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紅顏知已

  至於昨天的晚餐與今天的沙灘漫步，是陳巧慫恿女兒約丈夫的成果，否則，她真不確定，是不是會順利讓鍾立武陪著娘幾個遊玩，因為，鍾立武實在太忙了，工作忙，還有幾個情人要應付，所以，留給他們的時間很少。

  這點，兒子跟女兒也非常不滿意，而鍾立武比較疼女兒，想想確實有一段時間沒陪孩子們一起在外面吃吃喝喝與遊玩了，心裡也有點內疚，這次也恰逢周末，兒子平時住校，兩個星期才回一趟，女兒雙休雖然休息，但也有各種的補習課，所以，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一家人一起玩一天。

  於是一家四口便去沙灘上玩，這幾天天氣剛好回溫，天氣炎熱，適合在海邊玩。

  看著歡叫的孩子們，還在陪他們一起堆沙子的丈夫，陳巧的眼裡充滿著柔情。是的，只有一家人全部到齊了，陳巧才會意識到自己其實也有個完整的家，雖然，這種完整看起來只是表象而已，而這樣的日子也彌足珍貴。

  她身上抹了足量的防曬霜，躺在遮陽傘下的椅子上，享受著日光浴，看著嘻笑的孩子們與丈夫，心裡突然想，如果一切就如現在這樣，都不曾必變，那麼，多好，那麼，她真的是世界上特別幸福的女人，旁人投來了羨慕的目光，只有她知道，這只是暫時的煙花而已，而不是永恆的光亮，而她，真的能成功挽留這樣的幸福嗎？

  這時，王威，萬筱如與萬然然三個人也到達沙灘，遠遠地看到了鍾立武在孩子們玩得很歡，沙灘上的人很多，但基因突出的孩子們特別迷人，兩個孩子都長得很漂亮，很像陳巧，他們開始游泳，鍾立武照看著兩個孩子，而陳巧穿著泳裝躺在那裡休息。

  萬筱如便發了個微信過去：陳姐，我們到了，我們等下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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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巧：嗯，讓他們先玩一會。

  三個人他們換了泳衣之後，找了個位置坐下，王威感覺眼花得很，目不瑕接，沙灘上那麼多的男男女女，他一會兒指著這個一會兒又指著那個說，「這女的身材真的不錯啊，長得漂亮身材又好，真是沒話說，那個長得好看，但是肚皮上的肉嘖嘖，都兩個游泳圈了，那個身材不錯，但是長相就……唉，看來完美的女人並不多啊。」

  萬筱如與萬然然都懶得理他，因為已經被他當空氣了，身邊放著兩個美女熟視無睹，倒對別人指指點點，不過也好，如果對咱指指點點，直接一腳踹入海。

  萬筱如時不時地瞅著那邊，鍾立武與孩子們終於上岸了，去陳巧那邊補充能量了，那邊的小桌子上放一堆的零食，於是萬筱如與萬然然裹著防曬披紗，也往陳巧那裡走去，看起來，就像是去那邊下水的，萬筱如假裝不經意地回頭，像發現了熟人往陳巧那邊走去，萬然然跟在後面。

  「哇，你是陳巧？」

  陳巧也裝作很很意外的樣子，「筱如，是你啊，真想不到啊，會在這裡碰上，你不是在美國嗎？哇，你雙眼皮啊，記得以前是單眼皮的，割得這麼好，在哪裡做的？」

  於是倆個人瞎扯一氣，一副非常驚喜又非常親密的樣子，真像久別相逢的閨蜜，有說不完的話，完全把其他人當空氣了。

  萬然然的視線轉移到鍾立武身上，不由得說，「你——好像很眼熟？」

  鍾立武也有點迷惑，這時想起來了昨天在餐廳里摔了一跤的女子原來就是眼前的這位，看來他們還挺有緣份的啊。

  萬然然也裝作認出來了，「原來是你呀？昨天在餐廳，謝謝你了。 」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陳巧聽到說，「你們認識？」

