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逼宮
2024-06-11 18:06:44
作者: 愛哭鼻子的長頸鹿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皇宮中,文樂帝在寢殿歇息。
中央的三鼎鎏金香爐里的青煙裊裊,前方垂簾輕輕搖曳,隱隱有步履聲靠近。
文樂帝打開眼帘,望見撩開明黃床帳的老三錦王。
「父皇,該喝藥了。」錦王面上平靜無波,手中那碗黑乎乎的藥還冒著熱氣。
文樂帝緩緩坐起,錦王還彎腰幫了一把,結果被文樂帝硬生生地撇開。
「帶著武器,一身鎧甲,你這是盡孝還是催命?」文樂帝斜眼問出這句。
錦王並沒有因為文樂帝的言語而惶恐,噙著一抹淺笑,淡淡道:「父皇您也太累的,兒子不過是讓你早些解脫。」
「哼,畜生,竟敢弒父,你就不怕遭天譴麼?」文樂帝陡然從枕下抽出一柄長劍,要刺向錦王。
錦王身手敏捷,一個旋身就避開那一劍。繼而,錦王爺抽出腰際上的佩劍,寒光凜凜,散發著一抹耀眼的星光,並不比文樂帝手中的御劍差多少。
「父皇其實也可以做太上皇的,只要您在傳位聖旨上蓋上玉璽,兒子保證讓您頤養天年,長命百歲。」錦王話音一落,突然出手,將文樂帝手中的佩劍打去。文樂帝沒有反應過來,手上的御劍已經飛了出去,打在牆上,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這個動靜發出,按著往常,外頭守候的人應當要進來問候一下才是,可這會兒一點兒動靜也沒有,顯然,整個寢殿已經被這個逆子給控制了。
文樂帝怒目瞪向錦王:「你不過只掌了京郊的十萬禁軍,也敢逼宮?」
「那十萬自是不夠,不過圍住京城還是可以的,另外這皇宮?兩萬人足矣。」錦王悠悠地道出現狀,也告訴文樂帝,整個皇宮早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錦王掏出玉璽還有一張傳位聖旨,「父皇不親自蓋印子就由兒子幫你蓋,現在就將藥乖乖喝下去吧。」說完,錦王齜起牙,額上青筋迸出,猙獰狠戾的模樣盡顯,然後開始拿著藥給文樂帝灌下。
「逆子,老六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哈……他?在榮國公府賀壽,怕是酒水都來不及喝就已經沒命了。」錦王狠力將碗裡的藥給文樂帝灌著,可是文樂帝傾力掙扎,緊緊咬著牙關,就算有毒藥進入口中也立即吐出。
「老東西,你到底喝不喝?」錦王已然沒了耐心,碗裡的藥浪費大半,雖說只要被文樂帝喝下一口就足夠讓他腸穿肚爛,可這會兒錦王實在惱火:「全都是你逼我的,老老實實傳位給我不就行了?老六回來你就這樣對他?是你要害死我的,還敢怪我無情?」是的,敬王最近做的樁樁件件,幾乎將他瓦解,朝中自己的人手一個個被除掉,很快他就沒抵抗之力了,若是此時不拼死一搏,只能是等死。
錦王俯身更加奮力強行灌藥,他的手掌鉗制住文樂帝的下顎,迫使他張嘴。
此時,側面嗖——的一下飛出一支箭羽,錦王一時沒有防備,注意力全在手中的藥碗與文樂帝身上。那支箭直刺刺地扎進錦王腹部,且力道極大,竟然將錦王推出幾步遠。剎那的變故讓錦王措手不及,他趴在地上抬頭對上的正是持著弓箭的敬王。
錦王吐出一口鮮血,憤恨恨道:「你不是在榮國公府?」
敬王沒有回應,而是身後的顧寧銘上前幾步:「若不是讓你以為敬王爺去賀壽,你哪會露出尾巴?」
