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哪有銀子,不貴是在流通罷了
2024-06-11 18:14:26
作者: 春秋各半
「二哥,父皇又誇獎你了。」
興匆匆的朱載圳找上朱載坖,迫不及待地分享這個好消息。
「誇獎?是不是又再罵我了?」
不用想,自己的好弟弟是來看笑話的,也不知是和誰學的。
說話時的經常陰陽怪氣,一般人還真就頂不住。
「哈哈!二哥明察秋毫,一語中的。」
本就沒有指望,自己的二哥會跳起來反駁的朱載圳依舊很失望,若自己的父皇,在自己做出了這種大好事,還罵自己。
自己肯定要跑到父皇面前去好好的理論一二。
為此哪怕吃上幾頓竹板炒肉也在所不惜。
「你不是一直都在工坊待著,看刀槍是怎麼鍛造的嗎,今日怎麼會有空來看我?」
自從工坊之中,開始放棄了其餘工作,全力為了打造兵器服務之後,朱載圳就很好奇水力鍛造有沒有自己二哥說的那麼厲害。
然而在見過之後,就迷戀上了那種大錘一次次地砸下時的感覺。
用朱載坖的話來說,就是看著很解壓。
「聽說二哥有一種叫望遠鏡的東西,居然都不知道拿出來送給父皇,也就父皇現在還不知道,不然嘿嘿!!」
朱載圳得意的樣子很欠揍。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大哥來信了,同時還送了我一個。」
「你好孝順啊,有望遠鏡,也不知道先行孝敬父皇,跑到二哥面前顯擺。」
朱載坖總算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兩兄弟之間的顯擺,暴露了他不曾在意的問題,好在為時未晚,還有補救的機會。
先可以那三弟的望遠鏡應付一下父皇,等到他在京師的工廠生產一批送過來之後,就不再是問題。
「孝不孝順的自有父皇來判斷,在這之前,二哥你可就慘了。」
朱載圳賊兮兮的偷笑。
「把你的望遠鏡先送給父皇不就行了,多大點事。」
朱載坖不是很在意。
「看看,二哥不懂了吧,誰叫我是窮光蛋,二哥你最有錢呢?再說大哥送過來的望遠鏡,我可是一早就送給父皇了哦!」
說來說去,還是銀子惹的禍。
都說財不露白。
別人都只知道朱載坖很會賺錢,但不知道有多少,而這一次韃靼來襲瞬間就掩蓋不住其財富。
要知道,京城的外城擴建,也依舊在花錢,現在還能夠同時支持一場小規模的戰役。
就這還不算在大同撒出去的銀子。
就算是一座金山,現在也該見底了。
誰知都看到朱載坖一點都不在乎。
這又是得多少銀子,才有這種底氣。
傳說中的沈萬三,使用聚寶盆似乎也比不過。
朱載坖的眼神很是複雜,自己的這些兄弟們成長實在是太快了,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智方面。
像朱載圳的小舉動,在朱載坖的眼中,他上輩子都很難做到。
當然,這輩子也是如此。
情商啊!
真的看環境,看天賦。
「做得不錯。」
朱載坖認真地說道。
沒頭沒腦的話,讓朱載圳還沒有意識到,誇獎他的是哪一個部分的做法。
隨即便蠟燭朱載圳坐下。
「今日就讓你二哥我來告訴你,我到底有多少銀子。」
朱載圳睜大眼睛看著,他的成長,已經從吃冰糖葫蘆,邁入了能夠隨意的捨棄,自己最喜歡的玩具——望遠鏡。
「其實我手上是沒有多少銀子的,大多數都在流轉,不停地流轉,只有銀子流轉起來總財富才會增加,大明才會繁榮。」
朱載坖的話,讓朱載圳很是茫然。
一直以來他的認知都是銀子只有堆積在自己的家裡,才是自己的,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那是不對的。
「正如朱懷埢所說,我發銀子讓人給我做工,然後又用其他的辦法把銀子悄悄地拿了回來,這就完成了一次交易,其中的損耗,就是稅收。」
然後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一連串做法。
追根究底只有三個字,就是『再分配』。
「二哥說的我聽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朱載圳也挺越是,迷茫,其中的彎彎繞,仿佛比那些鉤心斗角都要讓人頭痛。
「別再學我說話了,一點都不像。」
朱載坖搖了搖頭。
他不指望朱載圳能夠明白他說的話,只是想要在朱載圳的腦海里形成一種新的知識體系和認知方式。
人情世故可以有。
但也不是必須要有。
底層的利益問題若是不解決的話,再多的人情世故,都是海市蜃樓,一陣風過去什麼都剩不下。
「好了,不說你了,咱們可以猜一猜,大同的那些官員們,到底會如何出招。」
聽不懂的話,轉換到聽得懂的層面上,朱載圳立刻就精神了。
「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任何人說得再好聽,都逃不過名利二字。
韃靼來襲收穫名聲的是武將們,和文臣沒有多大關係,既然拿不到名,就只有圖利了,現在多的一個利益,就是我對大同軍的銀子。」
朱載圳聽懂了。
「他們想要這些銀子?」
「不是他們想要,而是這些銀子必須從他們的手中過一遍,理由也很充分,就是名與器不能假手於人。」
朱載坖糾正了一下自己三弟的說法。
要銀子實在是太低端了一點。
人家是用最讓人無法拒絕的手段,讓你給送過去。
「過一遍就會成為他們的?」
「當然,十萬兩銀子,經過他們之手,能夠剩下一半,都是經手人心中還有良心,其他消失了的銀子,都會有一個明確的去處,合情合理的讓人生不起追究的念頭。」
朱載坖越說,心中就越是感到無趣。
幾千年來,官府從來都沒有變過撈錢的手段。
「他們搶錢啊!」
朱載圳不樂意了。
他在建昌的生意才多少,看看人家那些做官的,手一伸銀子對半分。
就這還被自己的二哥說成有良心。
難怪大明的稅收一直不夠用。
感情都讓人給分了啊。
就是不知父皇新清不清楚此事。
想必是清楚的,但就是沒有辦法來杜絕,像太祖一樣殺了一遍又一遍,還不是一樣春風吹又生。
「搶錢?人家拿了都是看得起那點銀子好不好,再說,官老爺用銀子能叫搶嗎?」
朱載坖的語氣當中,說不出的嘲諷。
似在嘲諷自己的無可奈何,也似乎是在嘲諷無處不在的人情世故。
「二哥一定有辦法來應對吧?」
朱載圳眼珠子一轉問道。
既然自己的二哥這麼清楚來龍去脈,想必是有辦法來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