  鍾立武解釋道，「一面之緣呵呵。」萬然然也應和著。

  兩個孩子喝了點水又吃了點零食便拿著鏟沙工具，去玩沙子了，剛好多出了兩個位置，鍾立武便說，「你們坐吧。」

  萬筱如便不客氣地坐在了陳巧的旁邊，兩個人簡直是胡說八道地裝老熟人，東說一通說一通，對鍾立武與萬然然之間的那種「默契」感完全視而不見。

  於是鍾立武便跟萬然然聊了起來，趁陳巧她們「不注意」，兩個人交流了手機號，鍾立武便立即加了萬然然的微信，萬然然通過了，然後兩個人不再說話，怕引起她們的疑心。

  萬然然朝萬筱如作了個勝利的手勢，萬筱如突然像想到什麼，「哇，只顧聊天，差點忘了游泳了，有空我們網上聊啊。」

  於是便帶著萬然然去游泳，陳巧叫道，「晚上要一起吃飯嗎？」

  萬筱如笑道，「不了，我還有朋友在那邊呢。」

  她指了指王威那邊，陳巧看了看，「挺結實的小伙子，你男朋友？」

  「不，我朋友呢。」

  看著她們走到海邊進水裡游泳了嘻，陳巧對鍾立武說，「那個可能是筱如的男朋友，我去打個招呼，你去照看下孩子。」

  鍾立武點了點頭，此時，他的心早就隨著萬然然波動了，哪裡管自個的老婆想幹什麼，於是邊陪著孩子玩，邊時不時地往萬然然那邊瞅，越看萬然然越覺得青春靚亮，活潑動人又不失性感，渾身散發著率真之美，跟那些忸怩作態的網紅真的非常不一樣，簡直一股清新風。

  然後不經意撇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發現她還在那邊，跟那個男的談得正歡，妻子看上去很開心，眉目生動，其實年輕時就很美，這個年紀雖然不再年輕水嫩，但還是魅力十足，其實他知道，他應該滿足自己現在的生活，人生該擁有的東西，他都擁有，嬌妻、孩子、房子、車子、事業，他是一個非常成功的人，雖然這種成功跟父輩的積累也有一定關係，但是，他總是管不住自己的野心，於他來說，戰服一個女人，有時候，比談成一筆生意更有意思。

  他知道妻子對這點非常不滿，確實，沒一個妻子會欣心接受丈夫的出軌，但是，他知道妻子對自己的依賴，特別是經濟上的，所以，這是她的軟肋，他拿捏得非常有力。而作為一個大男人主義者，又作為一個大忙人，說實話，他還真沒什麼時間去顧及妻子的時間除了兩個孩子之外，其它時間都去幹了啥。

  或者也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吧，這只是他的猜想，看著他們倆聊得如此投機，而妻子也神採風揚，他似乎很久沒發現妻子其實也挺迷人的，或者說在別人的眼裡，她是個皮膚與身材保養得很好，非常養尊處優，魅力四射又很開朗的女子，縱然她再年輕。這樣的女子，非常有親和感，她就是讓人有這樣的感覺。當初他也是迷上她這點，而後來，可能是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她所有的優點他都熟視無睹，都變成了理所當然。

  萬筱如游著游著一個潛水再出來，鑽到萬然然的旁邊，這時，旁邊的一個女人突然尖叫，「有人頭，有人頭。」嚇得一伙人都往岸邊散。

  萬然然看著萬筱如發呆，萬筱如意識到什麼，趕緊摸摸頭髮，就板寸頭啊，像個男人，而自己的假髮竟然浮在水面上，看起來，還真像一個人頭浮在水面啊，差點把別人給嚇死，她趕緊把假髮撈回來，戴上，真暈，完全忘了自己戴著假髮。

  一陣虛驚過後，萬筱如覺得很尷尬，萬然然笑得要死，萬筱如恨恨地說，「你還不上岸啊，妝都要掉光了，等下滿臉的雀斑與痘痘，鍾立武對你就沒小心思了。」

  萬然然撅著嘴巴不高興了，「我才玩了多久。」

  「乖，上去吧，我們在水邊拍照片吧。」

  這時候，王威與陳巧也過來了，陳巧拿著個游泳圈，讓王威教她，其實他們就是想製造這種的錯覺，讓人覺得王威對陳巧非常有好感，讓鍾立武感受到，你如果對你老婆不好，那麼，別人會對你的老婆好，你如果不珍惜自己的老婆，別人就會去珍惜。

