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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事發(四)

2024-06-11 17:52:53 作者: 少辭

  鄭晚兒定睛一看,那罵罵咧咧跑進來的不是鄭樹又是誰?

  此時他一副臉紅脖子粗的模樣,顯然是被氣的不輕,一掃往日的窩囊樣,竟然有一絲攝人的氣魄。

  倒是讓鄭晚兒有些刮目相看了,不過馬上又想到,沒有哪個男人能容許自己的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吧?而若是有人跟他說他其實是一個綠王八,那更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難怪一向縮頭縮尾的鄭樹,今兒都怒髮衝冠了。

  

  不止是鄭晚兒在看著鄭樹,那座上的陳夫人,亦是從鄭樹進來開始,便用目光打量著他。

  待看見他身上那身與這院子十分不相襯的綾羅綢緞裁的衣裳,眼裡流露出一絲淡淡的不屑,還有些微的算計。

  她淡淡開口問道:「你就是田姑娘嫁的那個男人?」

  鄭樹不回答,也打量了一眼那陳夫人,在看見她滿頭價值不菲的珠釵,稍微起了些忌憚。

  然而想起剛才他娘田氏同他說的那事兒後,那丟丟的忌憚也被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怒氣沖沖的道:「就是你跑到我家裡來胡說八道的?」

  陳夫人絲毫不懼,硬氣的道:「你怎知我是胡說八道?這樣對我有啥好處?」

  「對你有什麼好處?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憐兒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分明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鄭樹冷笑道:「我聽說,是你兒子死了,你家絕後了,說不定傷心的瘋魔了,想搶我兒子過去養,所以說了這樣的假話!」

  鄭晚兒聽了他這番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大哥還真是個天才誒!他咋不想想,人家跟他素不相識的,為啥就光看中了他兒子?

  再者說,就如那陳夫人所說,她兒子沒了,可家產還在。有這家產在,若是透出想收養一個孩子的消息,不知道有多少人心甘情願的把孩子送上門去呢,怎麼會這樣費盡心機的,來搶一個不相干的孩子?

  這……難道就是老實人嗎?

  這件事裡透著古怪,然而鄭樹卻看不清。不僅是他,就是田氏、鄭來福,也看不清。

  特別是在聽到鄭樹說他同田憐兒在一起的時候,田憐兒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鄭來福夫妻倆一聽這話,便猶如打了雞血一般,個個都精神起來了。

  要知道,當時鄭樹同田憐兒的婚事,還是他倆一手策劃的呢。那時為了讓鄭王氏答應,他們倆還留了個心眼兒,便是把鄭樹同田憐兒初夜之時的落紅給留了下來,好在鄭王氏面前證明田憐兒的清白。

  這會兒聽到鄭樹提起,鄭來福一拍桌子站起來,因為站的太急,牽扯到了屁股上還沒好全的傷口,疼得忍不住『嘶』了一聲,齜牙咧嘴的給兒子撐腰:「就、就是!當時那帕子上明明有血跡,這證明我兒子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他一個老公公,按理說這事兒應當避嫌才是,可他不但不,還說得理直氣壯,毫無羞恥之意。

  鄭來福一句話說完,轉頭去找田氏,正好見她從門口進來,又沖田氏道:「你趕緊的,去把憐兒那塊帕子拿出來,那東西足以證明憐兒的清白!」

  田氏先前一聽帕子,還不知道是什麼帕子。待聽到『清白』二字,猛然回過神來,答應一聲,便又轉身往自己屋裡跑。

  沒一會兒,她手裡拿著條帕子回來了,徑直走到丈夫旁邊,拿著帕子的手往前一遞,放在鄭來福面前:「給!」

  這樣的東西,怎麼好讓老公公拿?就連陳夫人帶過來的婆子,心裡都覺得不妥。

  鄭來田作為大伯,此時見到侄媳婦這樣私密的東西,老臉都忍不住一紅,心中只覺得十分的不自在,只得轉開目光不去瞧。

  可那鄭來福卻絲毫不避諱,不僅直接伸手接過了,還把帕子攤開,大大咧咧的展示給眾人看。

  那帕子中間有幾團深色的污漬,分明便是乾涸的血跡。

  鄭來福確認眾人都看清了,得意洋洋的問道:「怎麼樣?這個足以證明了吧?」

  他說著,臉色一沉:「我家好好的兒媳婦,被你們這樣污衊,婦人的清白,多重要啊?她萬一想不開,做了傻事,你們能負責嗎?」

  「對!」田氏這會兒有『證據』傍身,而且還有鄭來福在一旁幫襯著,底氣又回來了。早說是夫妻呢,她十分明白丈夫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馬上從善如流的接下去:「你們這簡直就是害人!這件事,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就過去了,告訴你們,必須得賠銀子!要不然,我們就去衙門告你們去!」

  不幸正好在衙門裡頭走過一遭的鄭來福,此時聽到衙門兒子,不由得心尖兒一顫,不過還是堅挺的站在那裡——不能露怯,否則訛不到銀子啦!

  鄭王氏心裡這會兒也有些猶豫了,難道真是這些人污衊田憐兒的?

  可是這無緣無故的,人家圖啥啊?

  她心裡琢磨著,面上卻不顯,也不說話,想看看這陳夫人還有什麼說辭。

  反正,若真是這陳夫人胡說,她也不必說話……那田氏不是說了麼,若是污衊,不得賠點兒銀子?家裡為了小兒子鄭來福的事兒,銀子都花的所剩無幾了,這不是正好瞌睡了遇到枕頭麼。

  鄭王氏心裡的算盤打得噼啪響,打定了主意先不做聲,看看這陳夫人還有什麼話可說。

  然而這陳夫人卻絲毫不慌亂,看見那帕子,詫異過後,便是瞭然。她面上浮現出一絲不屑。

  當初,她不同意田憐兒進門,也並非只是因為田憐兒家的門第。更多的,還是她覺得這姑娘心思不純,不堪為婦。

  現在看見他們拿出來的所謂的『證據』,無疑不是驗證了她的想法。

  陳夫人冷笑一聲,說道:「當初她懷有身孕後,我不信,還專門請大夫當著我的面看了。你們要是不信,只管去找那個大夫問,大夫是認得出人的。

  再則,田憐兒早產……真的是早產嗎?早產兒多有不足之症,就是沒有,也跟只小貓兒似的,瘦弱得很。可我聽說,田憐兒那孩子一生下來,便白白胖胖的,健壯的很,分明是足月的孩子。不過我說什麼,你們是不信的,自去找信得過的大夫來瞧瞧,那也是看得出來的!」

  鄭樹看她說的煞有其事的,心裡難免升起一些動搖。不過他是真不想相信,他會被戴綠帽!況且憐兒那樣文靜溫柔的人,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

  想到這裡,他挺起胸脯,堅定道:「找就找!娘,你們去把李大夫請來,讓著婆娘死心!」

  「誒!」田氏連忙答應一聲,就要往外走。

  正在這時,眾人卻聽得一個柔弱又堅定的女聲,叫道:「不必了!不必去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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