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投奔情敵

2024-06-11 18:01:51 作者: 水湄伊人

  這一整天,夏梔與丁皓哲都不敢開旺旺了,因為立馬就會被那些好奇心很強的網友們信息轟炸,一些老客戶也加入了八卦的行例,夏梔真的很頭痛,本來得知蕭靜就這樣被騙婚了後,心情就不好,她以為他能幸福,卻不知道,進入了一個圈套,可是,這一切是他自願選擇的,甚至為了何亞嫻,他果斷跟自己作了了斷,所以既便這樣,她又能如何。

  自己選的路,含著淚也要走完。

  丁皓哲看著她,不知道這個看似大大咧咧,做事雷厲風行,像個女漢子,其實內心很單純的女孩,嘆了口氣,「別憋著一張苦瓜臉,他們之間鬧成這樣,一定會離婚的,你想想,蕭明清,那麼愛面子的人,連老母親嫁人都不行,況且,大兒子被這個女人甩了,而二兒子又娶了她,蕭家怎麼可能容得下她?肯定會把她掃地出門,你高興才對啊,這表示,你又有機會了。」

  夏梔心裡明白,縱然蕭靜與何亞嫻離了婚,跟自己又有何關,「就算離了婚,也沒我的事,我跟蕭靜不可能再續前緣,所以,我既不高興也不難過,只是覺得有點心疼。」

  聽著這話丁皓哲也有點心疼了,是為夏梔,或者,這段時間的天天相守,不知不覺地對她產生了點奇妙的情愫,這種情愫連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若隱若現,似有似無,說來就來了,卻又不敢有絲毫地表露,因為,夏梔還是喜歡著蕭靜,根本就容不下他。

  「你呀,算了,今天我們放一天的假吧,我看也沒什麼生意了,這麼一攪,什麼都黃了,對了,蕭氏集團不是將要上市了嗎?就算正常上市,他們的股價肯定就難漲了。突然就出現這件事,我看是八成是競爭對手所為,仇家啊。」

  夏梔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有時候,丁皓哲確實比自己的腦子要活。

  「競爭對手這麼可怕,那蕭氏集團不是要糟殃了。」夏梔非常擔憂。

  「唉,你跟蕭家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你操哪門的心啊,你還是操心自己吧,我們現在業績可能會出現大滑坡,頭個月就出現這種狀況,我們怎麼面對何望德,他對我們的能力會怎麼想,估計這個月的獎金都沒有了,而且,關於頭三個月的業績承諾估計都難以達到。」

  「可是這種意外我們也沒有想到的啊,而且是全公司都會受到影響,不僅僅是我們這個部門,這種事情又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

  

  「唉,等風聲過了之後吧,現在有網民啊都是一陣熱的,像發燒一下,餵一勺美林就退燒,把這事給忘乾淨了,該咋的還是咋的。」

  夏梔當然是希望如此,她可不想她幹勁十足地加入果萊公司,好不容易申請上了天貓,並申請了諸如聚划算之類相當有名氣的活動,並跟其它電商都在合作洽談中,然後就遭遇了滑坡盧事件,她覺得只要自己做好,才能對得起何望德對他們的信任,否則像她那個小店確實也沒有資格去申請天貓與大的活動,從久遠發展來說,確實,她的選擇是正確的,憑她的一已之力,賺錢是沒問題,但想做大,還是難度很大。

  這段時間,夏梔一有空便拖著丁皓哲去看房子,之所以拖著他,是想多一個人出意見,終於搞定了房子,一百五十來萬的小戶型,這個小區是夏梔以前夢昧以求的,每次經過那裡,看到鬱鬱蔥蔥的樹林,春天時開滿了鬱金香,初夏里爬滿了紅薔薇的小區圍牆,盛夏時開著潔白的梔子花,她都要停下來,貪婪地看一眼,深深地呼吸著幽甜的花香,心想著,我幾時才能買得起這樣的樓盤,住得起這裡的房子,春夏秋冬,都繁花似錦,綠蔭如緞,這輩子還有機會嗎?對那時的她來說,是那樣的可望而不可及,而現在,她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雖然房子不大,兩室一廳,並且是已裝修好的,沒有完全按自己的設想所構造,但是,她已經滿足了,她其實挺害怕空曠的感覺,因為只有自己一個人,也不喜歡裝修房子時各種繁瑣的事,她也沒有這個精力,不如買個現成的,然後擺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布置完了後,端著一杯茶,推開窗,看看滿眼的綠意與繁花,一切歲月靜好的模樣,她心裡便充盈著滿滿的歡喜。