  就是讓他感覺自己的老婆其實也是珍貴的，你把別的女人當成了寶，別人可能也會把你的老婆當成了寶，關於策劃這一點，萬筱如真的是煞費苦心。

  他邊幫著孩子們堆沙子，邊看著他們四個人在玩，自己的妻子跟王威尤其親密，幾時想跑過去發作，但看到萬然然也在那裡，最終忍下來，而萬筱如根本就不乎的樣子，看來，他們也不是男女朋友。玩了一會兒，陳巧過來向鍾立武說提議，跟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鍾立武臉就沉了下來，「怎麼，捨不得離開那小白臉了？」

  陳巧心想，你不是一向很放得開的嗎，原來也會吃醋啊，你有這麼多情人，老娘就跟男的打下情都不行啊，她假裝小心思被識破，「不不，你想像力真豐富，這怎麼可能呢，我們可是第一次見面呢。」

  「一見鍾情？」

  「說什麼呢你，不吃就不吃唄，我回絕他們就行了。」

  於是陳巧便過去一番說話後便回來了。

  陳巧心想，如果你就這樣改了你花心的習慣其實什麼事都沒有了，就怕你賊心不改，吃著碗裡的想著鍋里的。

  這時，鍾立武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就按掉了，但是手機繼續響，然後無奈地拿著手機避開妻子與孩子去接電話。

  而陳巧當作沒看見，當然是情人嘍不用懷疑，就是不知道是小三，小四還是小五打來的。

  萬然然回到家之後，感覺累。

  今天玩了一下午，被太陽曬得也黑了不少，趕緊弄面膜來敷，她覺得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對自己有信心，原來自己也是可塑的人，也可以成為女神，而不是光羨慕別人的美，她決定，就算這個案子結束，她也要一直這樣美下去，當然，高跟鞋偶爾穿穿就好了，就她這樣擠公交的，就算擠上去了，說不定腳一葳，也會從車上摔下來。

  沖完澡後，本來想追劇來著，而萬筱如卻催過來了：如果對方沒聯繫你，你可以保持主動，不過也不能太熱情，咱做這行的儘量速戰速決啊。好吧，這工作真不是人幹的，365天無休啊，只要單子沒完成，你不記掛，領導也會記掛著。能怎麼辦呢，為了獎金，拼了。

  萬筱如說了，現在，負責調情，怎麼把他內心的征服感給調出來，而那些小三小四小五估計他也已經厭倦，問題並不大，重要的是讓他感覺她比那些女人更有吸引力。

  說實在，這點萬然然真的沒經驗，如果去調戲小屁孩還可以，比如說王家傑女兒的小男友，而比自己大很多的成熟男人，她真覺得自己可能智商不夠用，閱歷淺啊。而且對於這種有錢有地位又是社會精英的男人，她壓根就非常心虛。

  其實她知道，她要做的是要先趕走他旁邊的狂蜂浪蝶，引導鍾立武有個正確的情感價值觀，可是她真的有這個能力嗎？

  於是便打電話跟萬筱如聊了一會，萬筱如想了一會：「你會什麼才藝嗎？」

  萬然然思來想去，小時候學了一年鋼琴，沒再堅持下去，也拿不出手，跳舞也是學了一個學期嫌累也沒學下去，只有古箏，那時候，她媽媽想讓她成了特長生，逼著她學了兩年多，拿了九級，但是後來學業太忙了也沒再繼續下去，不過，如果再稍微煉一下，還是能彈得不錯的。

  「古箏吧。以前拿過九級。」

  「那就好，你約下鍾立武，明天我們租個小館子，叫批啥啥人，你把你的同學啊朋友啊，能叫得過來的都叫來，然後來個古箏獨奏會，用你的魅力來壓倒鍾立武，讓他知道，你跟那些狂蜂浪蝶只知道會勾引男人的女子有多麼不同。」

