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人俑（2）

  冥燈在我的手上，能發揮什麼樣的用途呢？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那些個人俑已然到了我和卓慕梵的眼前。

  不過或許到底是被我們手裡的法器所震懾，那人俑只是站在我們的眼前，並不敢真的上前來對我們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就死死地盯著我。一雙雙眼睛，讓我毛骨悚然。我從前只以為，只有那等揮動的，靈異的東西，才會給人這種感覺。

  如今才知道，有的時候，在這種看不到任何生命，也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眼睛裡頭，才會讓人覺得當真可怖：「這些人俑……到底要做什麼？！」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問的太多，反而會憂心更多。但若我不問出口，恐怕這心裡頭的恐懼，也始終久久無法揮散了去。

  我以為卓慕梵並不會回答我的問題，不過卓慕梵似乎只是動了動，而後仍舊保持著那百分百戒備的狀態看著眼前的人俑，才對我道：「他們暫且不會上前，但是恐怕也不會那麼輕易地放我們離開。我必須閉上眼睛，否則這麼多人俑，會讓我的眼睛壓力太大。你務必注意周圍的情況，我想想有什麼脫身之法。」

  這些人俑只是站在了我們的周圍並不曾有更多的舉動，似乎比起之前我們在山裡遇到的鬼猴子，這些人俑都沒有那麼大的攻擊性。

  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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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有個想法。」

  將那火焰不停跳動的冥燈死死地攥在手裡，我看著卓慕梵眼前堆得滿滿當當將路都堵死了的人俑，雖說知道在卓慕梵跟前說這些只是班門弄斧，但是這種時刻，只要能有辦法，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們怕你手中的法器，也怕我手中的冥燈，如你所說，他們只是為了將我們堵在這裡。」

  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盯得我的心裡極其不舒服了起來：「那我們就試探著朝前走。你既然閉著眼不能看，那如果你相信我，我就做你的引路人。往前走，若是這些陶俑不動，就動手打碎了他們！反正情況也不能更糟糕了，若是他們真的害怕，恐怕現在也只是虛張聲勢，總會給我們讓出一條路的。」

  既然我們在這山洞之中，自然不能火燒。

  看樣子這些陶俑除了能死死地盯住我們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用處了。所以與其停在這裡和這些陶俑周旋，倒不如我們主動出擊。要死要活的，總歸來個爽快的就是！

  我不知道我這方法是否是在卓慕梵跟前班門弄斧了，但他到還是贊同地點了點頭，仍舊沒有睜開眼，卻頗有幾分破釜沉舟的意思在他的語氣之中：「就按照你說的做！沒想到你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個小姑娘，竟能有這樣的膽識，你給我指路就是！」

  這下子我能確定，卓慕梵是在誇讚我！

  被他這樣的人誇了，我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現在也顧不得什麼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了，能出去，才是我們最緊要的事情！

  這條通路很窄，所以其實也很簡單。只有一條路通向外面，除了前頭的陶俑需要注意一下之外，其餘就沒有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地方了。

  而就如我所想的那般，當我和卓慕梵朝著前方移動的時候，那前頭的陶俑當真後退了一步！他們懼怕卓慕梵手中的那把摺疊刀，也懼怕我手中的冥燈。既然它們會害怕，我的心裡還當真是輕鬆了不少！

  至少我們不需要打破這些陶俑，雖說一直在這暗黑的通道里被這麼多陶俑那黑白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需要我和卓慕梵有極大的心裡承受能力。但是這總比打破了陶俑之後發現這些陶俑之中會有什麼奇怪的甚至有毒的東西滲透出來，要好上許多！

  或許此時此刻，承受心裡壓力的人，也只有我一個罷了！

  畢竟卓慕梵是閉上眼的，我永遠都不知道卓慕梵的那雙天生的陰陽眼，能從這些人俑之中看到什麼讓他無法承受的事情。

  我只知道，這些密密麻麻數不盡的數量的人俑，當他們的每一雙眼睛都死死地鎖定住了我的方向的時候，我的心裡，真的有一種根部的現在就衝出去的想法！或者乾脆就讓我暈倒了什麼都不知道了，都比現在這種不得不去面對，還不得不集中精力注意著他們所有動作的情況要好得多！

  只是有的時候，往往是回請就是這般不能如願。

  我想，這是我出生以來走過的最長最長的一條路了。

  長到還未曾看到盡頭的洞口，我感覺自己都要抓狂了。

  而卓慕梵一直聽從著我的說法，朝著前頭不曾停下腳步。

  我不知道是否是他感覺到了我已經狂躁不安的情緒，在我終於似乎透過這些重重的人俑看到了洞口的時候，他也竟主動稍稍緩了腳步停下來，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臂：「差不多應該到頭了，這些人俑現在沒有異動，一會兒出去見了外面的光芒，也不會有所異動了。」

  明明只是這麼一句話，而且也並不是在安慰我。可我卻不知自己怎麼了，竟倏然紅了眼眶。

  真的和卓慕梵一起走出了洞口的那一瞬間，我方才明白，原來很多時候，我真的只是在逞強！人在有著強烈的求生欲望的時候，似乎可以做到什麼都不在意。而如今回想起來，我的心裡卻突然就生出了重重的後怕！若是方才那些人俑並不只是盯著我，那我……又該怎麼做呢？

  只是當我們走出了那洞口之後，這些人俑似乎就像是失去了動力一般。竟在出了洞口的一瞬間，都齊齊地停在了洞口之外。

  而我還未曾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些人俑便全都在這已經西下的月光之下，化作了塵埃！

  「咳咳咳——」

  唯有這飄揚在風中的陶土灰塵，還有這滿地的黑白分明不知為何沒有隨著身體一起化塵的眼睛，讓我知道，方才我們經歷的那一切，都不是幻覺！

  這些人俑……看來果真只是為了阻止我們前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