  雖然一個人的世界難免有點缺憾,但是愛的人不能一起,還不如獨自生活,這種缺憾可以說也是一種可貴的自由。

  而且,自從加入果萊後,她終於有屬於自己的時間了,而不是24小時隨時準備著工作,暗無天日的樣子,因為網店會有值班的客服,用不著她來親自上陣,開網店這麼多年,真的失去了很多東西,包括朋友,因為,別人約她的時候她總是忙忙忙,怕錯過生意,那時候,她是那麼在意自己的能賺多少錢啊,哪怕多賺幾塊錢也好,為了那幾塊錢,哪怕跟朋友們都漸漸疏遠,因為,她知道,她除了養活自己,還得養好這個店,否則,連房租都付不起。面對生存的窘迫,她別無選擇。

  而有些東西,真的是一旦失去了,便回不來。夏梔嘆了一口氣。

  為舒棉,她真的是付出了太多了,幸好,它現在扎好根,在茁壯成長。

  夏梔莫名其妙就想了這麼多,她看了看時間,然後查閱了一下電腦里的訂單,「今天真是慘澹的一天啊,行了下班了,希望那些人明天就退燒。」

  丁皓哲也嘆了口氣,倆個人便一同出去,自從丁皓哲買了車後,倆個人都是一同下班,丁皓哲把夏梔給捎回去,夏梔說,「等我考上了駕照,就自己買車子開。」

  「就你那德性,我看一年半載都難說會考得上,現在難考的很。」

  「切,對我這麼沒信心。」

  到了車子旁邊,夏梔突然想到了什麼,「今天比平時要早,我還是去旁邊逛逛買點東西。」

  「行,那你去吧,我就不陪你了,天天看著你,人都看膩煩了。」

  「切,你以為我不膩你啊,滾好不送。」

  夏梔跟丁皓哲揚了揚手,便走人行道,走著走著,總感覺背後有什麼人跟著,回頭一看,又沒看到誰盯著她,或者是幻覺吧,她想,難道是有點錢後,神經都開始有點過敏了,特別愛命,總是怕誰會惦記著自己的錢,總是害怕被綁架?夏梔自嘲地想。

  逛了一會兒,她總覺得應該吃點東西再購物,因為肚子已經在抗議了,於是便在一家牛排館點了份牛排,邊玩著手機邊等吃。

  這時,一個戴著鴨舌帽與墨鏡的女人坐在了她的對面,她正想說,您是不是坐錯位置了,卻發現這人不就是何亞嫻嗎?

  只見何亞嫻摘掉眼鏡,眼睛裡滿是怒火,夏梔都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流撲面而來,她愕然,「何亞嫻,剛才是你一直跟蹤著我?」

  「是又怎麼樣?」

  夏梔有點不明白,她怎麼跟蹤我,還找我?「你……需要我幫忙嗎?」

  本來她想說你找我幹什麼,但是想想她現在的處境,估計被蕭家趕出門後,連娘家都回不了,倒也是蠻淒涼的,跟自己的以前處境有點相似。

  「你個——賤人!」何亞嫻壓抑著聲音,卻壓抑不了內心的憤怒,「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因為我搶走了蕭靜,你懷恨在心,不僅騙取了我爸的信任,打入我們果萊公司,這樣都還不甘心,又搞詭計,讓蕭家把我趕走!是不是?」

  最後三個字,何亞嫻幾乎是吼著說的,旁邊有人看了過來,夏梔嘆了口氣,低聲地說,「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點份牛排。」