  「好吧，我主動聯繫他？會不會掉身價啊，照理他如果對我有意思的話應該先聯繫我才對。」

  「他可能會先聯繫你，但是很有可能是很多天或一兩個星期之後，但是，我們等不了。你先探他口音，看他明天晚上有沒時間，如果來的話，我們得趕緊預訂個藝術范的小館子。」

  「好吧。」

  於是萬然然便試探性地給鍾立武發了個微信：忙麼？

  想不到鍾立武很快就回了過來：不忙，你還沒睡？

  嗯，我明天晚上有一場個人演奏會，想找些朋友捧捧場，你能來嗎？

  什麼演奏會？

  古箏。

  哇，想不到你還是才女呀，我特別喜歡聽古箏曲，一定去。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看來就這樣搞定了鍾立武，於是她趕緊通知萬筱如，場地與布置的事讓萬筱如來解決，看來明天班都不用去上了，直接練琴吧，幸好，她搬過來的時候，老媽硬是把古箏也幫她搬了來，她堅持不要，老媽堅持要拿來，兩個人為這件事吵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她妥協了，老媽說手藝不能丟啊，多點情調也好，修心養性，可以調和她的臭脾氣，看來現在，她還得感謝她那多事與操碎了心的老媽。

  來到了那架積一層灰的古箏面前，她掀掉了遮布，把古箏擦拭乾淨，然後去找指甲與膠布，幸好，指甲還有一副在，而膠布卻已經不粘了，只好多繞了幾圈之後，再用透明膠給纏上，看來明天還得去買副膠布回來才行啊，這時間緊迫的。

  一切準備穩當之後，便開始練琴了，剛開始確實有點生疏了，看來琴這東西，真是不練不行，彈了一會兒，稍微找到一點感覺了，明天還得認真把幾首曲子給練好，否則太假了，沒個水平還出來演奏，不是被笑死了。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萬然然看了看時間，居然都十二點多了，這個時間誰會來敲門啊。

  她在門口叫道，「誰啊？」門是不敢開的，這麼遲了萬一是壞人怎麼辦。

  只聽到外面響起一陣有力的怒吼，「半夜三更的，你是給鬼辦演奏會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吵到您了，我馬上收工哈。」

  她貼在門外，聽到腳步聲蹬蹬遠了，貌似是樓下的，她住這裡不久，跟鄰居也不熟，看來，現在也沒得練了，還得睡吧，明天再練，其它事都交給他們來了，我先練好再說，還得向朋友借套古裝來應急，對於古裝美人，鍾立武總得非常感覺新鮮吧。

  於是萬然然便打著瞌睡邊去睡覺了。

  而工作室的人這一天，都忙得昏天暗地，除了張玲與涵涵留在工作室，作日常接待與網絡諮詢的活，其他的人都去一個民宿風格的茶館包了一個房間，布置演奏會的事，還有邀請一些親朋好友晚上過來捧場，人多些熱鬧啊，但是相應的茶水與糕點什麼的都得去採購，幸好，茶館裡電子屏，省去了作條幅的時間，否則估計會來不及。

  而萬然然練了一整天，覺得當初的那種行雲流水的感覺又回來了，本來是穿古裝的，但是化妝首飾都得配套，時間太緊湊了想想還是作罷，於是便穿了萬筱如送來的旗袍，萬筱如跟她的身材差不多，她早年有一段時間特別迷戀旗袍，買了一堆，但是，穿的機會去很少，所以，看上去都是嶄新的，於是挑了幾套讓萬然然試穿，一套蓮花刺繡的藕粉色蠶絲旗袍倒是適合她的氣質，於是就挑了這件，再經髮型改造，一個氣質脫俗的萬然然便橫空出世了。

  好吧，一個毫不起眼的鄰家女孩就這麼被改造成才情俱全的女子，萬筱如都覺得自己塑造的人物太成功了，看來，可以打造更多的女子，以後還可以弄形象塑造培訓班嘛。

  今天，毛一楓來約她，她乾脆應了，讓他也過來聽演奏，反正多一個人也熱鬧點。

  時間到了之後，知到的人陸陸續續都到了，說實在，萬然然是第一次開這樣的演奏會，心裡難免有點緊張，不過看著幾個同事還有朋友們鼓勵的目光，稍稍有點安穩，而此時，鍾立武還沒有來，說了幾句開場白之後，便彈了一首《春江花月夜》先熱身，彈著彈著便不那麼緊張了，能正常地發揮了，一曲終了，引來了熱烈的掌聲。

