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鯨海迷航篇:獲救
2024-05-01 17:19:51
作者: 斜挎包兒兒
有時候我也會質疑自己,是否我真的有什麼主角光環,沉沒大西洋,我竟然還活著。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一個堆滿雜物的倉庫里,左手手背上正插著針管輸著液,徐燦在我對床躺著。
倉庫里堆的都是些瓶瓶罐罐的東西,腦袋上懸著一個米黃色的燈泡。
我想坐起來,但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被消耗到了極點,稍稍動一下,就是強烈的酸痛感,於是我剛爬起來,便又躺下了。
其實我醒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眼睛睜開的時候,大腦完全沒有剛睡醒時的惺忪朦朧,反倒是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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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逃亡前,逃亡中所有的事情如同放電影一般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因為之前的情況過於緊急,我並未注意,待到回過神思考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漏掉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抬眼望了望輸液袋,發現還有半包,我正準備伸手去拔手背的針管,但左思右想了下,還是把手縮了回來。
好不容易從九死一生的困境中脫離出來,我不得好好治治,千萬別留下什麼病根,我還那麼年輕。
於是我決定繼續躺著,但心中的疑問依舊在蔓延,自己醒了這麼長時間,著實有些悶得慌。
「徐燦......徐燦......」我扭過頭,試著叫醒他說說話。
「吵勾八呀,你不嫌累啊!」徐燦喃喃說道。
我一聽有些興奮,連忙問道:「誒,你啥時候醒的?」
徐燦依舊閉著眼睛懶洋洋地說道:「醒了有一會兒了,和你一樣,身上痛得起不來。」
「誒,老徐,咱倆是怎麼活下來的呀!」我問道。
徐燦慵懶的聲音繼續:「你個逼沒有幾小時就累暈了,你乾爹我呀就拖著你游啊游啊......」
說著,徐燦打了個哈欠:「你小子福大命大,一小時後,我就看到了蘇梨的漁船,後來我就在等她拉我上去,再後來我也累暈了,後面的細節也不得而知。」
我點點頭,覺得心中有點暖,但依舊繼續著自己的疑問:「老徐,我問你個問題,張志軍可以用手機聯繫船上的伊行彪製造爆炸引起恐慌,那為什麼不直接聯繫蘇梨和伊行彪公司的人叫他們搬來救兵。」
「我發現我倆的逃亡完全是沒有任何目的性的,為了逃而逃。如果說是搬救兵,手機能做到的事情,為什麼要搞得這麼麻煩。如果真的是為了我倆能夠活下去,志軍最後說的那句會等我們回來又是怎麼一個意思。」
「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做的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邏輯性,或者說,逃亡這件事本身就是在畫蛇添足。」
我原以為徐燦會為我的邏輯分析驚掉下巴,誰知後者依舊閉著眼睛懶洋洋地說著話;
「華生,你終於發現了盲點。」
徐燦繼續說道:「船上的無線電波很有問題,在遊輪上進行通訊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很奇怪,志軍給蘇梨發的所有通訊消息全部帶有紅色感嘆號。」
「所以我們要將需要救援的消息帶出去,另外,海面上是沒有任何路標作為指示的,想要找到一個具體的位置只能靠經緯度坐標,這應該不需要我解釋。」
「我們只能憑感覺往蘇梨所停靠的漁船方位游,這種方法成功的機率就是在大海撈針。」