  「我不稀罕你的牛排!我要你承認你的卑劣作為!我就要蕭靜叫過來,我們當面對質。」

  夏梔看看周圍,似乎好奇的人們都拿著手機蠢蠢欲動了,估計很快她們吵架的視頻都要各個微信群里流而傳之了,「你要問清楚是吧?服務員,有包廂吧,我們換位置。」

  「不行,我要就在這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大家知道,你這個賤人是怎麼拆散我的家庭,又拆散我與娘家人的關係!」

  說著,她便打電話給了蕭靜,「蕭靜,你馬上來太子牛排館,我抓住了敗我名聲的賤人。」

  這下,夏梔真的是無言以對了,何亞嫻真的是瘋了,瘋了的人不對證就可以孤注一擲,她以為這是一根唯一可以拯救自己的稻草,卻不知道,如果錯了會加速滅亡。永遠不再有翻身的機會。

  於是夏梔不再言語,坐下來,一心解決剛上來的牛排,等蕭靜來。

  現在,她說再多也無濟於事,何亞嫻不會相信自己的,於其這樣,她先把自己餵飽再說,等下吵架也有力氣,今天,註定不會是個平和的日子,其實早上就有預兆,但是,令她預料不到的是,何亞嫻竟然會把這事情跟她聯想在一起,並以為自己是幕後黑手,我夏梔何時能有這等能耐啊,有的話早就自己辦公司了,還替你老爸打工啊,何亞嫻啊何亞嫻,你真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太高估我夏梔了。說實在,這樣的事情,我夏梔還不屑去做!

  於是夏梔邊吃一口牛排,邊瞄一眼何亞嫻,其實何亞嫻一直沒吃飯,出來的時候,沒帶錢包,就拿了手機,去商場刷支付寶錢包買了帽子與墨鏡喬裝了下,她現在是「名人」了,不想被圍觀,只能選擇喬裝打扮低調出行。

  然後趕夏梔的下班時間,因為她也不知道夏梔住在哪裡,只能選擇躲在公司周邊候著,她只想要她好看,今天你讓我倒盡霉,我也要扒開你美麗的畫皮,看看裡面有多麼丑!

  何亞嫻這會實在太餓了,不小心喉嚨里發出咕嚕的吞咽聲,夏梔也聽到了,而旁邊的有些人似乎有心看熱鬧,一直坐在那裡,吃完了還再點上一點小玩意,有意無意地小眼神向這裡飄,並竊竊私語,估計何亞嫻是被人認出來了,何亞嫻自己也意識到了,趕緊又戴著墨鏡,夏梔心裡,看來,不成名都不行了,躲是躲不過去的,與其這樣,還是坦然地接受吧。

  夏梔吃完牛排,看蕭靜還沒來,又點了雞米花與薯條來吃,看著何亞嫻說,「要不你也來點,咱吃飽了一起吵架,吵也吵得公平點,免得你輸了說我欺負你。」

  何亞嫻哼了一聲,沒有理她,這時她突地站了起來,「阿靜,在這裡啊,你終於來了……」突然便梨花帶雨般地哭了,這一哭,別說蕭靜,連夏梔也有點愣了,這演的又是哪一出啊,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馬上就改變風格了?沒有預報便風雲變幻啊。

  蕭靜看到夏梔,愣了一下,他估計也沒想到夏梔竟然會在這裡,何亞嫻所說的敗她名聲的賤人說的便是她?他看著夏梔,她似乎比以前精神面貌還好一點,乾淨清爽,長胖了點,而且比以前會懂得打扮自己了。

  蕭靜瞄了一下周圍,他的出場似乎觀眾更嗨了,有意無意地在拍照,他皺了皺眉頭,對何亞嫻「別鬧了,我們回去再說。」

  「不!我就不回去,你老婆這麼被欺負也不幫我,今天不撕下這個賤人的臉皮,我就不走了。」

  說著,她又一屁股坐了下來,蕭靜無可奈何了,有時候,他都懷疑何亞嫻是不是有點人格分裂,看上去分明是那麼知書達禮的一個人,卻事實上那麼愛耍小姐脾氣,好吧,畢竟是富家子女,有點小脾氣是正常的。

