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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行兇之罪

2024-06-11 15:52:00 作者: 佛跳牆

  目送慕蘭舟回到府邸,分手前一個相視而別,他眼中似乎有種星辰閃爍的光彩瞬間流過,最後一切的光輝泯滅在無盡的暗夜裡,不再留下隻言片語。幕府的家人把沉重的府門閉合住,趙小丙騎著馬,輕輕繃緊了嘴唇,就向著恢弘的皇宮策馬而去。

  東方魚肚白,東方升起一輪乾淨清雅的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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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投來的光輝透過緊閉的窗格子,灑得滿地漂浮了一層金燦燦的光浮。

  趙小丙整個人跪俯在奉天殿的門口,來上朝的大臣各懷心事很識趣的立在距離她跪拜之處十多米的身後。瑾瑜故作尋常的起身,梳洗,換好了朝服,隨時準備好打開殿門例行今日的早朝。他上了龍椅,看著兩邊扶手上雕刻精美的純金龍頭,終於還是抬手拂袖,吩咐說:「小荷,開殿門,讓所有的大臣都進來。」大殿之們打開的一瞬間,門外最中央的的位置趴地跪著的人立刻映入眼底,瑾瑜的心中刺痛一下,嘴唇悄然的輕輕的一動。

  只是生硬故作強硬吩咐:「讓大人們都進來。」

  所有三品以上的朝臣分成了兩遍,從趙小丙身邊邁進了大殿之中,今日靜默之極,大臣們是心中更加忐忑,如果皇帝將所有臣子拉入這場紛爭,他們到底應該怎麼應對。莫逸辰,岳明朗,心中無比悵然,岳明朗生怕莫逸辰感情用事,側頭對他無聲的搖搖頭,表示等下還是不要意氣用事為人強出頭。

  莫逸辰眼圈一紅,偷偷的合了下眼睛。

  慕蘭舟沒有到場,蘇靜正,肖子醇,劉宏殷,馬殊,相互之間沒有關照,全都用了一種很迴避的姿態輕輕的地下一些腦袋。這些人的態度,使得其他官員越發的謹慎,連大聲呼吸都不敢了。

  瑾瑜完全無視趙小丙在外面跪拜,也知道殿內的人沒有一個希望捲入這場風波。

  瑾瑜從袖子裡取出一本奏疏說道:「昨日慕大人些了一本奏疏給朕,奏疏上詳細載明了當年沈楚梅如何安排他去銷毀了世子遇火案是人為的罪證。這案子,行兇之人就是沈楚梅,所以今日朕會為此案從新定論。」

  趙小丙後背徹底的涼透了,昨晚慕蘭舟尋死不成,雖然事後並未多說什麼,可她已經明白了除了公主的那個把柄,沒有任何事可以把慕蘭舟逼迫到這個份上來。慕蘭舟要保住慕家,可出賣沈楚梅,卻是他無法原諒自己的背信之罪。昨日,怕是不容自己苟活於世罷了。

  趙小丙雙目垂淚,他不能怨慕蘭舟什麼,然而蘭舟的信仰昨夜崩塌。

  趙小丙心裡想要求瑾瑜開恩,但嗓子被什麼完全賭著,她完全說不出來,只能拼命用頭去磕那地面,哽咽到全身發抖。一陣一陣的頭疼,她突然覺得頭上似乎有些血腥氣味蔓延,紅色就落入了眼睛,那一瞬間她覺得恐怖至極,腦海之中浮現出了兒時的抄家滅門,那時的骨肉分離,那染紅了府門的滿地鮮血,還有反抗者的滿地腦袋。