是的,近來這番朝中變動,也只能拔去錦王的左右手,但是錦王實在太狡猾,想要動他,談何容易?而文樂帝早已失去幾個兒子,當初得以器重的二皇子與逸郡王,使得文樂帝對目下還活著的兒子極為看重。是以,就算日後敬王得以繼位,文樂帝也極有可能留下保住錦王性命的聖諭。
敬王這麼步步緊逼,就是要錦王焦頭爛額,迫使他做出連文樂帝都容不下的事情。
思及此,顧寧晗望向敬王,這等城府與揣摩人心的本事,真真是誰與之為敵便是不幸之中的不幸。
錦王倏地發力,整個朝敬王撲去,不知何時他竟然已經朝敬王射出暗器。
敬王紋絲不動,身後的護衛們躍起打去射向敬王的暗器,並且將錦王扣押在地上。
錦王的最後一搏也沒能成功,他被強制押著跪在地上,可是腦袋還是不老實,強行仰頭看向敬王。
敬王道:「你本來可以忍更多年的,不過本王死在邊關,讓你有了機會,開始不管不顧,狐狸尾巴這才露出來了。」上輩子的時候,錦王在自己登基後改為晉王。因為錦王這個錦的封號與自己登基前的封號敬字發音太近,這才改的封號。當時這個老三極為謹慎,竟然沒顯出一絲野心,看似豪放不拘,實則一直籌謀太多年。不然,也不會設計自己在沙場上搶奪那枚白玉簪子,最後死在暗箭之下。
前世待這個哥哥不薄,封他的兒子做太子,可是還是不能滿足這個人的狼子野心。思及此,敬王再次拉起弓箭,直接射向錦王身上的大穴。
那一箭刺在錦王身上,劇痛無比,敬王是故意的,故意讓他痛不欲生。
錦王咬著牙,忿忿地瞪著敬王:「你是怎麼辦到的?」京郊禁衛軍有十萬是在他的手上,另外十萬的軍令雖然是在文樂帝這邊,但是那邊的首領大將在辰時就已經被他殺了。
是以,敬王沒法動用京郊禁衛軍,如何破得了他圍住皇宮的這些人手?
敬王依然拉起弓箭,已是滿弓,箭在弦上,立即就將錦王的身子射穿:「你手上的十萬禁衛軍乃是父皇當初讓我負責的,你覺得統帥十萬大軍真的就這麼簡單?是的,他們可以認令不認人,那是因為本王不在,如今本王回來了,你手上的軍令,不過是一個物件,並不是讓將士效命的東西!」
錦王嘔出一口鮮血,殘喘著咬牙道:「你……」原來他手中的十萬禁軍一直不是他控制的,一直屬於敬王的。反應過來,錦王怒不可支。他真的想不明白,敬王沒有軍令,怎麼暗中指揮那些軍士?那十萬禁軍的首領早就換過血,全是自己的親信,可敬王又是如何辦到的?他想不明白。
「你以為盜了父皇的錦衣衛令牌,拿著假的令牌我便指揮不動了?」敬王使出全力,再次射出箭,這回對準的便是他的腰脊的大穴。箭羽飛速射穿錦王身體,使得錦王釘在地上,他只能痛苦的嚎叫了好一會兒,「將令在於下令的人,而不是一塊牌子,這就是你與我的最大不同。」
錦王望著敬王的眼神有不甘,有不解,似乎不明白敬王此言的真正意義。
敬王再道:「就比如你逼宮那樣,有傳位聖旨,就真能坐上那個位置麼?沒有真正的本事,就算拿著玉璽與聖旨不過是一個物件而已,你就是太過相信這些無用的,才蒙蔽住了心智。」
錦王呵呵笑了起來,敬王的言語顛覆了他的認知。難道玉璽,聖旨,龍椅,世人追求的不是這些東西麼?只有這些物件,權利、榮華,哪樣沒有?沒有玉璽,就算再出色的人也不可能成為皇帝,可敬王卻說這些只是物件。
敬王知曉他聽不懂,也沒必要懂了。一個人有著畜生的心,焉能服眾?才將將逼迫,就已經做困獸之鬥,這等人,不配為敵。這個哥哥唯一的本事,怕是就是能忍,且能忍得很久很久。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懦弱,因為沒本事才只能忍,只能陰。後來他有了機會,便沒忍住,也再也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