  這時,他便對服務員耳語了幾句,於是便換到了包廂,並且,他也點了自己的餐。

  何亞嫻瞪大了眼睛,「你竟然還有心思吃飯?」

  他瞟了她一眼,「要不然呢?我不喜歡餓著的感覺。」

  何亞嫻一屁股坐了下來,又氣悶得緊,照她的預想,應該痛扁夏梔一頓,往她臉蛋上掃幾個巴掌然後推倒再踩上幾腳,讓她喊爹哭娘地求饒,再讓她把賠禮道歉的視頻發到網上才解恨,而是現在,為什麼氣氛變得這麼奇怪,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種感覺啊,我把蕭靜約過來是一起撕人的,現在怎麼變成了一起來吃飯的啊,而且還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餓著肚子,他們在忙著吃東西!

  她看了一眼蕭靜,又不敢多說,因為這事畢竟是她理虧在先,必須得看蕭靜的臉色,看他依舊頭也不抬專心致志地吃著,仿佛把她們兩個都當作了空氣,何亞嫻心想,憑什麼就我一個人餓肚子啊,這會她真是餓暈了,於是大叫一聲服務員,給我來份七成熟的T骨牛排。

  蕭靜看了她一眼,「你原來也沒吃,怪不得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我……」

  「行了,民以食為天,吃飯時間不要說話,大家都吃飽了再好好說說這是什麼情況。」

  這其中,他沒有正眼看過一次夏梔,夏梔也沒有說話,心裡只是覺得有點心酸,唉,就算何亞嫻做了什麼錯事,那畢竟都是婚前的事,蕭靜對她是有感情的,愛一個人,不是什麼都可以原諒嗎?而不愛的人,做什麼都不是。這便是愛情,根本無道理可循,蕭靜,也是能原諒她的吧。

  越想越覺得酸楚,默默地把薯條一根一根地往嘴巴里塞。

  還好點了幾樣這麼經吃的小東西,否則,尷尬的三人關係中,她真不知道此刻她應該做什麼了。

  這氣氛,詭異得只有刀叉碰觸盤碗,還有輕聲咀嚼的聲音,何亞嫻看看夏梔,又看看蕭靜,一口一口狠狠地吃著,她越來越發現,這兩個人之間比自己更有默契,仿佛,他們才是一對,而自己倒像個無聊的燈泡。

  終於,蕭靜食用完畢,用餐巾紙按了按嘴角,然後放了下來,看了一下夏梔,又把視線轉向了何亞嫻,何亞嫻真的是餓暈了,連餐包都不放過,全部吃完,改往常,她對這種小餐包從來不屑一顧,沾都不會去沾。

  夏梔也已經把面前的雞米花與薯條全部幹掉,她感覺到,一場滑稽的審判這會真的要開始了。

  果不所然,何亞嫻再也按捺不住了,「姓夏的,你跟你媽聯合起來打入何家的產業,然後再把我從蕭家趕出來,讓我爸都把我給趕出來,然後你們一家人理所當然地霸占著何家的產業,再把骯髒的手伸向蕭家,你這女人真的太卑鄙無恥了,什麼貶義詞都形容不了你的十分之一,你以為你們能騙得過我?可憐我與我爸,根本就沒有想到你們會做出如此骯髒的事情!」

  蕭靜看看何亞嫻,又看看夏梔,真沒聽懂何亞嫻的話,什麼叫打入何家的產業,又跟她媽?蕭靜對夏梔已在果萊公司上班並不知情,更不知道何亞嫻的繼母是夏梔的親媽,所以,聽懵了。

  「你們之間?說明白點,沒聽懂。」

  何亞嫻只好把夏梔跟繼母的關係,還有夏梔被父親的公司重用成了公司一員的事告訴了蕭靜,蕭靜有點震驚,想不到這段時間夏梔身上竟然會發生這麼多的事,他突然想起了那天他們在吃烤串的時候,夏梔突然衝出來護著何木,他後來知道何木只是何亞嫻繼母的兒子,跟何亞嫻並沒有血緣關係,現在想來,原來,何木是夏梔的親弟弟啊,她認出了自己的弟弟,所以舉止才那麼反常。只是,何望德據他所知,是一個涇渭非常分明的人,如果沒有好處,對他公司沒有利益,他絕不會把夏梔的網店收購過來,並把她聘用。因為,他跟自己的父親蕭明清太像了,就如他們之間的聯姻,如果彼此沒好處,他們也不可能會撮合自己與何亞嫻的婚事。所以,這令蕭靜對夏梔的能力刮目相看。但是,她會如何亞嫻說的那樣嗎?

