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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罪名

2024-06-11 18:13:39 作者: 春秋各半

  自古以來。

  文臣們最喜歡的就是,讓太子監國,皇帝自己跑出去玩。

  哪怕不是去玩,只要出宮,就是文人們的機會。

  而歷史上,因為太子建國之後,被皇帝猜忌的有一個算一個,都逃不掉被皇帝忌憚,最後泯然眾人矣。

  皇家自己的內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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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利的就是朝臣們,這一點皇帝知道,太子也知道,卻在面對權利的時候,半點也不由人。

  特別是在面對一位很強勢的皇帝時。

  這段時間就是朝臣們喘息的機會,也是他們挑撥離間,消耗皇權的機會。

  老皇帝客死異鄉,他們就有了從龍之功。

  老皇帝歸來,他們也就有了撥亂反正機會。

  左右都是他們兩頭押注,兩頭得利,穩當得不行。

  總之一句話,死的都是皇家的人,和他們這些朝臣,有個屁的關係。

  朱載壡第一次監國。

  也是第一次上朝坐在龍椅上。

  文武百官分列兩旁。

  為首者嚴嵩神情肅穆地站立在首位。

  「臣,有本要奏······」

  一名大臣搶先出列。

  誰知話還未曾說完,坐在上面正打著哈欠的朱載壡,眼皮子一抬,脆生生地道:「你是在欺負太子年幼嗎?」

  毫不客氣的質問。

  讓本來還嘆息,又被這個老貨搶了先的其他大臣們,臉色立刻就變了。

  哪有這麼在朝堂上說話的?

  侍讀學士們難道沒有教過太子的禮儀?

  眾人眼睛不著痕跡地瞧了一眼,人群中翰林院的那一群人。

  翰林院眾人也是一臉懵逼。

  在上朝之前,教導得好好的,可坐上了那個位子,怎麼的話全部變了?

  「臣,不敢。」

  這名大臣嚇得惶恐跪在地上,再也不敢多言。

  「哦!不敢?那就是有想過?」

  朱載壡揉了揉眼睛,隨口問道。

  心中還很好奇,這人怎麼突然就跪了?

  他身邊的太監和宮女們,沒有那個跪得這麼快的。

  「容本殿下想一想,想過欺負太子年幼,是什麼罪名來這?」

  誅心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地往外蹦。

  大臣瞬間就嚇尿了。

  有沒有這麼玩的?

  他只說了半句話,難道就要被滅族了?

  早知如此,說什麼都不會第一個跳出來上奏。

  「哎呀!判定罪名,是那個部門來著?」

  想了想,朱載壡突然發現,他還不清楚給人定罪是通過個衙門,那種方式。

  「你,對,就是你,說說是那個衙門審理犯人的?」

  朱載壡隨手往下面一點。

  在手指著的方向,立刻就出現了一陣騷動。

  朝會剛剛開始,就開成這種詭異的狀態,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

  太子年幼可以隨便說。

  朝臣們想要痛斥,也得注意自己是不是占著理,朱載壡不是幼主,人家的父皇嘉靖正春秋鼎盛。

  若被抓住了把柄,誰也不想九族突然不見了。

  「還低著頭幹嘛?本太子見過你,出來說話。」

  那人抬頭看了看周圍的同僚,都不自覺地離他遠了一點距離,明白太子說的是誰。

  於是不得不出列拜見。

  「臣,刑部主事,徐學詩拜見太子。」

  先行禮之後,才緩緩說道:「朝臣輕視太子,若太子監國,等同皇帝,此罪大惡極,應移交吏部,禮部,刑部和大理寺共同會審。」

  徐學詩剛剛入朝為官。

  就攤上了這麼一件大事,往後他都不知該如何面對同僚們了。

  不過他也不認為最先出列的那名奏本大臣有多可憐。

  既然想做馬前卒,就得有馬前卒的覺悟。

  現在辦砸了。

  那就只能受著。

  投機取巧不是不可以。

  但不是皇帝前腳出了京城,後腳就給人家太子挖坑。

  正說話間,突然嗅到了醫者尿騷味。

  朝中的大臣們,一個個嫌棄得齜牙咧嘴。

  坐在龍椅上的朱載壡也是捂著鼻子,瓮聲瓮氣地繼續問道:「現在加上朝堂便溺,又該當何罪?」

  明擺著的事情,徐學詩也沒法推到別人身上。

  只能接著道:「殿前失儀,輕則鞭笞,重則死罪。」

  眼看著一名大臣,只是說了半句話,還不能算得上說錯,就被人玩得命都沒了。

  前面的罪行,可大可小。

  完全看幾個衙門會審的情況如何。

  可後面這一下,就是自己作死了。

  此人,徐學詩認識,工部郎中,名叫魏朝安,是主管都水清吏司,正五品的官員。

  掌稽核、估銷河道、海塘、江防、溝渠、水利、橋樑、道路工程經費,以及各省修造戰船、渡船及其他各種船隻經費,並核銷河防官兵俸餉。

  權力大,油水足。

  想必急著跳出來,就是看中了裕王殿下河邊的那些工坊吧。

  徐學詩胡亂地想著。

  其實雖不中,也不遠了。

  巨大的利益,在嘉靖還沒有出宮的時候,沒人敢跳出來。

  現在龍椅上坐個小孩子。

  都想著隨便忽悠一下,反正兩兄弟互掐,他們渾水摸魚,得利就成,

  誰知道······

  還沒開始,就已經陣亡了。

  實在不堪大用。

  「哦!原來死罪了呀!」

  朱載壡讚嘆了一聲。

  之前出宮和他二弟一起玩的時候,經常被這麼教訓。

  剛剛不過是一次很熟悉的反駁。

  瞬間就兒戲似得,讓一名朝中大臣涼了。

  瞬間滿朝文武,連呼吸聲都減小了幾分,生怕也來一個殿前失儀。

  實在太嚇人了。

  朝堂一瞬間,安靜的不行。

  等了好一會,朱載壡都快要你繼續打瞌睡了,既沒有人上奏,也沒有人喊退朝。

  有氣無力的掃了一眼下面。

  「諸位愛卿,為何都一言不發呀?」

  良久,朱載壡問出了自己發現的問題。

  他還急著回去睡回籠覺呢。

  這些人真耽誤事。

  一名武將滿心不願地被人推了出來。

  沒辦法,誰讓武將沒權利呢。

  「稟太子,臣乃武將,不善言辭。」

  推脫的話,讓朱載壡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退下。

  「武將既然不善言辭,那麼文臣可有話說?」

  文臣們心中淚崩。

  早知道他們就不應該今日開這個朝會。

  現在這情況,說什麼都有可能栽進去。

  又等了一會,朱載壡見真的沒人說話了,正想著讓一直跟著的小太監陳洪宣布退朝。

  一名文臣不得已走了出來。

  「臣,有本要奏。」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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