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又一次受傷

2024-06-11 18:02:02 作者: 水湄伊人

  此時的夏梔穿著一件白色的及地紗質長裙,優美無比。

  正當她操心穿什麼樣的衣服參加晚會的時候,蕭靜讓快遞直送上門的,夏梔真想不到,這尺寸還恰好定做的一樣,而且恰好突出了她冰清玉潔般的氣質,正當她納悶的時候,蕭靜的微信發了過來:衣服收到了吧,合身吧,哈哈,那天抱你的時候,我順便留意上你的尺寸。原來如此,想不到這傢伙想到挺周到的。這倒真是令夏梔有點意外。

  今天的夏梔粉臉含春,朱唇稍啟,香肩半露,頭髮高挽,走路時凌風微步,看上去既美麗,又冰肌玉骨,經過一番打扮之後,夏梔其實並不輸於何亞嫻,只是兩個人的風格不同,何亞嫻屬於性感嫵媚型,而夏梔卻是人淡如菊,清新可人。

  蕭靜看著她,怎麼都看不夠,酒會上跟誰應酬都帶著她,成為自己的專屬女伴,「你知道嗎?今天,你是最美麗的公主。」

  夏梔調皮一笑,「難道不是灰姑娘?」

  「只要是我的就行,不管你是灰姑娘還是公主。」

  他帶著夏梔跟蕭明清與蕭太太見過,蕭兩老只是微微點點頭,既不熱情也不排斥,在他們的心裡,已經受夠何亞嫻帶給他們的驚嚇,所以,只要不是何亞嫻在這裡出現,對他們來說,都無所謂。

  蕭南與米娜今天也在場,米娜打扮得很漂亮,一身粉紅裝,滿滿的少女心爆棚感,她拉著夏梔左看右看,「哇,夏梔,平時看你沒怎麼打扮,一打扮想不到跟仙女一樣,而且,最重要的是,還有王子給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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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瞄了一眼蕭靜,蕭南拉過了米娜,「去,難道就阿靜是王子,我就不是了啊,你也有我寵著啊。」

  蕭南跟米娜這兩個人,看來進展得不錯啊,夏梔想到,如果能跟米娜成為妯娌,確實,倒也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啊,她現在,甚至對她與蕭靜的未來有所遐想了,如果他們能在一起,自己是不是真的會幸福?可是,她想要的是婚姻,實實在在的婚姻,蕭靜他又給不起。

  這時,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四十多歲的女人挽著比她老得多,丈夫模樣的男人過來,「喲,蕭總,恭喜大集團上市,兩個公子都在呀,這姑娘是誰呀蕭總,何小姐都不會吃醋的嘛。」

  蕭南接口說,「他們不是離婚了嘛,夫人都沒關注點八卦啊花邊消息的?」

  男人打著呵呵,「不好意思,最近我們太忙了,剛旅遊回來,都沒關注這些消息,想不到變化這麼大。」

  女人也打著呵呵,「現在的年輕人啊,高興就好高興就好,喲,趙太太也在那邊,我們去打個招呼,你們忙。」

  說著她便拉著男人走了,夏梔有點尷尬,其實這次過來,大家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似笑非笑看著她,都在猜測她的身份,估計都在想,這麼快就有候選人了,估計早就備著了吧,也是,才離婚沒兩天,就帶著另外一個女人出席這麼重要的場合,換誰都會這麼想的。

  夏梔就處於這麼一種尷尬的境地,如果不是蕭南米娜在場,還有蕭靜始終不離左右,大家都看在蕭靜的面子上不會當面說她什麼,她真的不想在這裡呆下去。

  那女人跟另外的女人圍成一團,她們時不時往這邊看,並議論著什麼,毫無疑問,夏梔與蕭靜之間的事成了討論的重點。

  蕭靜把夏梔的小腦袋轉回來,「別管這些八婆,也不必去理會,她們搓麻將搓膩了,一點消息都會激起她們嘮嗑的興趣,如果活在她們的口水了,早就被她們給淹死了。」

  夏梔點了點頭,其實她有點後悔今天或許不應該來,蕭靜太急了,這對他並沒有好處,如果等一段時間,他們離婚的事過後平息一段時間再繼續,可能別人也會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事總有個過程,沒有個過程,一切都顯得那麼突兀,而夏梔恰恰就是突兀在風口浪尖之上,令她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或者,幸福的感覺往往是抓不住的煙火,看上去很美,卻不能任性地縱容。