  只見夏梔冷冷地說,「何亞嫻,你錯了,最重要的錯識便是你把你的仇恨都花在嫉妒上面,而不是用腦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嫉妒我這麼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就因為我跟蕭靜吃過一次烤串?好吧,我不狡辯,我只說理由。第一,你別把我跟你的繼母說得這麼親密,因為迄今為止,我們一次都沒有聊過,因為,我壓根就不想見她,所以,聯合起來把你怎麼樣,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這只是你的嫉妒在作祟,因為你嫉妒我是她的親生女兒,而你不是;第二,何總之所以收購我的網店並聘用我,是很多股東及管理人員共同商議的決定,因為他們覺得我的加入,會使公司的業務拓展能力更廣更深遠,而不是他個人決定,他只是提議,並沒有決定權;第三,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那些破事,包括你跟蕭南的,我更沒有去過什麼什麼爾本,除了中國之外,我任何國家都沒有去過,長這麼大連個簽證都沒有,更不可能知道你的什麼什麼爾——」

  蕭靜接口說,「是墨爾本。」

  「噢,是墨爾本發生的事,我不是神通廣大的人,沒什麼交際圈,更沒有在外國的朋友,怎麼會知道那些事啊,而且知道得這麼詳細,連照片都有,這是專業的偵探乾的吧?我可沒錢請,你爸給我的收購款,我分了三分之一給我的搭檔丁皓哲,然後在紫海花苑裡買了套小戶型,你們也知道那裡的房價,其它的全部給了我爸,裝修他家的破房子,現在只等著發工資用了,哪有這閒錢與閒心,忙都忙死了,之前網店忙,24小時不停轉,進你爸的公司後是輕鬆了不少,但是也閒不下來,一有空就去看房子,才把房子買下來,然後花了不少功夫裝扮,哪有空閒管你們的破事啊,我一個國門都沒出過的人,怎麼可能把你們的事調查得這麼仔細,而且能聯合這麼多的媒體炒熱,我真沒這能力,放點腦子進去吧。」

  何亞嫻一時啞口無言,覺得也是,像她這種什麼都不懂的窮人家的孩子,怎麼會調查到墨爾本的事,但還是不甘心,「別狡辯了!沒人信你的鬼話!除了你之外,那還會有誰啊。」

  夏梔看了看蕭靜,想起了丁皓哲之前說過的話,「你們公司不是要將上市嗎?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性是你的商業對手,才會在這非常敏感的時期掀風鼓浪,意欲使上市不那麼順利,或者說股價上不去。」

  這點,蕭靜也有想過,但是,目前還沒有查出來,他也不好下定論,他也不會相信這事跟夏梔有關,因為,夏梔確實如她說的沒有那麼神通廣大,想讓諸多的媒體在同一時間把這事件炒火,有這個能力的人,就會有一定的勢力跟各方面都有一定的關係,決非像夏梔這樣的泛泛之輩。

  「這事決非那麼簡單,背後一定有推手,勢力並不小,她——」蕭靜看了一眼夏梔,「沒有這個能力。」

  何亞嫻抱著胳膊嘟著嘴,似乎把自己做的那些醜事全部都忘光了,「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他的!」

  蕭靜冷冷地說,「這不是你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我會調查出來的,若不是你乾的那些破事,怎麼會讓人給抓住把柄,趁機大肆宣揚。」

  說完,他便站起了身,何亞嫻趕緊抓住了他的衣襟,「帶我一起回家吧,我好想回家,而且我被我爸趕了出來了,嗚……」

  說著,眼淚又掉了出來,但是,蕭靜卻絲毫不為所動拿掉了她的手,連夏梔都覺得何亞嫻也真可憐,而蕭靜卻這麼無動於衷,真懷疑他的那顆心的質地,不知道是花崗岩做的,還是金屬做的。

