢，不如以前流利。

  秦璟昊點頭，「兒臣已經決定了，不管兩軍陣前有多麼危險，兒臣必須領兵出征。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兒臣身為皇子，更應該挺身而出，不該畏縮退後，還請父皇成全。」秦璟昊態度堅決。

  皇帝點點頭，「你想要領兵出征，那就得答應朕一個條件，只要你答應了，朕立即下旨命你為兵馬大元帥，統帥大軍直掃北狄。如何？」皇帝眼中閃過一抹欣慰之色，這個兒子倒是沒有辜負了他這些年的培育，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不是慫包。

  皇帝突然提出條件交換，讓秦璟昊微微一愣，「不知道父皇說的是什麼條件？」這就奇怪了，一國之君還要跟兒子玩交換條件，秦璟昊不明白，還有什麼事情是皇帝做不到的？

  「沒別的，只要你答應做太子，朕就同意你領兵出征，如何？你是太子儲君，替朕御駕親征，如同朕親自領兵一般，將士們也會因此深受鼓舞士氣倍增，如何？只要你肯同意，朕就同意你領兵。不然的話，就算了吧，如今朕身邊只有你這麼個得力的人手幫忙，朕絕對不許你去戰場冒險。」

  皇帝的話，讓秦璟昊有些吃驚，他從沒想過要做什麼太子，在他心裡一直是想把秦睿翀扶到那個位置上的。「父皇，您這個條件兒臣無法接受。兒臣之前也跟父皇提起過，翀兒是太子哥哥的長子，聰慧懂事有擔當，只需要悉心教導，將來定然能成大事。」

  「父皇，皇后娘娘撫養兒臣長大，太子哥哥對兒臣也愛護有加，兒臣只想報答他們的恩情。翀兒是個好孩子，完全可以接替太子哥哥，兒臣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事情。」秦璟昊對於什麼太子儲君之位根本沒興趣，也不想跟侄兒去爭，他只想秦睿翀早一點長大，有能力接管天下。

  

  「昊兒，祖宗規矩你不是不知道吧？咱大齊歷代以來都不許隔代傳位的，難道你讓朕不顧祖宗規矩破例？翀兒這孩子的確勤學肯努力，但是他眼界不夠經驗不足，他現在才十三歲呢，難道還要朕在等十年？朕已經老了，這一場大病耗費了朕太多的心神，朕沒有那個能耐等二十年了。」

  「太子之位已然空懸了五六年，朝廷上下因為這件事都有怨言，若不是因為這樣，也不會出現前次的叛亂了。昊兒，朕老了，已經沒那個精力再去處理那麼多的政事，更沒有那個耐心，再去花十年培養一個繼任之君啊。」

  「你是朕一手培養出來的孩子，你的能力有多大，朕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前宸兒還在，他也很優秀，朕為了不動搖國本並沒有動其他念頭。宸兒不在了，你又失蹤，你不知道那陣子父皇承受著怎樣的煎熬？好不容易知道了你的下落，從那時起，朕就已經決定了將皇位傳給你。」

  「昊兒，朕一生中最愛的女人就是你的母妃。你出生之時，朕動過無數次念頭想要立你為太子，是你母妃再三勸阻，朕才打消了念頭的。你母妃去世之後，朕並沒有放棄你。朕是深知後宮的險惡，知道朕越是關注你，你的危險就越大。只有朕徹底冷落你，那些因為你母妃得寵而嫉妒的人才會忘記你的存在，才會放過你。」

  「只是朕沒有想到，女人的妒忌心那麼強，即便是朕將你扔在紫宸宮四年不聞不問，肖清漪還是不肯放過你，竟然會偷偷在你飲食中下毒。當你奄奄一息被人抱來朕的面前時，朕的心都快碎了。」

  「昊兒，朕從來沒有放棄過你，從沒有。你的那位師父，是朕年輕時認識的一位奇人，朕拜託他隱藏在紫宸宮十數年，就是為了培養你成才。還有李太醫，還有你在外面結識的那幾個奇人，都是朕故意安排的。朕怕你心裡恨朕不肯接受，故而囑咐他們誰也不許提起，昊兒，朕對你這一番苦心，你能明白麼？」

  為了說服秦璟昊，皇帝終於忍不住說出了隱藏多少年的秘密，等到皇帝一股腦兒的把秘密全都說出來，心裡也著實輕鬆許多。這些年為了兒子，他千謀萬算，努力把最好的東西都送到兒子身邊，不為了別的，只為了宸妃對他的深情。那個純淨無暇的女人用盡了她一生的溫柔愛戀來愛他，他無以為報，只能好好培養他們兩個的孩子。

  看著兒子滿臉震驚的模樣，皇帝一下子就笑了，「你個傻兒子，到現在還沒明白麼？這皇宮大內還有什麼能瞞住朕的眼睛？朕還記得呢，當時你大病初癒，就急匆匆的想要去紫宸宮找你師父。你第一次從鳳儀宮牆角的洞裡鑽出來時，小臉上都髒了，卻笑得那麼開心。」

  秦璟昊真的是徹底傻眼了，知道此時他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在他身上發生了那麼多不合理的事情，可是身邊的人卻從來都沒有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有父親在他身後，替他遮風擋雨，替他謀劃好一切。

  「父皇，為什麼您從來都不說啊？兒臣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父皇為兒臣安排好的。您讓兒臣該怎麼謝您？」秦璟昊這時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多少年來他一直以為父親對他根本不重視，心裡根本沒有他，然而到現在才發現，他錯的那麼離譜，原來父親在暗中早就為他安排好了一切，為了他費盡心思。

  面對神情有些激動，聲音也有些哽咽的兒子，皇帝滿臉慈愛，伸手輕撫兒子的眉眼，「這些還有什麼好說的？父親為兒子做事不是應該的麼？昊兒，父皇很慶幸，雖然你母妃很早就離開了你，雖然你長在這個冰冷的皇宮之中，可你依舊成長的很好。沒有因此而走上偏激的道路，更沒有長成什麼陰暗的性格。你的性子完全隨了你母妃，那麼溫柔善良體貼人，你是朕最自豪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