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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立威

2024-06-11 17:55:10 作者: 鯉魚大大

  原地修整之後,褚翌肅目直立:「王策!」

  

  副將王策應聲直立:「標下在!」

  「你率五百人守張柴城柵,以防備松山方向之敵!」

  「是!」

  「衛離!」

  「標下在!」

  「你率二百人往東切斷孝清河方向橋樑!」

  「是!」

  烈烈寒風,簌簌飛雪,褚翌屹立在雪地里,眼神冷硬,他一點點的下著命令,又命衛側率領三百人往東切斷一切救援路線,不使肅州求救兵出,嚴禁肅州周邊藩鎮馳援。

  王策,衛離,衛側等人都是當年他在華州一戰選出的親兵,忠誠悍勇,匍匐下來的時候如同泥土一樣憨實,可一旦用起來,則如大浪拍石,帶著千鈞之力。

  最後,他緩緩移步大軍之前:「全軍,即刻開拔!」

  此語一出,眾人皆譁然,尤其以兵士為最,各小分隊將領也有些轄制不住,便有人估摸了褚翌往日脾氣,大著膽子請示道:「大將軍恕罪,不知大軍即將開往何處?」

  褚翌眸心一斂,肅然道:「往肅州,直取逆賊李程樟!」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唯有一部分深知內情的人不動聲色。

  隨安看了說話抱怨的眾人,眼中隱隱含著憂慮。

  褚翌神色冷然:「大軍開拔!」

  有人終於發聲:「將軍,這……,天氣寒冷,是會死人的!」

  褚翌冷冷看了一眼目露哀求的眾人,聲音肅然:「爾等也是從軍多年的老將,應該比我更知道軍令如山的道理!」

  「可,大將軍,這種天氣出兵,只恐我們還未到達肅州,就先凍死在半路了!」

  「大將軍,宋卓說的有道理,此舉是太過冒失!」

  「住嘴!爾等只知氣候寒冷,不知軍令如山,凡是不聽約束者斬首無赦!我最後說一遍,誤令者,不從者,當如此石!」

  褚翌說完,長槍一挽,電光火石之際,銀光飛晝,只見一聲巨響,他身邊的一塊大石頭應聲而碎。

  他這一手出來,先前心中不服的人心中俱震,先前的抗拒仿佛也被褚翌的長槍敲碎。

  在這一刻,所有的人都望著褚翌。而他,在槍擊巨石之後,神色仍舊一如既往,既不高傲,也不得意,英姿冷然。

  隨安見識過他的天生神力,但還是對他露出的這一手感到震驚,不管怎樣,先前譁然的士兵已然消音,褚翌確實足夠霸氣,也足夠震懾眾人。在這一刻,無關年紀,無關閱歷,單憑他這份侵掠如火,不動如山便叫眾人生出畏懼跟拜服之心。

  此舉之後,眾將忙整肅軍隊,全力往西北方向急進。

  這回便不是騎馬,而是徒步行走,褚翌為大將軍,亦隨眾人一道。

  風雪更硬更厲,簡直就像在故意阻撓大軍前行一般。

  隨安自覺褚翌這會兒特別嚇人,就跟著衛甲幾個,幸虧她平日練習徒步都是負重,現在再走起來,並不覺得太辛苦。

  不過就算如此,衛甲幾個知道她性別的人還是擔憂的看著她。

  衛甲低聲嘟囔:「便是你想夫唱婦隨,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隨安懊惱:「你別跟小陳學的濫用成語好不,我這怎麼是夫唱婦隨,分明是見證歷史,共襄盛舉!」

  衛甲欽佩:「你這拍馬屁的水平可比我們高杆多了,難怪將軍那麼喜歡你。」

  隨安用一塊帕子,蒙住口鼻,聞言白了他一眼道:「我說的是實話,怎麼叫拍馬屁?我拍你一個,你能像人家一樣,用槍就把石頭擊碎?」

  衛甲嘿嘿笑:「將軍是夠霸氣的,嘿,你剛才不還跟在他後頭,這會兒不會是怕了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隨安眯著眼看了前方,幾乎辨別不出方向,她加緊走了幾步,趕到衛甲前頭,才道:「我覺得那一手很霸氣,很震撼,但不如孫仲謀當年拔劍砍桌角來的文雅,你想啊,那桌子砍了一個角,不妨礙它的用處,反而能被當成古董,而且隨著時間越久,那桌子的價值越大,大家看了一眼,就知道孫仲謀當年是多麼的果決多麼的明智,多麼的當機立斷,雷厲風行!可你看看大將軍,他這麼厲害,一槍就敲碎了石頭,但是,誰知道呢?就我們這些人知道!可我們就算對旁人說,又有幾個是不會認為我們在吹牛的?我們能怎麼辦?是能把碎石頭抗在肩上背回上京,還是能讓大將軍天天表演這個槍擊巨石?」

  衛甲沖隨安豎起大拇指。

  衛乙也一臉欽佩。

  只有衛戌知道隨安是心情激盪,所以在胡說八道。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風雪卻沒有停。

  道路辨識度一下子降低為零,不少人又在軍中小聲嘀咕起來。

  等渡過漣水橋,褚翌回身命人斷橋!

  軍士們無不神色震動,此舉分明是破釜沉舟,許多人已經認為自己是必死無疑。

  只有褚翌神色依舊,然而雪大風烈,旌旗都被吹裂了口子,便有人叫道:「旗子都裂了,分明是老天爺不贊同我們這般行事,此乃不詳之兆!」

  在這種時候,別說還沒凍死,就是真凍得快不行了,也不能說這種喪氣話。

  果然在說完後,就見褚翌長槍一挑,那先前說話的人像只破口袋一樣,被扔了出去,頃刻間雪色覆埋。

  褚翌神色更冷,冷冷看著眾人:「誰再作這種喪氣話,便如此人!」

  隨安剛才便知那人要不好,現在看來,就算僥倖沒被褚翌殺死,扔在雪地里一夜也要凍成冰坨了,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只覺得這個歷史的見證,並不是全都是激盪,當真走到這一步,其實人人畏懼褚翌,再無人敢於抗命。

  第三次原地修整的時候,她小聲招呼了衛甲:「先前讓帶在車上的東西都帶了嗎?」

  衛甲點頭:「將軍不知道,我偷偷的令人塞進去的,你神神道道的弄什麼?」

  隨安深吸一口氣,懶得跟他說話,轉身往後頭推車的士卒那邊去。

  褚翌的神情仿佛也被風雪凍住,看著眼前隨安用手心託過來的東西,蹙眉:「這是什麼?」

  「是紅糖加生薑,熬在一塊的。你吃吃看,我跟軍醫弄了好些,若是行,一個人分一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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