  「我媽把我那套婚房的鑰匙給換了,就是不想你進來,否則她也會氣病的,我們之間是不可能有以後了。」

  其實,蕭靜還真感謝背後操作這事的人,讓他徹底知道了真相,並且,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提出離婚,原本,他根本就不能提,想都不敢想,怕影響到上市,而現在,他蕭家是受害者,是被同情者,跟何亞嫻離婚,便是眾人所望的事,是順從民心的事,對他公司反而有好處。

  他走出了牛排館的時候,在心裡冷笑,不好意思,那些想搞垮我蕭氏集團的人,讓你們失望了,是你們的陰謀讓蕭氏集團能更茁壯地成長。

  何亞嫻就這麼被甩了,她坐在那裡,這會,是真哭了,痛哭流涕傷心欲絕的那種,完全沒了梨花帶雨的味道,根本是滂沱大雨啊,這雨水澆得她的俏臉該腫的腫了,該紅的也紅了,夏梔都沒法拋下她一個人顧自走掉,她可沒蕭靜那麼冷血,嘆了口氣,在旁邊給她遞著紙巾。

  何亞嫻哭夠了,臉上的妝也全花了,她可憐巴巴地看著夏梔,「我現在無依無靠,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你不是剛買了房子嗎?能不能讓我住幾天?」

  剛剛還對自己恨之入骨氣勢洶洶的女人竟然對她提了這個要求,夏梔瞪大眼睛,張了張嘴巴,「這個……」

  夏梔沒有想到自己還真的把何亞嫻當只流浪狗一樣地從街上拎回了家,她真的沒法拒絕一個所有人被拋棄的女子的求助,就算她不是何亞嫻,而是別的女人,可能她也拒絕不了。況且怎麼說,她也是自己老闆何望德的閨女,如果不幫助她,她現在這種狀況出了事怎麼辦,她不能見死不救。

  何亞嫻進了房子,開始嫌棄了,「雖然布置的挺有格調的,但是真的好小啊,你啊應該買個真皮沙發,布藝的特意容易髒又顯得沒檔次,最好是歐式的那種,茶几也太一般了,一看就是幾百塊錢的淘寶貨,一點沒特色,哇,這小飄窗不錯,不過這墊子也太俗套了,太花了太花了,換一套蕾絲邊顏色淡一點的才好看。」

  夏梔快要哭了,原來她是想收留一個無家可去的可憐妞,結果請來了一個點評大師,里里外外給她的新房評頭論足地一番,反正她愛評就評吧,夏梔沒放心上,現在愁的是她睡哪,她家裡目前只有一張床,因為只有兩個房間,一個用來做書房,一個做睡房,除了睡房能睡的便是沙發了。

  「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在沙發上將就幾晚吧。」

  何亞嫻像是沒聽見,繼續往房間裡走,「這是書房吧,簡約了點,不過這電腦桌真不好看,款式老,胡桃色的還特別土氣。」然後又繼續往睡房裡走,「哇,歐式實木的公主床,是我的最愛啦,終於有一件我所喜歡的了。」

  然後蹭地一聲撲了上去,翻過身來,臉朝天,閉上眼睛,一副很沉醉的樣子,「今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累死我了,我要先睡覺了,你出去把門給我帶上吧。」

  夏梔不由地張大嘴巴,「我——」

  「走吧走吧,這床我要定了,我才不要睡那種沙發呢,我這身子骨哪受得了那種廉價的東西,現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覺,把不愉快的事情都忘掉,明天的太陽依然會升起的。」

  真是一個樂觀的姑娘啊,這會夏梔還真沒什麼好說的,自己的床被人搶了,只能睡沙發了,還能怎麼樣,跟她評論,並把她趕出去嗎?只要她沒有覺得這房子是用她老爸的錢買的,然後把自己的房子也霸占了,就謝天謝地了。

  這會她想到了什麼,這會何亞嫻賴著自己,除了被蕭家的人趕出來之外,肯定跟娘家也鬧翻,看她什麼東西都沒帶,就像是吵架的時候離家出走的,何董一定是挺擔心的吧,畢竟,他就這麼一個親生孩子。

