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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探望

2024-06-11 17:54:28 作者: 鯉魚大大

  隨安一怔,伸手接過信,心裡有點疑惑。她在上京並無其他親人朋友了,有誰會給她寫信呢?

  可一打開信,還沒有看內容,她就愣在了那裡,然後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

  

  這世上如果有誰了解褚秋水的話,她是其中一個。

  她如果是家裡的頂樑柱,那褚秋水就是構築成家的磚跟瓦。磚跟瓦都沒有了,頂樑柱也就沒了用處,昔日能夠遮風避雨的家就再也稱不上是家了。

  就像他的死那麼的簡單跟突如其來一樣,再見到他熟悉的筆跡,隨安也是一陣恍惚,仿佛其實他還活著,活在世界上的某一處地方……

  唯物主義告訴她,這不可能,但她同時也會抱懷疑態度,若果真是絕對的唯物,那她是哪裡來的?她的關於現代的記憶那麼鮮活生動,難道現代的一切其實是她的一個夢境?

  如果是假的,那也太真實了,真實到她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死前那個騙子驚恐的眼神,恐怕他也沒想到,自己僅僅是被推了一下就倒霉的磕在台階上死了吧?

  她愣愣的望著信紙上的字體,眼中的淚水不斷的湧出來。

  一旁的衛戌看著眼神一沉,伸手將她手裡的信拿了過來。

  衛甲自然是知道信的內容,可他沒料到隨安會一看信就哭,就懷疑的尋思隨安看信的速度也太快了,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目十行?又想,難怪說女人是水做的,甭看隨安平日大大咧咧的,可這眼淚,也是真多!

  衛戌跟衛甲都不太明白隨安為何會哭。

  隨安只是覺得褚秋水一死,自己再也沒有了歸宿。

  沒有了家,沒有了家人,沒有了可以願意無條件為之付出的那個人。

  「你這是怎麼了?」衛甲忍不住問。

  隨安搖了搖頭,伸出手背胡亂擦了擦眼淚,從衛戌手裡拿過信讀了起來。

  一讀就更疑惑了,周薊大城在哪裡?宋震雲什麼時候跟她借過錢?還是二百五十兩?!她哪怕多給一兩或者少給一兩呢,也不會這麼缺德的就給個二百五啊!再說,她也沒有這麼多銀子,想著信是從褚翌那裡傳過來給她的,她就抬頭看著衛甲。

  衛甲摸了摸腦袋道:「是有一封信跟你要錢的,當時幾經周轉才到了將軍手裡,將軍怕你分心,就直接將銀票給了出去……」

  隨安點頭嗯了一聲,看了看信中的銀票,拿出三張給衛甲:「你替我還給將軍吧。」

  衛甲就故意開玩笑道:「早知道借出去二百五十兩,才幾個月就賺了三百兩回來,當初那個錢就應該我來出。」

  衛戌哼笑:「你來出?你有麼?」

  隨安知道這兩個人是在故意逗自己,也就跟著笑了笑,卻沒有解釋自己為何會哭。

  衛甲衛戌畢竟都是糙漢子,見她破涕為笑,也就以為事情結束了,便都不放在心上。

  不過衛戌以為隨安是被宋震雲的五百兩銀子感動,就暗自琢磨,將來隨安出嫁,自己這個差點成了兄長之人,論理論情,都應該給她準備一份嫁妝……

  衛甲自然沒考慮那麼多,不過他把三百兩銀票給了褚翌,並說這是隨安還的錢。

  褚翌正在餵兔子。

  最近他終於重新抓了一窩白兔子,毛色雪白,只有腹部一點嫣紅,褚翌每天餵食之前都要抓出來賞玩一會兒。

  鬧的衛乙跟衛甲八卦:「將軍莫不是想把兔子養肥了再吃?可那獵戶說這種兔子怎麼餵都長不大,你說我要不要跟將軍說一聲?」

  衛甲道:「等將軍養養再說,先前不是也養了許多,都半肥不瘦的放走了?沒準這一窩也是如此呢。」

  現在這一窩兔子已經被餵熟悉了,見了褚翌就整整齊齊的湊過來,褚翌也總是先拿著看一番,然後將她們按大小順序排好,然後一一餵食。

  見了衛甲遞來的銀票,褚翌被氣笑,沒好氣的問衛甲:「她還說什麼了?」

  衛甲搖頭,然後面露遲疑。

  褚翌就問:「難不成還有其他事?直接說便是。」

  衛甲這才道:「是隨安剛看信的時候,哭了一下。」

  褚翌皺眉,什麼叫哭了一下?是感動的哭,還是委屈的哭,還是高興的哭?

  打發走了衛甲,他還在琢磨,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腦子裡頭全是隨安的淚水,輾轉反側不能成眠。

  乾脆就起身,反正深夜出行也不是頭一次。

  隨安近日休養的好,警惕性比以前也強了不少,一聽到帳子有動靜,立即坐了起來。

  褚翌彎腰進來,一邊低聲囉嗦:「弄個帳子這麼低,跟進了雞窩似得!」

  隨安一見是他,心裡鬆了一口氣,繼而一愣,是被自己這种放心了的感覺給弄詫異了,憑什麼她看見褚翌就不會擔憂害怕呢?

  但她的心自動將這個不可捉摸的疑惑給屏蔽了,反而默默吐槽:「不是說陰險狡詐的人都不長個頭麼,怎麼褚翌就不止長個頭,還長心眼子?」又想,「嫌我這裡是雞窩,你別鑽進來啊,黃鼠狼才鑽雞窩呢!」

  褚翌這次來,準備的比上次充分,帶了火摺子,還隨身帶了一大支蠟燭。

  看見隨安坐在榻上,就皺眉道:「你沒睡啊,沒睡怎麼不點燈?」態度是隨意而自然的,但口氣就令人想破口大罵了。

  隨安自從在上京沖他發一頓怒火之後,對他的害怕恐懼就消散了不少,聞言頓時怒懟道:「有人進來我還能睡的著?」

  褚翌本來因為琢磨她為何哭而弄得心煩意亂的,聽了她這句生機勃勃的話,頓時笑了:「沒睡好啊,省得我還得叫醒你!」

  隨安「嘁」得一聲,扭頭翻了個白眼,站起來穿鞋子:「將軍這麼晚過來是有何事?」

  褚翌看見她穿鞋,才想起看她的腳,可惜天氣漸漸變涼,隨安早就穿上了襪子,五隻白兔似得腳趾自然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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