  瑾瑜平靜的說:「今日,朕以加害皇父之罪,判沈楚梅斬首之罪,三日後先遊街後行刑。」

  瑾瑜看到了趙小丙滿頭的鮮血,他的心中完全不得平靜,只能牢牢攥緊黃金製成的龍頭把手。

  緩緩的,他看過滿朝大臣,所有的腦袋都低垂到看不到臉的模樣。

  沒有任何的反對之聲。

  趙小丙緩慢的,從地面上爬起來,瞬間的功夫已經失去了魂魄,她就這麼默默的轉身,慢慢的向著外面走,即將走出這個門口時,終於跌倒在地,完全失去了知覺。

  醒過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是四周圍黑漆漆的,到處伸手不見五指。

  只看到所有可以透光的門窗都被人用木條釘死。

  趙小丙哭鬧著捶打了半天,小荷只能在外面跪著為難說:「夫人,等三日一過,皇上親自接您出來,皇上這也是迫不得已,皇上怕夫人做傻事。」

  這屋內除了六個跪在地上不敢吭聲的婢女就什麼都沒有了,趙小丙憤怒的敲打門窗:「瑾瑜,瑾瑜!你為何如此狠心?我的孩子已經沒有了,你又要奪走我的丈夫!趙瑾瑜!!趙瑾瑜!!!」

  可她喊破了嗓子,喊到完全說不出話,趙瑾瑜連半點影子都沒出現。

  趙小丙哭了半天,她服軟了,她願意『臣服』在這位年輕皇帝的權威之下,還不成麼?她哭求著:「放我出去,讓我見楚梅最後一面,讓我留在他身邊陪著他。」

  突然,有個憤怒的聲音像天神一般在外面厲聲說:「今日如果你們不把人放出來,本夫人當成自絕於此,你們要誰的命我不管,但你們傷了她卻不成!!」

  趙小丙聽到玄靈的聲音,拼命的敲打著門窗:「玄靈,玄靈,玄靈!!」

  午後的陽光打在腦門上,她已經完全昏昏沉沉了。何玄靈的臂彎是最後撐起她的唯一力量,何玄靈硬是用手裡的長劍敲碎了釘在門上的枷鎖,一路抱著她硬是住進了趙瑾瑜奉天殿裡的小寢宮。瑾瑜立在遠處連頭都不敢扭,何玄靈一面為趙小丙處理額頭上的傷口,一面冷嘲熱諷:「你要你的親爹,他是你的皇父,那你當年就應該讓他丟在地上摔死了才好,因著你的親爹便是那種禍害!趙瑾瑜,你可想過,我們又是如何待你?到底是誰從小視若珍寶將你捧在手心之中?是你親娘,是我,是你今日傷了的這個人。」

  何玄靈安頓好了趙小丙,走到瑾瑜身邊,突然揪住了他衣領,反手就是一記耳光。

  這耳光打的瑾瑜完全預料不到,他的心突然被這一記耳光打的發顫,突然看到了何玄靈通紅的眼睛,眼淚滾滾而出。他不舍的用手去擦,到半路時生生頓住,只好乾脆給玄靈跪下:「娘,瑾瑜也是迫不得已。」

  何玄靈一腳揣在瑾瑜身上,怒道:「放屁,你有什麼迫不得已?那我問你,先前趙翟腹中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沒的?是你害了她,瑾瑜,你的親娘在天上看著,定然會流淚的,她會日夜不安,因何你要這樣呢?」

  瑾瑜一時愣住了,他眉頭皺起來,他不懂,為什麼玄靈娘質問先前的那個孩子?

  「我沒有。」瑾瑜仿佛拿到了絕地反擊的一根稻草,大聲的說:「我沒有,我怎會這樣做?」

  玄靈一皺眉,呵呵呵的笑道:「瑾瑜,既然敢做,就敢當,阿娘反倒會高看些。」

  瑾瑜拼命的搖搖頭:「此事當真與我無關啊……」

  趙小丙默默的留著眼淚,無力聽他這般辯駁,她也顧不得去分辨到底跟他有沒有關係。

  趙小丙翻身在地上,勉強的收斂了四肢跪下去,磕頭說:「皇上,饒了沈楚梅吧,他早已經心不在此,只求一日三餐的尋常日子,哪怕粗茶淡飯。」趙小丙磕頭說:「如若皇上放過楚梅,臣願意一生為皇上馬首是瞻,永生不同沈楚梅相見。」

  趙小丙哽咽說:「如此,皇上還不放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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