  這時候,舞曲開始,蕭靜邀請夏梔一起跳舞,這是他們第一次跳舞合作,剛開始有點生疏,磨合一會後,漸漸地默契度便高了起來,這一切,仍然令夏梔想起灰姑娘的故事,甚至更像《艾麗絲夢遊奇境》,這一切如夢境般的虛無飄緲,令她感覺這仿佛是最後的美夢,當夢境醒來,一切煙消雲散,不復存生。

  或者是這一曲終了,所有的人與物就如煙雲般消散了。

  夏梔閉上眼睛,真希望這一支舞永不結束,那麼,她就可以任性地摟著蕭靜,一次又一次在優美的旋律中成翩遷相戲的雙蝶。

  她感覺蕭靜的臉靠得越來越近,近得令她迷醉,她微微張開眼,卻看到一道閃閃的亮光往蕭靜身上扎去,她根本無瑕去想,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用力把蕭靜甩到一邊,用自己的身體迎了上去,丁皓哲撕心裂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夏梔小心——」

  接著丁皓哲跟那個男人扭打在一起,保安跑了過來,一切都亂了。

  而蕭靜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來,便看到夏梔後背插著一把匕首,血慢慢地從她的後背滲了出來。

  他大吼道,「夏梔——快,送醫院!」

  這時,所有人的臉與表情,還有聲音都在夏梔的面前變得虛無而模糊,不是應該要夢醒嗎?為什麼那麼想睡……

  夏梔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到自己跟一幫人在原始森林裡走啊走,但是旁邊的人卻都不見了,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又仿佛他們壓根就沒有出現過,她回過頭,發現樹叢里有一隻老虎在盯著她,她不知道應該是跑,還是該鎮定地走,因為,她知道,她根本就跑不過一隻老虎,於是假裝鎮定地走,並不清楚自己應該去哪裡,只希望離這隻老婆越遠越好,但是,老虎卻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她快,它也快,她慢,她也慢,她急了,至少怎麼樣才能甩掉它,這時,腳下被一些雜草一絆摔倒了,而那隻老虎趁機張開大口撲了上來……

  夏梔從疼痛中醒來,發現自己是趴著的,怎麼都起不來,背部那個疼,想翻個身,卻被遏止了,「乖,別動。」

  抬頭,是蕭靜溫柔的臉又略帶疼惜的臉,我這是從漫長的睡夢中甦醒了嗎?這是個神奇的的夢,能讓我在夢裡受傷,而夢醒後能再次看到他。

  這時,另一個聲音響起,是丁皓哲,他把蕭靜推開,「你這害人精能不能離夏梔遠一點啊,每次碰到你,她都沒有好結果,你們命中相剋你知道嗎?她因為你受了多少次傷,挨了幾次打, 這次,她差點連命都丟了,蕭靜,求求你了,你放過夏梔吧。」

  這時,一陣沉默,然後是蕭靜的聲音,「好吧,那麻煩照顧她,夏梔,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說著,蕭靜便出了病房,走出病房的時候,他深深地看著夏梔一眼,夏梔也正看著他,他多麼希望,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而不是這個傻丫頭,可是,想跟現實成了兩條平衡線,不能交叉,他也無能為力。

  他回想起自己跟夏梔的第一次相遇,也剛好讓她受了傷,接著被何亞嫻誤會,打過一次,到現在,夏梔的重傷,正如醫生說的,就差那麼兩厘米,就傷至肺部了。

  或者,正如丁皓哲所說的,他們命里相剋,終不能平安地在一起。

  如果是這樣,他真的打算放手嗎,為了夏梔而放手。

  他的心無比地疼痛,他們好不容易能在一起,為什麼又遭此磨難,難道命里註定,他們真不該在一起嗎?

  出了醫院,風有點大,脅挾著絲絲的細雨,飄在臉上,涼涼的,灰濛濛的天,大團的雲朵被風拉扯著走,仿佛急急地要躲避著什麼。

  夏天要過去了嗎?

  蕭靜無比憂傷地想。

  他現在就是想要問那個混蛋,他原諒了他多少次,為什麼他還是那麼執迷不悔,為什麼要傷害夏梔!