「之所以要騙你,完全是志軍的意思,望梅止渴曉得吧。看你那副嚇傻的樣子,我們要是直接說蘇梨根本沒有來接應我倆,完全是我們憑感覺游泳去找她,把真相告訴你了,你還會走嗎?」
「所以我們只能哄著你,說蘇梨正在趕來的路上,我們稍稍游一會兒,她人就到了,和你第一次跳海被救是一樣的,我們是死不掉噠。」
徐燦講到這,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我一直覺得我發現的這個邏輯漏洞是張志軍等人又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瞞著我,但現在看來,只是單純地在哄小孩。
「不過好在你當時都嚇傻了,一直沒發現這個邏輯問題,我才能連哄帶騙把你從裡面搞出來。」
我心裡更不是滋味了,倒不是自尊心受挫,這些人一直把我當成小孩子。老實說,我也沒覺得自己在生死面前不該有什麼自尊,能活下來什麼都好說。
只是,一想到所有人任何思考問題的方式都是以我這個廢物作為優先級考慮,我感到很不開心。
「但是,我也覺著很不可思議。」徐燦喃喃說道。
「請繼續你的演講。」我說道。
「老齊,你讀的書比我多,你肯定知道,人在沒有任何方位指示的情況下是很容易根據大腦偏差走彎路的,我記得菜渣跟我講過一個蒙眼走路的原理,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你是想說人蒙上眼睛走路會左傾斜嗎?這是因為左右腳有長短差,閉眼以後大腦中樞調節變差還有地轉偏向力的影響,你是想說哪個?」
我試著敘述出徐燦想說的東西。
「對,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偏向力,菜渣說過,沒有路標,在空曠地帶行走,人是會受那啥偏向力影響的,其實我們肯定也走了彎路,而且蘇梨的漁船距離遊輪的距離我覺得靠游解決真的是我個人的異想天開,最後這方法真的成功了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徐燦的話我聽得很明白,我道:「徐參謀,您還有什麼想法?」
我原以為徐燦會繼續嚴肅下去,可這胖子就是喜歡犯賤。
徐燦翻了個身,閉著眼睛側躺著,悠悠說道:「去他媽的高見,老子累得生孩子的力氣都快沒了,還談什麼高見,閉上你的嘴,徐爺我要睡覺了,晚安。」
媽的!老子真想上去給他一腳,可剛一起身,渾身的肌肉就痛得無法自理。
算了算了,回去以後再給辭退你吧,先忍忍,先忍忍。
正當我氣不打一處來的時候,只聽嘎吱一聲,小倉庫的門竟然開了!
一個扎著高馬尾長相俏皮的姑娘端著餐盤走了進來。
我的心臟猛地一顫,也不顧身上的疼痛,整個人驚得從床上坐了起來叫道:
「蔣諾??!!」
我話音剛落,徐燦猛地睜開雙眼向門口看去,只是一眼,徐燦就立刻拔掉自己手上的針管從床上翻了下去。
他的肌肉應該也酸痛到了極點,一下床便顫顫巍巍地摔倒在地上,我還沒反應過來,徐燦就從地上迅速爬起來沖向蔣諾狠狠抱住了她。
蔣諾下意識地用手推下徐燦,後者的胳膊肉眼可見地縮得更緊,死死不放手。
「死胖子,快拿走,你勒死老娘了!」
徐燦這才鬆開蔣諾,聲音竟然有些哽咽:「媽的,你怎麼會在這裡,老子找你都快找瘋了,我還以為你們都死在船上了!」
蔣諾扶著徐燦重新坐到床上,老徐的眼眶竟然有些紅紅的。
我坐正身子,儘量保證不動,免得身上肌肉又是一陣酸痛。
蔣諾給我和徐燦分別倒了杯水,我端起水杯咣咣喝了幾口,問道:「蔣諾,老徐說你們因為一場大爆炸走散了,現在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艘漁船上,似乎還來了很久的樣子。」
蔣諾說:「爆炸以後,我所在的房間發生了大面積坍塌,房門出口被完全堵死了,所以我在第一時間選擇了跳窗。」
「跳窗以後我在甲板上待了一會,認為二樓的高度大家逃出來應該不是問題,但我等了很久依然沒有任何結果。後來我就想著回到二樓找阿信她們,可是電梯樓梯全部被碎石封死了,我一個人根本搬不開那些石頭。」
「後來我想著整艘船的通風管道應該是聯通的,於是我就想通過通風管道去找阿信等人,我順著通風管道一路向上,還沒爬多久,我就遇到了伊行彪。」