  於是她帶上門,去客廳角落悄悄給何董打了個電話,只聽到何望德很不耐煩的一聲喂,夏梔壓低聲音說,「何董,我是夏梔,你女兒在我這裡。」

  何望德一時沒聽明白,他氣得真是頭髮都快全白了,女兒干出這樣的事,然後又鬧離家出走,公司受到前所未有的影響,這邊又怕何亞嫻會出什麼事,而重要的是,小鍾跟著她居然都跟丟了,這會,他正衝著小鍾大發脾氣,「你說什麼,什麼事趕緊說。」

  「是這樣的,何亞嫻在我這裡,她可能暫時住我這,您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何望德這會聽明白了,喜出望外,「真的啊夏梔,她狀態好嗎?」

  「還行吧,就是看樣子挺累的,不過好象還挺樂觀的,說什麼明天的太陽依然會升起。」重複這句話的時候,夏梔其實很想笑。

  「唉,這孩子,夏梔這次真的太感謝你了。」

  「不用客氣,我先掛了,免得讓她聽見。」

  「好好好。」

  那邊的何望德終於吁了口氣,對何太太還有小鍾、何木說,「唉,何亞嫻現在暫住在夏梔家裡呢。」

  何太太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夏梔?小嫻不是一直對她挺不友好的。」

  「我哪裡搞得清你們這些女人的事,一會恨得咬牙切齒就差一口吞,一會兒又親愛的又是好閨密。」何德望更沒有想到何亞嫻剛找夏梔的時候,連殺了她的心都有,現在卻突然住在夏梔的家裡呢。

  何太太卻有點擔心了,按理說,繼女與女兒關係變好,這是好事,但是,轉變得太為突然,以一位做母親特有的敏感,感覺不合常理,萬一何亞嫻又搞出什麼么蛾子傷害到夏梔怎麼辦?

  她把兒子何木悄悄地叫到了一邊,希望他以探望姐姐(何亞嫻)名義,去找夏梔,仔細觀察一下何亞嫻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畢竟,何亞嫻現在走投無路,他去探望姐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何木在腦子裡搜索著這個名字,他在老爸的公司里碰見到夏梔,心想著這女孩怎麼這麼面熟,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姐姐的情敵,打入內部了,這不是引狼入室嗎?但是,何亞嫻對這事也無奈,他也懶得管,況且,他對夏梔並沒有特別的反感,至少她曾出手相救過自己。

  何木對夏梔是自己親姐的事一點兒都不知情,感覺有點莫明其妙,老媽到底在關心誰,到底這葫蘆里埋的是什麼藥啊,不講清楚就不去。

  何太太終於把夏梔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並是何木親姐的事和盤托出,何木這才恍然大悟,想明白了,為什麼那天夏梔突然衝出來保護自己,看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特別和善,看來,那天,她就認出自己了,而自己卻沒有認出她,只怪自己那時候離開的時候太小了,對姐姐的印象微弱。

  只是想不到她跟何亞嫻會喜歡上同一個人,世上男人怎麼多,何苦執著於這一個,何木嘆道。

  面對兩個姐姐,說實在,他有點心虛,記得小時候,何亞嫻對他並不友好,總是看不起他,甚至挖苦取笑於他,並戒備心強,總覺得他們母子倆是來搶爸爸的,來霸占她家的東西的,後來有一次她被一群路邊的不良少年欺負,他挺身而出,為此挨了不少的拳頭,那次之後他們的關係才慢慢變好。

  雖然何亞嫻有點自私,脾氣有點蠻橫,但是,那次之後對他還不錯,所以,他從心裡也接受了這個姐姐,或者說,何亞嫻也接受了這個無血緣關係的弟弟。

  而夏梔的情況,何太太只要通過丁皓哲這個「特務」就能知道,所以,對於她的新住址,自然是來得毫不費力。

  而此時的夏梔躺在沙發上還不能好好睡覺,聽著何亞嫻在叫著,夏梔,你的毛巾我怎麼用啊,萬一你有個什麼肝炎肺結核梅毒淋病的,我不就遭殃了啊。夏梔心裡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你才梅毒淋病呢,你全家都是!不對,不能捎帶上那個女人與何木,好吧,你才各種傳染病!