  探望室里,丁莫偉看著他,目光渙散,雙唇緊抿,然後低下了頭。

  蕭靜真想把這個人渣拖出來狂扁猛踩一頓,一定揍得他鼻青臉腫,頭破血流方能解心頭之恨。

  「為什麼,我多次饒恕了你,你還是緊咬著不放,我蕭靜並沒有對不起你什麼,也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任何事!如果說傷害,應該找我父親算帳才是,還有,你姐就沒有錯嗎,明知我父親有老婆,還有兩個孩子了,為何還在執迷不悔,一心想拆散我們的家庭,並以死相逼,原本假跳樓假裝尋死,卻不想控制不了一頭就栽下去,她這麼自作虐,讓我們一家人背負了這麼多年的心理負擔,為什麼你就不能放過我們!你就掉進仇恨的坑裡不能自拔,又傷害了無辜!」蕭靜晃著欄柵,對丁莫偉吼道,雙眼像憤怒的獅子。

  丁莫偉沒有接話,許久,「我並沒想傷害她,是她為了保護你……」他看著蕭靜,「你知道,我昨天為什麼這麼衝動嗎?」

  蕭靜哪裡知道,不語。

  「柔柔走了,留下一封信就走……」這時,他突然瞪大眼睛,聲音變大,「你知道她為什麼走嗎?因為她怕我,怕我哪天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打她罵她傷害她!她覺得我是個可怕的人!她不想心驚膽顫地跟我這個有狂躁症的人生活在一起!她卻不知道,我之所以努力地生活,是為了讓我姐安息!讓那些使她失去生命的人活得不再舒暢,我的小侄子還沒來得及看這世界一眼,就沒有了,而你呢,作為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卻活得那麼如魚得水,我不甘心。那時候,我為了接近你,跟你上同一所大學,默默關注你所喜歡的女人,在她失落傷心的時候,我及時去安慰她,關愛她,這過程很漫長,但是,我願意等,終於等到她跟你分手,並成功得到了她的心,她的人,但是,現在才發現,她根本就不愛我……」

  說著,他便哭了,「什麼願意跟我分擔痛苦,什麼心疼我,都是假的,就覺得我是個心態不正常的人才是真的,我為什麼會變這樣,還不是你們害的!她喜歡的還是你!而不是我!蕭靜,是你毀了我的一切!所以,我要你死!」丁莫偉又一次吼道。

  「你聽著,丁莫偉,毀掉你生活的人,是你自己!是你的心魔!不是別人!你放不下你的恨,所以,你不會快樂,也不能讓你身邊的人快樂,你連自己都不愛,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來愛你!」

  丁莫偉頹然地低下了頭,蕭靜憤然離去。

  夏梔趴在床上,無力地呻吟,「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唉,蕭靜沒受傷,就好了。那個兇手抓到了嗎?你的手?」

  夏梔這才發現丁皓哲的手纏著繃帶,丁皓哲點了點頭,「我沒事,就劃了點小傷而已,那兇手是蕭靜的商業對手,就是上次策劃何亞嫻醜聞的人,必須要讓他關上幾年,最好在監獄裡老死!就不會出來作惡了。」

  他的手縱然受傷了,還是給夏梔削蘋果,把削好並切成小塊的蘋果用牙籤戳好給夏梔吃,夏梔不能轉身,很痛苦,只能靠喂,她邊吃了小口看著丁皓哲,心裡有點歉意,想不到自己每次生病受傷陪在自己身邊的人總是他,還害他也受了牽連。

