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我是個好姑娘嗎
2024-06-11 16:40:27
作者: 山谷君
徐西漾轉移了視線,她不喜歡看岑宴深這種不經意中透露出來的孤寂,讓她覺得心酸。在她心裡,他就該屬於宴會廳里的璀璨燈火,在那樣的世界裡遊刃有餘、殺伐果斷。
等她再往落地窗里看時,岑宴深已從天台下來,在裡面和岑家幾位宗親談笑風生,仿佛剛才天台上的模樣,只是她的錯覺。
而且不知何時戴著一副金邊眼鏡,他五官深邃,鼻樑高挺,此刻頗有點斯文敗類的模樣。
老太太把他叫到跟前,把莫家人一一介紹給他,岑宴深溫和有禮也一一回應。
旁邊的莫妍霏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不時看一眼岑宴深,卻又不敢明目張胆地看,少女心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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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妍霏和徐西漾、岑修、藍柚是同年級的同學,都在逯城的貴族學校。
徐西漾能上這所貴族學校,是沾了岑家的光,也因此,父母都是工薪階層的她屬於這所學校的「貧民」階層,和大部分同學都不來往,只有藍柚一個好朋友。
那時候,莫妍霏總來找岑修玩,開始,她以為莫妍霏喜歡的是岑修,後來才知道,她喜歡的是岑宴深。
只不過岑宴深比她們都大幾歲,不太理她們,而莫妍霏連上前跟他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沒想到,兜兜轉轉,能靠家族聯姻得償所願。
徐西漾今晚心情有些低落,所以在岑修準時打來視頻電話時,她連戲都懶得演,就安靜地坐在老太太旁邊聽著,沒搭話。
但岑修不會放過她,跟長輩們打完招呼之後,只聽他笑著說道:
「西漾還生我的氣呢?原諒我好不好,快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去,每天不給你發個信息,我睡不著呢。」
徐西漾臉色漸白,想努力讓自己像往常那樣笑著應付,但她笑不起來。
老太太只要一見岑修,就心情好,眉開眼笑對徐西漾說:「吵歸吵,哪能隨便刪人微信,岑修最願意跟你說話了,找不到你,他多擔心。」
老太太說完,視頻里的岑修看著她,岑宴深看著她,連莫妍霏也看著她,所有人都這麼看著她,裹挾著她。
徐西漾努了努嘴,嬌嗔道:「是岑修說了不好聽的話,讓他道歉,道完歉再保證以後不說那些話了,我才把他加回來。」
半似玩笑半似真。
老太太轉頭對岑修道:「你都跟西漾說什麼討人厭的話了?快跟她道歉。」
岑修表情很真摯:「哪裡有說什麼討人厭的話,我愛她都不夠呢。不信,你讓她把微信給你們看看,我都說什麼討人厭的話?」
他依然是笑著的,笑得特別好看,只有徐西漾知道那笑容底下是個變態,是個惡魔。
那些污言穢語,她恨不得馬上給他曝光,給所有人看,但那些言語裡帶著岑宴深,她無法示眾。
她只得拿出手機:「加回了。」
總有一天,岑修加諸在她身上的羞辱,她會一一還回去。
她低頭擺弄很久的手機,待眼底的霧氣散去,心情恢復平靜之後才抬頭。
對面坐著的就是岑宴深,他平時很少戴眼鏡,忽然戴了眼鏡,讓她覺得陌生極了。
中途,她起身去洗手間,在裡面遇到了莫妍霏。
莫妍霏今晚精心打扮過,從頭到腳都透著精緻兩個字,美艷動人,也盛氣凌人。
「沒想到,你還在岑家。」莫妍霏今晚第一次開口跟她說話,語氣,眼神都不是剛才在岑宴深面前的嬌羞,而是充滿了驕傲和看輕,如同學生時代。
徐西漾沒有理她,只是在洗手的時候,心裡有些惋惜,岑宴深應當配個內外皆修的好女孩。
莫妍霏被她當成透明人,有些惱怒,但畢竟在岑家,所以壓著性子說道:「我以後也嫁進岑家的話,我們就是妯娌,你該叫我一聲二嫂。所以,我們不能和平相處嗎?」
徐西漾洗完手、擦乾道:「那就等你嫁進來再說。」
「你...!」莫妍霏胸膛起伏,修養全無,壓著聲音,在她耳邊說:「所以,你是靠隨身攜帶安全x得以在岑家生存嗎?我不屑用你這種下三濫的招數。」說完,踩著高跟鞋轉身離開,驕傲得像只孔雀。
徐西漾全身冰涼站在洗手池旁,剛才因為岑修而產生的噁心感覺,再次不斷翻湧起來,似乎從鏡子裡看到少女時期的自己,被一群男生女生圍住,書包被搶了去,書本,文具抖落一地,她的書包被翻了個底朝天,他們舉著從她包里翻出來的安全x大笑。
少女的莫妍霏蹲在她的面前:「徐西漾,你教教我怎麼用這個。」
旁邊的男生大笑著問:「教你用,你跟誰用?你的夢中情人岑宴深嗎?」
莫妍霏:「要你們管。」
年輕的男男女女哄堂大笑著離開。
徐西漾看著鏡子裡的少女,一邊哭著一邊收拾書包,無比狼狽。
好久,她才平復下心情往外走。
外邊宴會已經結束,岑宴深和老太太還有岑家幾位長輩正站在院子的停車庫,和莫家人道別,紳士有禮。
她給岑宴深發了一條信息:「我是個好姑娘嗎?」
她的微信名:小徐是個好姑娘。
她看到岑宴深在人群里,看了眼手機,手指隨意在屏幕上敲了一下,她收到回復,很簡單的一個字:「是。」
小徐是個好姑娘:「那如果我答應你和岑修取消婚約,你能拒絕和莫妍霏聯姻嗎?」
人群里,岑宴深低頭看了眼手機,鏡片後的眉心輕蹙,轉身朝她的方向看來,就在徐西漾以為他會回復時,他卻把手機扔回口袋,沒再回復。
一如既往的現實和冷漠。
徐西漾早知道答案,只是偶爾總有那麼一刻,是不清醒的,是抱著幻想的。她也收回手機,轉身從另外一個門,離開岑家。
十五的夜,月光如銀,她一個人從側門離開,走了好一會兒,才離開岑家的地界。
外面的街道依然是空無一人,只有一排排的路燈和圓月相伴,她茫無目的地行走。
一輛黑色的轎車跟在她身後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