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突然出現

  大伯上來之後，自然也是看出了我的失落，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他的方式安慰著我：「凌芽，沒事的。這世界就這麼大，總有一天會有他們的消息的，你別憂心。」

  我們這邊正說著話呢，那邊已經從鎮口的方向有人匆匆地跑了過來，似乎連說話都不利索了：「你們……你們快去鎮子口看看！有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滿身都是血！我們不敢過去，你們去看看吧！」

  滿身都是血？！

  大伯似乎本能地站在我跟前像是要護著我的樣子，將我往何晶依的方向推了推，而後對何晶依道：「說不定和這件事有關，但是你們不要靠的太近。」

  其實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但是自從和家人知道了我懷孕的消息之後，就一個二個地將我當個國寶一樣護著，我自然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

  鳳鳴鎮不大，從天坑到鎮子口也不需要太長時間。

  遠遠地就看到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了鎮子口的地方，對著鎮子外頭指指點點。

  我伸著脖子，只遠遠地看到又一個男人的身影，的確是抱著一個女人，卻並非在走路，而是跪坐在了距離鎮子口大概還有二三十米的地方。那男人渾身鮮血，不知是死是活，我的木管在觸及那人的時候，卻到底還是愣了愣，心下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來！

  「來，讓一讓讓一讓了啊！都在這裡看什麼呢？！大中午的，下午都沒有事情嗎？！快點兒散了啊，沒什麼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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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記將人們都疏散了開來，這才給我們讓了一條路出來。

  而當那人的身影浮現在我的視線里的時候，我方才愣住了！

  「段晗？！」

  我輕呼出聲，卻讓大伯也是轉過頭來，語氣里都帶了不可思議：「你說……那人是段晗！？」

  沒錯，那個渾身鮮血懷中抱著一個女人的男人，正是段晗！

  如果他是段晗的話，那女人……

  我的心裡忽而就生出了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也不顧旁邊何晶依的攔著，只是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了去——

  明明只有二三十米的距離，我卻覺得，就像是二三十個世紀一般那麼漫長！越往那邊跑，我就越發確認，那個男人的確就是段晗！只是他懷中的女人真的已經被鮮血所覆蓋，幾乎認不出模樣來了。

  可我和苗姐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怎會認不出她來呢！？

  越往段晗的方向跑了去，我的心底就變得越發寒冷了起來。

  「段晗……」

  終於到了段晗的面前的時候，我只覺得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形勢腳步被墜上了千斤巨石一般地沉重著：「這是……這是苗姐對不對？！苗姐怎麼了？！她到底怎麼了？！怎麼會渾身都是血！？你告訴我，這怎麼回事！？」

  段晗的身邊不是沒有人圍繞著，畢竟這麼大的事情，大家也都想要來看個熱鬧。

  只是沒有人敢靠近滿身是血的他們，甚至從遠處看著跪坐在地上的段晗，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個死人還是仍舊活著！

  只有我靠近了他們，當我靠近他們的時候，大伯和何晶依還不忘拉了我一把，似乎生怕他們對我不利。

  聽了我的話，段晗終於抬起頭來。

  雖說他渾身上下都是鮮血，但是他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神是清明的，就讓我放心了不少。

  只是那清明的眼中，到底還是帶著悲傷，那樣的悲傷，仿佛要將我吞噬：「對不起……對不起……小豆芽兒……我已經盡力了……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可是凌苗她……她……我救不了她……我該死，該死的人……是我才對啊！」

  他懷中抱著的那個女人……竟然……真的是苗姐？！

  我蹲下身子，輕輕地拂去了苗姐臉上的血污。

  她的臉頰，已經冰涼，渾身上下連一絲鮮活的氣息都沒有了。她似乎死去了不僅僅一日了，身上已經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屍瘢。那些鮮血，全都是從她腹部的傷口冒出來的。她腹部有一個大洞，看上去是被人用刀子一類的東西捅出來的。可她的表情一點兒也不猙獰，她就那麼安靜地窩在段晗的懷中，仿佛只是在睡覺一樣。

  段晗現在幾乎是處在一種悲傷過度的情況之中的，還好大伯在確認了他們就是段晗和苗姐之後，也是親自將段晗從地上扶了起來：「有什麼事，咱們回去再說。在這大路上的，讓人看到了，一會兒就要報警了。」

  若是這鎮子裡的警察，大伯或許還有本事搞定。可現在科技那麼發達，若是被上傳到網絡上了，就是個大麻煩了！

  段晗起身的時候，仍舊是死死地抱著苗姐的。大伯想從他的手裡將苗姐接過來，卻也被他給推開了。

  其實看得出來，段晗已經很累很累了。他抱著苗姐的手臂，都開始有些顫抖了起來。但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開苗姐，直到我們找到了收斂的地方的時候，他才小心翼翼地將苗姐放在了床上。可他的手臂仍舊維持著抱著苗姐時候的樣子，不知是因為疲憊，還是因為維持這姿勢的時間太久了，讓他有些久久不能緩過神來。

  我不敢這麼快就去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陪著他一起去旅館之後，才坐在了大廳之中。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苗姐……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走了！

  我以為哪怕我們下一次見面還要吵架，甚至還要大打出手，她都不能就這麼死去的！

  可怎麼……怎麼就天人兩隔了呢？

  還有慕梵，雖然我知道卓靈修是不會殺了他的，但是恐怕他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我們四個人啊，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呢？

  低了頭看著自己的小腹，我不由自主地輕輕撫上了那仍舊毫無動靜的小腹：「孩子啊，你說你來的……到底是不是個時候呢？」

  說完話之後，就聽到樓上有人下來的腳步聲，像是段晗。

  回頭果然瞧著段晗從樓梯上下來，目光也是朝著我這裡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