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知錯了

  所以……這東西，竟然是卓道長給他找來的嗎？！

  心頭，是說不出的震驚！

  怪不得明明卓慕梵有天生陰陽眼，若是這些東西能直接將卓慕梵收了，那對他們絕對大有好處！

  可這東西明明已經將卓慕梵押到了這般無法反抗的田地，卻遲遲都不出手。

  這東西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對卓慕梵如何，而就是……給他一個教訓罷了！

  卓慕梵開口之後，這東西才終於停了下來。

  而後年輕的卓道長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這林蔭小路的盡頭。在暮色之下，他的身形顯得那般陰沉：「你知錯就好，每一次都是這樣，若是我不用點兒手段，你永遠也不會妥協！慕梵，你要知道，你和旁的孩子不一樣！你沒有玩樂的機會，你要幫我，知道嗎？」

  「呼——呼——呼——」

  終於停下了腳步的卓慕梵，像是跑的都虛脫了一般地癱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雖然口中已經認錯了，可我還是看得出來，他的眼中，並不曾真的認錯，反而更帶了幾分倔強「爸，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練功，好好幫您尋找他們的。請您責罰我，我再也不該貪玩了！」

  明明是父子，明明卓慕梵看上去還那么小。

  可他們二人之間，生疏的卻更像是陌生人一般，讓我感覺到了心寒！

  卓道長終於走上前來，卻並不曾扶一把卓慕梵，只是將那追著卓慕梵的東西，收進了自己隨身帶著的瓶子裡，而後率先朝著家的方向走了去，語氣中帶著十分的不悅：「快些跟上來！我把你養這麼大不容易，撿你回來的時候也是看你有一雙天生的陰陽眼，你要知道報答我，明白嗎？一報還一報，這才是道家的輪迴！」

  震驚！

  除了這兩個字，我的心裡，就再也沒有其他！

  本在和家村的時候，我就看得出來，他們父子二人的關係似乎並不親近。

  但當時我並沒有多想，畢竟很多父子都會因為脾氣太像，而並不那麼親近。

  但是如今知道了這段記憶，我方才明白，原來卓慕梵，竟然是卓道長撿回來的孩子！怪不得他們二人那麼生疏，怪不得卓道長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的孩子！

  我似乎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卓慕梵會有這樣冰冰冷冷的性格。若是從小就在這種環境下長大，他的性格，又怎麼會是溫柔體貼的呢？

  卓道長雖然給了他最好的教育，給了他現在這樣努力的理由。可終究……他也是個沒有父愛和母愛的孩子啊！

  有那麼一瞬間，我的心就仿佛被火燎了一般地疼了起來！我雖然也是孤兒，可至少我從小到大還有院長，還有苗姐。日子過得雖然苦了些，可童年至少是開心的。

  而卓慕梵呢？

  他的日子一向過得不錯，可他的內心，他的童年，恐怕只有這些陰詭的東西陪伴，根本談不上什麼快樂所言吧！

  所以這大千世界，不是每一個人的日子都很好過。卓慕梵有卓慕梵的苦，我卻更加對他多了幾分佩服。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完成自己的學業，年輕有為地成為重點大學的教授。他果真……不是我這樣的人所能比的！

  其實我很想要知道，在他和卓道長一起回家之後，都會發生一些什麼。

  可這樣的記憶，仿佛到此就結束了。

  耳邊突然出現了段晗念經文的聲音，卓慕梵那背著書包委屈卻剛強的小小背影，也在我的眼中一點點地消失殆盡——

  這一次，我是站在冥燈路上的了。而我對面，還站著一個人。

  是卓慕梵，他似乎也剛聰明我的記憶之中出來。我並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可他的眼神還是一樣冰冷。

  恐怕……在他的心裡，我就是個不知進取的不堪之人了吧？只會靠著苗姐，明明看著苗姐做錯了，卻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他……更討厭我了吧？

  就這麼對視著，我竟一時之間不知我該說些什麼。

  到底，還是卓慕梵對我先開了口，卻隻字未提記憶的事情：「現在，你就算是想後悔都沒法後悔了。以後如果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你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我用了，你現在可能還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但你日後總會知道的。」

  還好，這話是從前就說過的。

  我也是稍稍舒了一口氣，才對著他搖了搖頭，想說點兒什麼，卻最終還是不曾說出口：「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他似乎也是第一次進入冥燈路之中，只是四顧環視了一下這冥燈路，才稍許輕鬆地站得不松泛了些：「我們應該已經沒事了，就等著段晗吧。」

  段晗念經的聲音就在我的耳邊，讓我安心。

  可和卓慕梵這樣話不多的人站在冥燈路上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我也實在是有些尷尬。

  最終，我還是將目光轉向了一邊，而後輕咳一聲，雖然知道不該提，但是還是說清楚比較好：「那個……我看到的東西，會保密的。我什麼都不會說，你放心，我這個人不嘴碎。」

  本以為他多少會因為我提起來而不高興，不過他也只是點了點頭，倒像是無所謂一般：「我知道你不嘴碎。你的秘密，我也不會說。」

  這樣……就算是達成了協議吧？

  其實我很好奇卓慕梵到底看到了我什麼秘密，應該除了苗姐的事情之外，我就沒有了其他的秘密。

  但是他似乎並不想再多說這件事，我也只能就這麼算了。不管他看到了什麼，既然看都已經看了那我說的再多，又有什麼意義呢？

  還好，段晗的經文很快就告一段落了。

  就在經文停下來的時候，我似乎感覺到手腕的紅繩子牽動了一下我的手腕。而當我低頭的時候，卻發現我的手腕上什麼都沒有。再度抬頭的時候，冥燈路和卓慕梵的身影，都變得模糊了起來。而現實的那股檀香味，也將我拉回了段晗的辦公室之中——

  「睜眼吧，搞定了。」

  是段晗的聲音，將我和卓慕梵都拉回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