  掃視一圈，發現鍾立武已來了，坐在一個角落裡，手裡捧著鮮花，痴痴地看著她。

  今天的萬然然穿著一身粉藕色的旗袍，原本習慣扎馬尾辮子，而現在被盤在腦後，再加上精緻的妝，渾身瀰漫著一股知性女性的端莊之美，鍾立武看著看著有點醉了，別說他，連王威與小新也有點醉了，看來經過藝術薰陶的女孩就是不一樣，稍微改造一下，就散發著迷人的光彩。

  毛一楓低聲對萬筱如說，「你妹妹挺漂亮的麼，她好像也是你工作室的人員呀，怎麼表演起這個了？這是要幹嘛呀？」

  萬筱如看了看角落裡里鍾立武，對毛一楓翻了翻白眼，「我覺得有時候你適合閉嘴。」

  毛一楓乖乖閉嘴了，

  萬然然喝了幾口水，又開始彈奏，彈了好幾曲，恰似高山流水，行雲野鶴，連她自己都沉醉其中，幾曲終了之後，萬然然致謝發言，大意說自己接下來可能會開一個古箏培訓班，如果家裡有孩子想學的可以聯繫她之類的話，演奏會結束之後，其他人都散了，除了幾個服務員，萬筱如他們也顧自走了，就是想給鍾立武與萬然然創造一個機會。

  萬然然看著自己的那架古箏發呆，「不是吧，他們都走了……」

  鍾立武走過來，遞給她鮮花，「想不出你會彈這麼動人的曲子，太捧了，我小時候也被父母逼著學了好幾年鋼琴，有機會咱合作一曲？」

  萬然然邊接過鮮花邊說，「好啊，謝謝你的花。」

  「你——要回去了吧？」

  「嗯，那些傢伙都只管自己回去了，真是的。」

  「我送你回去？」

  「好啊——能不能幫我搬下琴？」

  萬然然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古箏，鍾立武便點了點頭，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皺了皺眉頭，分明是小三小四打過來的，「好了別鬧了，我下星期有空去看你行麼？這段時間真的沒空。」

  說完後便有點不好意思地搬著琴，萬然然洞察秋毫般地看著他，「不是貴夫人吧？」

  鍾立武有點尷尬，沒回答。

  萬然然笑笑，邊往外走邊說，「其實啊，男人，這輩子只需要兩個女人，除了母親與女兒之外。」

  鍾立武有點不理解地看著她，「兩個女人，你是指？」

  萬然然在心裡臭罵，難道是老婆與情人啊，「一個呢，是結髮之妻，另一個呢，便是紅顏知已。」

  「呃？」鍾立武有點意外，「紅顏知已？」

  「對，要有一個愛自己也愛家庭的妻子，還要有一個心靈相通，互相能說心裡話的女人，一輩子都像朋友那樣，但是，卻不超越雷池，男人跟女人之間，一旦超越界線，要麼做為夫妻，要麼，只能陌路，不可能會一輩子都是情人。所以，我覺得，只有愛老婆，同時也有一個知己的男人，才是最俱魅力也是最成功的。」

  鍾立武認真地想了想，「好像有點道理。」

  兩個人一起上了車，萬然然坐到了后座，這樣更能照顧到自己的愛琴，同時也能做點小動作，她把她跟鍾立武之間的對話偷偷地錄下來發給萬筱如，因為萬筱如處理事情比她要成熟得多，鍾立武回頭望了一眼，又一次說，「這是我聽到的最新鮮的言論，但是，還是挺有道理的，然然，我們能成為朋友嗎？」

  「算啊，我覺得你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很高興跟你成為朋友。」

  「那，我們能成為紅顏知已麼？」

  「這個——」萬然然裝作有點困難的樣子，「說實話，我也想有個知已，或男閨蜜，能跨越性別的友情特別可貴，但是，我這個人有潔癖，神精神上的潔癖，我的男閨密可以沒什麼錢比較窮，也可以是默默無聞的人，但是，他一定要是一個很乾淨的人，不好意思，如果那個男人對感情不專注的話，而且以玩弄女性尋開心的話，我覺得他並不值得你去交心。」

