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蔣氏登門

  有老太太的話，雲瑾姐妹便收下了蔣氏送的東西。此時一家子人全都見過，時候也不早了，陳氏等人連忙張羅著擺了早飯。一家人都餓得不輕，這會兒也不管那些，三下五除二的吃完。

  早飯吃的晚，等著眾人吃完都已經辰時末了，這個時候再下地也不跟趟兒，老爺子索性就讓眾人歇一頭午。老太太那邊，則是忙著預備明天蔣氏回門的回門禮。家裡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幾個媳婦各自回去歇著忙自己的事情。

  雲瑾姐妹跟著王氏回了後院，王氏打算趁著天氣好，把被褥拆洗一下，於是娘幾個就一起動手。不想一床被子還沒有拆完呢，就見到蔣氏手裡拿了兩個紙包進來了。蔣氏可是新媳婦，王氏自然不能怠慢，連忙讓雲瑾姐妹把被褥收起來，等著有空再弄。

  「三嫂，青柳跟咱爹說話呢，我一個人在屋子裡也閒著無聊，來找你嘮嗑兒。三嫂不會嫌我吧？」蔣氏一進門便滿面笑容的說道。

  「哪兒的話啊？弟妹能來我屋裡坐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瑾兒，快，去泡茶來。」王氏連忙站起來，招呼蔣氏坐下，又吩咐雲瑾她們去燒水沏茶。

  「不用忙了，我就是來坐會兒說說話。瑾兒，這是些點心瓜籽兒，你們姐妹拿著吃吧。」說話間，蔣氏就把手裡的兩個紙包塞到了雲瑾手裡。「姑娘孩子就喜歡吃個零嘴兒，我在娘家的時候向來是零嘴兒不離手的，來，你們姐妹幾個分著吃。」

  雲瑾也算是看出來這位五嬸的脾氣了，蔣氏娘家富裕，又是最小的閨女，自小受寵，估計就養成了她不許旁人拒絕的習慣。此時若是不接蔣氏的東西，只怕蔣氏會生氣，想到這，雲瑾便笑著接過了兩包零食，「那就謝謝五嬸了，五嬸坐著，我去泡茶來。」

  

  說完，雲瑾便把東西交給了雲瑤，然後姐妹三個人從屋子裡出來，「二妹三妹，後頭園子裡的杏子跟櫻桃都熟了，你倆去摘一些回來給五嬸嘗嘗新鮮，我去燒水沏茶。」不管蔣氏如何，跟王氏同為顧家的媳婦，能交好就別得罪。如今蔣氏既然主動示好，他們三房也要有點兒態度才行。

  雲璃雲瑤兩人聽了大姐的話，趕忙拿了籃子去後面園子摘櫻桃和杏子去了，雲瑾這邊趕忙燒水沏茶。在顧家一般時候都很少喝茶，這個時節天熱了，大家都愛去後山的泉眼打泉水喝。後山的山泉清冽甘甜，大熱天的喝著比茶水好多了。

  當然，蔣氏初來乍到對顧家不熟悉，肯定不知道家裡人的習慣，雲瑾自然不好直接端泉水給人家喝。於是趕忙生火燒水，等會兒沏茶。

  雲瑾姐妹都是幹活特別麻利的，不多時這邊水燒開，雲瑾拿出茶葉來沏了兩杯茶。雲璃兩個也把櫻桃和杏子都摘回來，趕忙清洗了裝到兩個碟子裡，連同剛才蔣氏拿來的點心，湊了四樣送進屋去。

  「五嬸，家裡也沒什麼好吃的，如今園子裡的杏子跟櫻桃倒是熟了，嬸子嘗一嘗吧。」雲瑾把茶水和點心水果用紅漆的茶盤端著送進屋，招呼蔣氏吃喝。

  蔣氏在屋裡跟王氏正聊天呢，說的也無非就是顧家的一些事情，她初來顧家，對顧家不熟悉，自然要找個人打聽一下。早晨見面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這個王氏話不算多，是個老實人，蔣氏覺得王氏肯定能很好相處，故而才來王氏這裡。

  果然，剛才跟王氏聊了一些，這個王氏還真是老實心機，問什麼就說什麼。蔣氏這會兒工夫，還真是打聽出來不少的事情。

  兩個人說的正高興呢，就見到雲瑾端著茶盤進來，茶盤上擺著兩杯茶水，四碟點心果品。雖然那杏子和櫻桃都是自家出產的，可勝在新鮮，一看就是摘下來洗過了，上面還沾著水珠，看上去倒像是很好吃的模樣。

  「三嫂，我可真是羨慕你，有三個這麼俊秀伶俐的閨女。你瞧瞧，瑾兒她們三個長得好，更是能幹的很。往後三嫂啊，肯定要跟著閨女沾光兒呢。對了，瑾兒今年多大啊？可曾說了親事？」蔣氏貌似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王氏一聽這話倒是愣了片刻，顧家的規矩，女孩子不過十六歲一般是不會說親的。要是說了親事，萬一沒能養到十六，那豈不是坑了別人家？若是過了十六歲安然無恙，就會被接到京城去，親事由京城那邊說了算，由不得自家做主。

  自然，蔣氏才嫁到顧家，對於顧家的事情可能不太了解，這個也正常。王氏想了想便也就釋然了，「弟妹有所不知，咱們家的閨女十六歲之前是不說親的，要等到十六之後，由京城那邊做主定親。」王氏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是略有些酸楚。自家的閨女親事卻要別人做主，這種感覺肯定是不怎麼好。

  蔣氏跟顧青柳定親都三年了，對於顧家的一些規矩習慣，哪裡可能一點兒都不知情？她剛才就是故意這麼問的，此時見到王氏臉上有些許淒楚愁苦之色，便也明白了些。

  「三嫂，要我說啊，咱們家這規矩也是有點兒太不合情理了。女孩子家的好時候能有多少？十五六歲正是該成親嫁人的好時候，偏偏咱們家卻非要等著。是，我也曉得咱家的閨女難養，可也不能就這麼幹等著啊，難道就不能想個辦法破解？」

  「三嫂，縣城裡有個道婆，很是有些能耐。我覺得吧，這事情最好去找人給看看，指不定就能找出辦法破解了。三嫂要是啥時候有空，咱們一起去縣裡找那道婆，你看行不？」蔣氏一副十分關心王氏，關心雲瑾姐妹的模樣。

  王氏這人心眼兒實，在顧家多少年了，從來沒想過這些，今天聽見蔣氏這話，忽然間就像是黑暗中見到了亮光一般。「弟妹說的是真的？真有這樣的能人？咱們顧家這情形都上百年了，從來沒有解決的辦法，那婆子真能行麼？」

  「不管行不行的，三嫂也該去試一試啊。難道三嫂就忍心，看著瑾兒她們三個水靈靈的女娃，連十六歲都熬不過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