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敗家兒子

  原來，玉祥和玉祺自從跟著父親到了鎮上之後，就一直不消停。這倆人原本就是特別饞，到了鎮上沒有老爺子管著，顧青楊又是個好脾氣的，這兄弟兩個就每天去酒樓吃飯，什麼山珍海味哪種貴就吃哪個。

  漸漸地就有鎮上的一些小混混跟玉祥兄弟熟識了，領著玉祥兄弟滿鎮上的酒樓都吃遍，之後又引著玉祥兄弟去逛妓館，戲園子。玉祥兄弟花錢如流水，沒錢了就賒帳。鎮上的買賣都知道顧家，以前顧青槐在鎮上也是出手十分闊綽，故而那些酒樓什麼的也都不害怕賒帳。

  就這樣，玉祥兄弟在鎮上各種吃喝玩樂，欠下了一千多兩銀子。如今得知顧家的燒鍋要盤出去，那些酒樓妓館等處便將燒鍋圍了起來要帳。

  

  「孽障，顧家怎麼就出來了你們這些孽障？一千多兩？尋常五口之家一年的花用也不過三五兩啊，你們兩個就能吃進去一千多兩，你們兩個都吃了什麼？你們是吃了龍肝鳳髓不成？」老太太聽完這些氣的不行，真是恨不得動手打玉祥兄弟幾下子了。

  「他們怎麼吃的？娘，他們吃的可花花呢。吃烤鴨，就吃鴨子巴掌，一隻整個兒的烤鴨送上來，只把鴨子巴掌吃完就不要了。吃魚，就吃魚鰓下邊那兩塊嫩肉，其餘的一點兒不動，他們付整個烤鴨整個兒魚的錢，結果就吃那麼一口。一頓飯上十來只鴨子，等著他們走了，人家酒樓那邊收拾一下還可以賣給旁人。」

  那邊的顧青柏也是氣的不輕，今天的事情來得突然，他剛開始也被鬧懵了。等著打發了前來要帳的那些人，顧青柏特意找人打聽了才知道，原來玉祥兄弟兩個在鎮上胡吃海喝，一點兒好事都沒幹。

  「燒鍋和布莊兩處一共才折了兩千八百兩銀子，結果這父子三個在外頭欠的饑荒就有四千兩，那麼多人都圍在燒鍋外面討債，唉，娘你是沒看見，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沒辦法，我也只好先把那些帳目都還清，數目較大的先還，特別零碎的也還了。就這樣，還剩下一千二百兩的饑荒，又重新寫了欠條，說明一定還，人家這才散了，我們幾個好歹才能從燒鍋出來回家。」

  也就是說，燒鍋和布莊盤出去得來的錢，連給顧青楊父子善後都不夠。而李二給顧家的期限眼看著就到了，如今除了顧青柳手裡那一千六百兩之外，顧家再也拿不出錢來。

  「這可怎麼辦？李二那邊可是只給咱們三天的時間啊，明天他們就要來拿錢了。要是拿不走錢，整個兒顧家都要跟著遭殃的。這可咋整？」老太太急的不行，這裡里外外等於是還有六千多兩的饑荒，可他們手裡卻只有一千六百兩，其餘的錢要去哪裡弄？

  如今顧家可是把三百畝地都抵押出去了，難道還要把縣城的雜貨店和酒樓也盤出去不成？可即便是如此也不夠啊，那兩處買賣也頂多就是千把兩銀子，光是李二那頭都湊不齊呢。

  「要帳鬼啊，要帳鬼，我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幫子要帳鬼？你們這一個個的不學好，把好好的家業就這麼給我敗光了，老顧家這回算是完了，這可怎麼辦啊？」老太太此時真的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坐在那裡干著急。

  「去，把老二媳婦給我叫過來，我倒是要問問她，她的兒子闖了禍，她該怎麼辦？」老太太心裡憋著火氣卻沒地方出，這時想起了趙氏，於是就讓人去把趙氏給喊來。

  趙氏自從顧青柳進門，老爺子氣病倒了之後，就一直躲在後院正房不敢出來。此時玉澤過去喊她，趙氏也是磨磨蹭蹭的好半天，看著實在是躲不過去了，這才縮著肩膀耷拉著頭來到了前院正房。「娘。」進了屋趙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從嗓子眼兒里咕噥出這麼一聲來。

  「敗家娘們兒，你不是一個勁兒的罵別人麼？這回你倒是說話啊？你怎麼不出聲了？你啞巴了？說，你的男人和兒子禍害了那麼多錢，這筆帳該怎麼算？」老太太實在沒地方出這口氣了，只能朝著趙氏發火。

  面對婆婆的怒氣，趙氏一句話也不敢說，她現在還能說什麼？自家男人和兒子惹的禍也不輕，她早就沒有了罵劉氏的底氣，這會兒工夫她恨不得地上有個洞鑽進去才好呢。於是就站在那裡不出聲，一個勁兒的掉眼淚。

  「哭，你哭就有用啊？你怎麼不罵人了？你還有臉罵老四媳婦？我看你們兩個都是一路貨色。老顧家就是娶了你們這些個敗家媳婦才會這樣，一個個不知道約束著男人和孩子，讓他們在外面闖了這麼大的禍，我看這回怎麼辦？」

  「明天那李二就來了，到時候乾脆就讓他把你們都帶走，該發賣的發賣，也省的你們留在顧家禍害人。」老太太這是在說氣話呢。

  生氣歸生氣，老太太腦子倒是不糊塗，「老大，老大媳婦，你們領著玉海玉澤，去老二和老四的屋裡頭翻，把他們屋裡值錢的東西全都給我拿過來。也顧不得別的了，能湊一點兒是一點兒，不行再另外想辦法。」

  顧家這幾個媳婦手裡都有些私房，尤其是老二老四媳婦，私房應該都不少。畢竟燒鍋是顧家最掙錢的買賣，顧青槐和顧青楊掌管燒鍋，不可能一點兒不往自家劃拉。如今顧家被二房和四房牽連到這個地步了，沒道理還讓她們攥著私房錢不往外拿。就算是她們今天不拿出來，等著明天李二來了，一樣還是少不得要被翻出來搶走。

  老太太原本是沒有想到這些的，是雲瑾想清楚了，偷偷讓雲瑤在老太太面前提起。原本老太太還不信呢，到了此時，不管信不信，也必須這麼做了。

  趙氏一聽這話，當時就傻眼了，「娘，不能啊，不能這樣，我屋裡哪有什麼東西？不過就是我的嫁妝，這些年也都用的差不多了啊。」趙氏心裡有鬼，自然是不肯讓人去翻。

  「你少在那兒廢話，有沒有，有多少等著老大他們抄檢出來再說。老大，去，誰敢攔著你，我現在就把他趕出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