  鍾立武沉默了，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直接地戳破他的缺點，確實，萬然然說得都是事實，一點都沒說錯，其實，他也不喜歡在女人之間遊走的日子，還得跟家人去交待，前段時間還把老媽氣出來了病，玩了這麼多年，真心感覺有點累，特別是到了一定的年紀之後，體能也跟不上了，真的有點力不從心了。

  但是就這麼收心嗎？

  這是手機響了，應該是另外一個小三打來的，手機里傳來了嬌滴滴地聲音，「親愛的，你在幹嘛呢，我想你了。」

  「我在開車，先這麼說。」說完他就掛了。

  看樣子，他也有幾許不耐煩了，說實話，男人就這副德性，隨便玩玩還可以，但是，對方一旦認真點，他便覺得這於他來說是束縛，是負擔，開始變得乏味如雞肋了，但是有時候，一看到她那騷樣，又管不住自己了，所以，根源還在他自己身上，如果他不是生性風流，正言義辭地拒絕，別人也覺得無趣，幾次誘惑之後，也退堂了。

  「你是不是很想跟妻子回到從前那樣？」

  鍾立武默然了。

  萬然然邊看著萬筱如發來的話，邊看邊說，「其實你妻子是個挺有魅力的女人，如果你對她不夠關心，說實話，並不缺少對她關心的男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們的婚姻貌合神離，各玩各的，回家說不上一句話，除了在孩子面前裝恩愛，根本就是兩個路人一樣，所謂的婚姻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這樣去遲早會鬧到了離婚的地步，孩子對你們也心生怨恨，你覺得這樣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當然，如果你覺得跟另外一個女人開啟另一段婚姻模式對你更有吸引力的話，那就無話可說了。」

  鍾立武邊開著車邊安靜地聽著，萬然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到他心裡去了，說實話，她還是沒那麼自信，因為她並不確定這樣的男人是不是根本就沒把婚姻當一回事，或者只是對父母交待的一個形式而已。

  「你不會是我老婆雇來給我說教的吧。」鍾立武笑著說。

  萬然然表示自己受到了一萬分的傷害，「如果你這麼想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不不，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鍾立武還是不想她生氣，但萬然然真的有點「生氣」了，「算了，你停下吧，我自己打車回家。」

  「我錯了——是我不對，向你道歉，你說的這些其實很有道理，說到我心窩裡去了，而且這麼多年以來，也沒有人認真並誠懇地指出我的缺陷，有的人只會罵我，卻並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麼，我承認，有時候確實管不住自己，但是，我對家庭也是真的在意的，我也不想好好的一個家，因此而四分五裂，我對妻子，這幾年來確實不夠關心，也忽略了她的感情需求，我想我會嘗試著去補救的，如果她也玩出軌，我們的婚姻可能真的沒救了，我承認我有點大男人主義，趁現在還有救，我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謝謝你的提醒，真的。」

  到了萬然然的家門口，車子停了下來，鍾立武從車子上下來，幫她把琴搬了下來，「我幫你搬上去吧。」

  「不不不，不用，輕的，我自己搬就行。」萬然然趕緊拒絕，她真怕他到了她家，萬一搞出很多花樣，各種理由留下來怎麼辦，讓他進來，無異於引狼入室啊，她怕場面控制不好，把自己給搭進去，畢竟，她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姑娘。

  鍾立武看她拒絕得如此堅決，也沒有再要求，把琴交給了她，把花也交給了她，「那你自己小心點。」

  「嗯，晚上謝謝你的幫忙。」

  她走了幾步，鍾立武叫道，「等等。」

  萬然然停下了腳步，心臟呯呯地跳，不會出什麼么蛾子吧。

  「我們——能成為紅顏知己嗎？」

  萬然然嫣然一笑，「當然，我也希望是。」

  鍾立武笑了，朝她揮了揮手。

  而這時，萬然然微信不停地響著，是萬筱如發過來的：怎麼樣，順利嗎？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千萬別讓他上樓。

  萬然然笑著用語音回道：放心啦，我在家裡啦，他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