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打獵、擔憂

  雲瑾踉踉蹌蹌的從林子裡出來，肩上扛了一隻雌梅花鹿，這是她今天進山弄來的獵物。也是今天運氣好，進山沒多遠就遇見了一群鹿，雲瑾箭法不錯，接連射了幾箭，最終射中了一隻鹿。

  「累死我了，這傢伙真沉。唉，我這小身板兒啊，力氣真是差太多。」從林子裡出來到了平地，雲瑾實在是累的走不動了，於是就把鹿扔在了地上，自己坐在一旁休息。好半天，雲瑾總算是喘氣勻溜了，這才費力站起，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鹿再次扛在肩頭，一步一步朝著村里走去。

  「呀，這不是三叔家的瑾兒麼？天，這是你進山弄的？」正往回走呢，迎面過來倆人，見到雲瑾扛了一隻鹿，便驚詫不已的喊了出來。

  得，壞事了，雲瑾聞言心裡暗道不好。她今天回來的太早，天還沒黑呢，竟然被村里人見到了，這可是不好。倒不是她害怕別的，主要是爺爺千叮嚀萬囑咐，不許讓旁人知道她會功夫的事情。這些天她一直都很小心，每次進山都是天不亮就走，晚上才回來，一直沒人發現。

  今天實在是太順利了，進山走了沒多遠就遇見一群鹿，三兩下就射中一隻，她就慢慢的扛著鹿往回走。鹿挺沉的，她一路上走走停停歇了不知道多少次，故而回程就慢了些，可就算是再慢，回來的時間也比平常早好些。此時天還挺亮呢，這不就讓人瞧見了？

  「二嬸四嬸，這哪是我打的啊？我今天本來是想進山去撿點兒核桃榛子什麼的回家吃呢，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進山就見到這傢伙躺在地上了。我這是順手撿回來的，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雲瑾沒轍，隨口編了個故事就打算糊弄過去。

  對面那兩個女人，也是村子裡的，聽見雲瑾的話，便一臉疑惑的看著雲瑾。她們在顧家村也多少年了，還從沒聽說，進山能撿到鹿的呢。再者雲瑾背後還背著弓箭，腰間還懸著箭壺呢，很明顯，這是雲瑾自己進山打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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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倆人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有驚訝之色。顧氏一族可從來沒出過會功夫的女子，顧三叔家這是怎麼回事？這怎麼還能讓女孩學武呢？對了，三叔家那個青松就是一身的好本領，時常進山打獵的，看起來，這是把本事都傳給閨女了啊。

  兩人中，那個年紀略小的這會兒就想直接戳破雲瑾的謊言，結果被身邊的嫂子攔住了。「別問，咱們就當沒看見，這些事情跟咱們沒什麼關係。咱兩家也沒閨女，管那麼多閒事做什麼？三叔在村子裡是大戶，咱們惹不起，別找麻煩。」

  年輕的那個女人一聽也對，她們雖然都在顧家村，可是跟雲瑾家早就沒有特別近的血緣關係了，差不多就跟街坊鄰居差不離。這些事情，還是少管吧。別人家指望閨女發達了，她們也不能跟著沾光，沒必要管那些閒事。

  兩人想明白了，也就不再說什麼，只跟雲瑾客套兩句，便快步回家了。雲瑾這邊也是鬆了口氣，趕忙扛著鹿往回走。好不容易回到了顧家，雲瑾這是累的不行了，於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鹿扔到了地上。

  「爺，大伯二伯，快出來，把這隻鹿扒了皮收拾好吧，我實在是不願意動彈了。」雲瑾站在院子裡喊。

  屋子裡的人聽見了雲瑾的喊聲，連忙跑出來，結果就見到地上那隻鹿，「瑾兒，這是你弄回來的？」顧青柏被眼前一幕嚇了夠嗆，瞠目結舌，好半天這才回過神來問了一句。「這鹿怕是得有一百五六十斤吧？你自己扛回來的？」

  顧青柏早就知道雲瑾會打獵，前些天經常弄回來一些小型的動物，所以他並不懷疑雲瑾的箭術。可是這隻鹿重量不輕，最少也得一百五六十斤呢，雲瑾才十四歲的小姑娘，難道就有這麼大的力氣？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啊。

  雲瑾當然知道大伯這麼問的緣故，只是她現在懶得解釋什麼了，「大伯，你沒看見我都累的快倒下了麼？這一路沒累死我，好不容易才拖回家來的。鹿弄回來我就不管了啊，大伯幫忙把皮扒了吧。鹿肉給我留一條腿，我要給我娘補身子，其餘的讓我奶看著安排吧。對了，鹿皮留給我，等著熟了做靴子。」

  說完這些，雲瑾也不管那些了，搖搖晃晃的就往後院走，她實在是太累了，這會兒只想躺在炕上休息。

  顧青柏還是有點兒懵，瞅著雲瑾纖細的背影在那出神，倒是後面跟出來的老爺子，這會兒出聲了。「老大，你還愣著幹啥？快點兒把地上那隻鹿扒了皮啊。」

  聽見父親的話，顧青柏這才回神，「爹，咱家瑾兒有這麼大的力氣？我的天啊，我怎麼覺得就像做夢一樣啊。瑾兒不但是跟老三學了功夫，還有這麼大的勁頭，真是可惜了，這要是個兒子，咱們家肯定又出來個老三。」顧青柏不禁有些遺憾，這一身的本事要是換給自家孩子可多好啊。

  「唉，別說這些了，你就當是見怪不怪吧。老三也是一把子蠻力，想來瑾兒是隨了她爹，勁頭大了點兒。唉，別想了，我知道你想啥，哪有那麼多順心如意的事兒？玉江兄弟幾個也不錯了，你也別不知足。」

  老爺子看著地上那隻鹿，心裡也是萬般感慨。他一心盼著雲瑾姐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熬過去十六歲，然後把她們送去京城結一門好親事，到時候顧家也能跟著得一些好處。

  眼下這情形來看，雲瑾熬過十六歲肯定沒問題，可就是不知道，她的親事能怎麼樣了。誰家肯娶一個功夫好力氣又大的媳婦？這樣的媳婦弄回家去哪個能治得住？

  若是平常百姓家倒還罷了，這麼能幹的媳婦娶回家肯定划算。但顧氏女向來只嫁高門大戶青年才俊，或是讀書考科舉的舉人進士，雲瑾這般，誰家肯要啊？老爺子一想到這個，就忍不住嘆氣。

  「爹，你也不用嘆氣，瑾兒這樣我看著挺好。說句不中聽的話，當年咱們顧氏的那位姑奶奶，不也是一身功夫麼？要不然能隨著皇帝東征西討成就大業？就是顧家的後輩弄出來那些沒用的規矩，反而限制了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