「伊行彪?」我和徐燦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蔣諾點點頭:「伊行彪阻攔了我的去路,他告訴我,阿信她們已經和小揚等人會合,他們有其他事情要做,讓我沒有必要去找他們。」
「放屁!」徐燦大罵,「老子和阿信差點變成烤肉。」
接著徐燦就罵罵咧咧地講了遍自己被爆炸弄暈,醒了以後只找到了張葭信的過程,最後他又問候了遍伊行彪的祖宗,說他謊報軍情不得好死。
我真的沒心情聽徐燦的相聲演說,連忙問蔣諾:「那後來呢?」
蔣諾繼續說道:「你們應該已經見到船上的怪物了吧。」
我道:「你是說那個叫向禹的人?」
蔣諾點點頭:「沒錯。路易斯的人重新上船,他們會在上船前炸毀自己來時使用的遊艇,以防這些交通工具成為別人的逃生渠道。如果我沒猜錯,路易斯的人會對船上的大火進行撲救,李明良安放的炸彈對船身要害構不成威脅,只要火一滅,船就沉不了。」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把向禹和石頭全困在船上,這樣就可以慢慢搜尋,如果這批人死了他們就會再派一批人上船,源源不斷。」
「向禹再厲害,沒有交通設備,他就只能永遠漂泊在大西洋上,沒有食物,沒有物資,早晚有一天,他的生命會到達盡頭,而路易斯的人可以一批又一批地登上那艘船。」
我道:「你還是沒說你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蔣諾的眼睛完成小月牙:「小齊總別急嘛,聽我慢慢說。伊行彪告訴我,船上有非人般的存在,路易斯的人不斷登船,遊輪里的情況會變得越來越複雜。」
「我們需要強大的外援,伊行彪說在蘇梨的漁船上有他的人,現在需要我將消息帶出去,告訴他們進行救援任務。」
「船上的無線電波超出兩公里就發不出去了,所以我和你們一樣,也是靠游泳來傳遞消息。」
「我去酒窖里拿走了吳弦準備的潛水設備,開始憑感覺朝著蘇梨的遊船進發。和你們兩小伙子不同的是,姐姐我真的是靠運氣獲救的。」
我問:「你的意思是,我們出發的時候你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蔣諾點點頭:「對的。我已經將需要救援的消息和遊輪的具體坐標告訴蘇梨了,你們是在我們航行的過程中撿到的。」
蔣諾眨巴了下眼睛,說道:「姑奶奶我憑藉一己之力遊了那麼遠,,再加上天賦異稟的運氣找到蘇梨的船。不過你倆大老爺們,遊了一晚上,才出來了這點路?」
徐燦朝我翻了個白眼,蔣諾噗嗤一聲笑出聲。
「這麼說,我們已經在朝遊輪進發了?」我問。
蔣諾點點頭:「今天早上見到你倆,後來又停船和蘇梨商討了下執行計劃,清點了會裝備才重新發船,算一下,應該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要到了。」
「諾諾,昨天晚上凌晨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看到有人從海面上經過。」徐燦忽然嚴肅地問道。
蔣諾搖搖頭:「路易斯的人應該是在你們逃亡的時候上船的,昨天晚上凌晨,漁船的小雷達並沒有監控到其他船隻。」
「壞了!」
徐燦大喝一聲,隨後把昨晚上在海里聽到遊艇飛馳而過的情況告訴了蔣諾。
蔣諾一聽,也是臉色大變:「這麼說,又有其他人登船了,這不會是向禹的人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後一同急匆匆地衝出倉庫。
我被這一舉動搞得有些懵,但看到二人如此焦急的神態,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我拔掉手背上的針管,強忍著身上的肌肉酸痛感下了床,穿上鞋子立刻衝出倉庫。
一出倉庫,便是一陣強烈的海風吹來,整艘漁船晃晃悠悠,海浪拍打船舷的聲音震耳欲聾。
此刻天已經黑了,大片大片的烏雲籠罩著天空,時不時有幾點水珠落在我的額頭上,不出一小時,應該會有一場狂風暴雨降臨在海面上。
甲板上,一群手持槍械,身著軍裝,不同膚色的僱傭兵他又說有笑地圍坐在一起交流著什麼,一小時後的戰爭以及大西洋深處的暗流涌動並不能激發起這些人內心的恐懼。
人群里,蘇梨和芳菲兩個人坐在一張小桌子邊上神情嚴肅地交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