  或者,也只有她始終對自己不離不棄。

  「丁皓哲——真的謝謝你。」

  「怎麼說咱們還是朋友與同事嘛,況且還是我的上司,我不照顧你,誰來照顧你,我不拍你的馬屁,不是讓別人拍去了。」

  夏梔想起了工作上的事情,「我可能這段時間上不了班了,很多事情都由你來了,得辛苦一段日子了。」

  「沒事,就是這邊你還需要人來照顧,要不,我讓我爸來照顧你幾天。」

  「不不不,你哪能讓你爸來照顧我,我跟你又沒什麼——你幫我找個護工就行。」

  這時候,何太太與何木提著一籃水果與鮮花進來了,何太太一進房間就皺了皺眉頭,因為,除了夏梔之外,還有另外兩個床位,每個病人都有幾個家屬在旁邊慰問著。

  「這麼多人,怎麼睡覺啊,何木,你去找趙主任,讓他挪也要挪一個單人間的病房出來。」

  「好好,我馬上去。」何木放下水果,便去找人了。

  何太太看著趴在床在,後背包紮得嚴嚴實實的夏梔,眼淚都掉出來了,「這是哪個混蛋乾的,我夏梔一生跟人無怨,小時候就特別善良,怎麼會遭這樣的罪……」說著,便哽咽了。

  其實,在心裡,夏梔已經原諒了她,她那時遠嫁於海外,也沒辦法關照自己,現在能回來,總是想著幫自己,怎麼說,她也算是在彌補對自己缺失的愛。

  夏梔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小傷而已,醫生說了,沒傷及胸肺部。」

  「呸,傷了胸肺那還了得,都傷成這樣了,大熱天的,傷口又難養。夏梔啊,我知道我的話你會聽不進去,但是,我還是要說,還是找個讓你安心的男人吧,我知道你喜歡蕭靜,但是,你跟他在一起,總是受傷——」

  這時丁皓哲接過了她的話,涎著臉皮說,「何阿姨說得太對了,女人就要找個實實在在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在她身邊護著她的男人,比如我這樣的,嘻嘻。」

  何太太看了他一眼,「小丁確實是個不錯的小伙子,就是嘴皮滑了點,夏梔,你好好考慮一下。」

  得到了未來丈母娘的賞識,丁皓哲得意了,而且,何木也是站在這邊的,至少,搞定她的家人然後再圍剿主力說不定事半功倍,而蕭靜呢,沒人看好他,嘿嘿。

  丁皓哲便非常殷勤地為心目中的丈母娘服務,又是遞水果,又是泡茶,何太太想了想,「昨天到現在一直是你照顧夏梔?」

  丁皓哲點了點頭說,「這沒什麼,唉,是我不好,沒能好好保護夏梔。」

  何太太說道,「小丁,你看上去也夠累的了,先回去歇歇吧,這邊有我跟何木呢,明天周一你就安心去上班吧,夏梔這邊我會照料她的。」

  從昨晚一直到現在,丁皓哲昨晚都沒好好睡過,眼圈都變黑了,眼睛裡滿是紅血絲,夏梔做完了手術就睡著了,而丁皓哲與蕭靜都守在旁邊,兩個人就在床邊打了一會盹,誰都沒好好睡過。

  蕭靜走了,而他撐到現在,這會感覺有點頭重腳輕了,傷口也隱隱作痛,實在有點吃不消了,「那好吧,阿姨你要辛苦了,我先回去休息。有空了再來。」

  何太太看著他的背影,「真是個不錯的小伙,夏梔,你還不知道,若不是他的幫忙,可能你依舊對我成見很深,女人還是需要個踏實點的男人來依靠好,而且你們又是工作上的搭擋,好了好了,我也不多說了,說多了,你會覺得我煩,蕭靜這個人各方面的條件是好,但是,家大業大,需要他操心的事多,不可能有很多的時間來陪你,況且,何亞嫻也是我的女兒,她跟老何知道你們在一起,真的是要天天翻騰了,不得安寧了,呀,我怎麼又說上了,不說這個了,餓了吧,你想吃什麼,我讓司機去給你買……」

  其實何太太所說的,夏梔都明白,如果他們在一起,母親跟何木也很為難,或者她真的需要好好考慮她跟蕭靜之間的關係,跟他還沒正式在一起,這其中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似乎所有的人都不看好他們之間的感情,上一輩往往比我們看得遠,看得清,雖然當時感覺他們說的話不夠中聽,但之後,卻往往應驗了他們所給出意見的正確性。

  這時,何木來了,「碰過趙主任了,他說下午會有個單間病房的病人出院,一出院就通知我們搬過去,姐,你怎麼樣?」

  「沒什麼,挺好的,又可以躺著吃吃睡睡了。」

  其實,夏梔想著也好,利用住院的這段時間,來理清她與蕭靜的關係,並冷處理他們之間的感情,或者,反而是一種好事。人世間最大的抉擇,有時候,是在於你是選擇長痛,還是選擇短痛。

  如果說,這真的是一種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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