  夏梔壓著性子給她找了條新毛巾,但是牙刷卻沒有多餘的備著,然後在桌子上放了一百塊,沒好氣地說,「牙刷沒有了,想要自己去下面的超市買,小區向右拐就有個便利店,要麼就不刷,你自己看著辦。」

  「怎麼可以不刷牙啊,這多不衛生啊,哼,我買就我買,你買的肯定不好!」

  這會她也無奈了,便撿起錢很不情願地往外邊走,當她走了出去帶上了門,夏梔又有點不放心了,她又沒這裡的鑰匙,萬一沒回來怎麼辦?或者走丟了怎麼辦,自己怎麼對何董交待?算了,到時候打電話問一下唄。

  她看看時間,算了算何亞嫻到了那邊,挑好東西,再回來,應該會在二十分鐘至半個小時之內,如果半個小時沒回來,再去找她吧,這麼個大人了,總不會把自己走丟了吧。

  夏梔自我安慰地想,於是,拿手機一邊瀏覽著網上的動態,看這件事件蒸發得怎麼樣了,一邊在等著何亞嫻回來,這時,門鈴響了起來,她差點跳了起來,何亞嫻記性不錯啊,能找到自己的房子。

  「挺快的嘛——」話還沒說完,卻發現門口站著的並非何亞嫻,而是何木,夏梔幾乎是衝口而出,「夏——」然後把木字活生生地吞了下去。

  何木看著自己的姐姐,五味摻雜,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話,是需要認親,還是直接裝作不知道,「您——好,我姐呢?」

  最終,他還是吐出這幾個字,夏梔愣了一下,隨即意會過來,何木口中的我姐指的是何亞嫻,而非她。呵,也是,可能他根本不知道我是他的親姐,而且在他的印象中,我不過是個喜歡奪人所愛的壞女人罷了。

  夏梔這麼想著倒也沒那麼緊張了,「她去超市買點日用品去了——我不知道她喜歡什麼,而且她的品味比我高很多,所以我怕我買了也是白買,就讓她自己去了……」

  夏梔自言自語般地解釋道,其實不想讓何木覺得你以一個主人的身份,卻讓客人買這些東西,這也太欠缺人情味了吧。

  何木噢了一下,不知道該進去,還是該走。

  「要不,你進來坐下吧,她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何木點了點頭,便進來了,他環視著四周,這房子雖然小,但布置得挺有格調與溫馨,能住上這樣的小區,看來夏梔比他想像中混得要好,卻不知道她是剛剛過著安穩點的幸福日子,而沒經歷過人間寒暖與煙火的何木怎麼能體會呢。

  夏梔便泡了杯茶給他,放在茶几上,何木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其實,他很想知道,他跟母親離開了之後,他們倆是怎麼過來的,而父親現在又在哪裡,做著什麼事。

  「你——過得好嗎?」

  何木還是唐突得冒出了這麼一句話,夏梔不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便回了句,「嗯,還不錯吧。」

  「那——那就好。」

  一時間,空氣又異常沉默,何木還是忍不住又冒了一句,「爸過得好嗎?」

  這會,夏梔明白了,原來他已經知道了他自己的身世,「還行吧,他另外成家了,在工地做事,肺不怎麼好。」

  「噢。」其實何木知道,夏梔這裡的房子是新買的,她之所以不跟他們住在一起,而是獨自買房子了,可能是並不喜歡那個家。

  「那他們住在哪裡?」

  「就是原來的房子,我出錢給他們重新裝修了一番,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夏梔說得輕描淡寫,似乎跟父親的新家有疏離感,這種疏離感卻能感覺到她內心的孤獨,可以想像,母親走了,父親又別娶他人,身份極為尷尬的夏梔,之後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你之前一直開網店?」

  「嗯,高中畢業後,就折騰了,文憑太低,打工沒人要,幸好,做這個生意不需要文憑。」

  何木嘆了口氣,然後夏梔又問起他的情況,何木如實回答,倆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差點把何亞嫻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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