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變賣產業

  三月二十清晨，顧青柏趕著車去了鎮上，來到鎮上的燒鍋見到顧青楊跟顧青楊一說，顧青楊那頭也是一籌莫展。那麼多銀子眼下肯定是拿不出來，可他們不還錢，不光老四有危險，顧家這些人也不知道要面對什麼。逼於無奈，顧青楊也只好同意了變賣產業。

  就這樣，兄弟兩個找到了鎮上的牙行，跟牙行那邊說了要把酒坊和布莊盤出去的事情。牙行管事一聽也是吃驚不小，誰都知道顧家的燒鍋特別掙錢，這怎麼就不聲不響的要賣掉呢？一番打聽之下才知道顧家現在急需用錢，於是牙行管事答應，儘快幫著找買主。

  別說，這燒鍋往外盤的消息一傳出去，還真是有幾個人過來詢問，可是有一樣，人家就是不肯給高價錢。原本能值四千多兩的燒鍋，人家就給兩千兩。至於那布莊更是不用提了，給的價錢更低。

  這下可是愁壞了顧家兄弟，趕忙打發了玉祥回家送信。老爺子聽了這話又是一陣著急，可是也沒辦法啊，這邊著急用錢。沒辦法，老爺子也只能狠狠心，同意把燒鍋和布莊賤價盤出去。

  可是燒鍋和布莊一共也就能折算出兩千七八百兩銀子，離著四千四百兩還差了不少，老爺子琢磨了半天，把別村那三百來畝地的地契拿了出來，交給玉祥。「讓你五叔拿著去縣裡錢莊抵押，看看能不能借出來一些銀子，另外讓他從咱家縣城的酒樓和雜貨店裡再倒騰出一些，估計差不多能湊夠了。」

  老爺子種了一輩子的地，土地就是他的命根子，他能捨得賣鋪子，卻無論如何也捨不得賣地。把地拿去抵押，雖然利息高一些，可是等著顧家這邊周轉開，還了錢莊的錢，地還是自家的。要是把地賣了，雖然錢多一些，可顧家往後就真的連最後的依靠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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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祥拿著地契離開了家，他前腳走，後腳趙氏就在家裡蹦了高。趙氏不敢在老爺子面前說什麼，於是就站在後院指著西廂房一陣罵。趙氏那個嗓門兒大的很，她這麼一頓罵，別說整個兒顧家，就連顧家附近的住戶，也都聽得真切。

  王氏在屋子裡也聽明白了，忍不住就是一頓嘆氣，「老四怎麼能這麼不成器啊？唉，這一回就算是把你四叔弄回來，咱們家也算是敗落了，往後這日子可咋過？」王氏不禁有些擔憂。

  「娘，不管往後日子什麼樣，我都會護著你們，不會讓你和弟妹挨餓的。放心吧，顧家能夠挺過這一劫的，大不了以後種地過日子唄。沒有那些買賣，家裡這些人也就能安心過日子了。」雲瑾安慰王氏。

  雲瑾就覺得奇怪，顧家有這麼多的產業，也都挺掙錢的，一年有不少進項。加上老爺子過日子也挺仔細，按正理來說，不是應該攢下好多錢麼？可是那天老太太把箱子底兒都翻了個遍，也只拿出來了六百兩，顧家的銀子都哪裡去了？

  不過想一想也能明白，顧家的產業都是由顧青槐和顧青柳兩個人打理，以這兩個人的品性來說，恐怕除了禍害一部分之外，各家也沒少往自家劃拉。只看二房才管了不到半年燒鍋，趙氏就金子銀子的首飾往頭上戴便可以看出，二房估計也藉機會撈了不少。

  原本公中的銀子都被這些人撈的撈花的花，當然就剩不下什麼，如今家裡有急事用錢，這些人又不肯出，那就只能是變賣產業了。估計趙氏急眼也主要是因為二房從此沒有機會撈錢了，當然，顧家敗落了，往後分家大家的利益也都受損，趙氏那樣貪財的人，自然是要心疼的直蹦了。

  要是雲瑾的意思，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幹脆就分了家算了，不然的話，往後顧家指不定還有什麼亂子呢。就二房那幾個兒子，四叔五叔他們那個德行，就算是顧家挺過了這一次，往後也肯定還有么蛾子。當然，這話雲瑾不能當著王氏的面兒說，她也只能是心裡想想罷了。

  顧家這邊又是一陣亂不提，只說顧青柳帶著地契去了縣城，找到了錢莊抵押借出來一千二兩銀子，又從酒樓和雜貨鋪倒騰出四百兩來，這樣加上燒鍋和布莊的錢，正好能湊夠四千四百兩。

  顧青柳辦成事，也沒顧得上去蔣家拜訪。顧家老爺子早就囑咐了，這一次就算是砸鍋賣鐵，也不能向旁人去借，尤其是蔣家，無論如何也不能向蔣家張口。顧青槐弄出這樣的事情已經很丟人了，要是顧家再去向親家開口，那顧家可真是丟臉到家了。

  顧青柳帶著銀票急匆匆的趕回鎮上，打算跟顧青柏匯合，兩下把錢歸攏到一處。眼看著三天的期限就到了，要是拿不出錢，李二那些人再次去顧家鬧，肯定就沒那麼容易嚇退了。

  可是不曾想，當顧青柳來到燒鍋外面時，就發現燒鍋外頭圍了好多的人。顧青柳覺得奇怪，趕忙撥開人群往裡走，一邊往裡擠一邊詢問發生了什麼。結果得到的消息，讓顧青柳差點兒坐到了地上。

  原來，顧青楊掌管燒鍋這些日子，燒鍋用的糧食都是從外面賒欠的，同時酒坊還提前收了好些客商的預訂款，另外還有玉祥兄弟在鎮上好多家酒樓、妓館欠了債。如今一聽說燒鍋要盤出去，這些人便蜂擁而來，前來要債了。

  顧青柳一聽說這些，嚇得也不敢往裡擠了，連忙退出來。這時候了，他要是還往裡擠，只怕他身上的錢也得被這些人要走了。燒鍋外頭圍了那麼多的人呢，也不知道具體是欠了人家多少錢，保險起見，還是快點兒離開為好。

  就這樣，顧青柳急急忙忙離開哨口鎮，回到了顧家。顧家這邊老爺子見到顧青柳回來，還以為事情解決了呢，等到聽顧青柳一說鎮上的情況，老爺子當下就受不住了，一口氣沒上來就昏了過去。

  這下子，顧家再次亂成一團，請郎中的，熬藥的，扶著老爺子捶前胸後背掐人中的，可是這次老爺子卻並沒有醒，直到玉海從鎮上請來了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