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趙姑娘

  趙小丙安靜的坐著，這譁然之聲就顯得越發響亮，直到岳明朗大聲的呵斥了一聲：「皇上面前這麼大呼小叫的像什麼樣子？！把這裡當成菜市場了？」他聲音沉甸甸擲出去，莫逸辰也醒過來一般跟著說：「就是，就是，你們看看自己都像什麼樣子啊！多大的事……」

  這多大的事幾個字說的頗是違心，這是很大的事，天大的事，隨便傳出去都能嚇死人的事。莫逸辰輕輕揉了揉眼睛，面對的女子從剛才一瞬間的認不出來，漸漸又變得面目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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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眉毛眼睛下巴，除了換上女子衣裳之後身形輪廓顯得不同些，的確是趙丙三那個傢伙無疑了。她真是個女的啊？原來自己這些年當真是瞎了眼睛了，不過也不能全怪自己，莫逸辰悄然的安危了一下想，因著趙丙三這個女人換了一身女人衣裳也未見得前凸後翹。

  她年輕時那年扮觀音曾看過她女裝的模樣，那會到底還是沒認出。

  漂亮是漂亮，年輕卻不年輕了，驚艷卻是驚艷的，倒不是因為她的確十分的明艷。

  突然，莫逸辰滿世界去尋找沈楚梅的身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的明白過來一件事情。那個該死的老沈這些年陪著這丫頭胡鬧台，可是占儘先機，想必說這丫頭最美的光景只被他一個人全看到了。

  他不由自主喃喃自問：「沈楚梅呢？莫不是東窗事發他就縮了？」

  很快的，朝堂之上從譁然變得寂靜，死寂死寂的安靜。連同今天來勢洶洶要清君側的那些皇族一起，都變成活啞巴不知道說什麼才是了。

  趙小丙在椅子默默觀察，淺淺的勾起唇角一個笑意，便淡淡的開口說：「昨夜我已經向陛下說明了一切，陛下鴻恩浩蕩也未與本官一般計較，陛下還恩許臣往後就用這般模樣上朝，想來，各位同僚也都沒有什麼意見吧？」

  意見？始終坐著怒不可遏的明和公主第一個就有意見，她冷笑一聲站起來說道：「你這個妖孽，到底是用了什麼妖法迷惑陛下？陛下是英明之君，才不會允許你這妖孽這般胡鬧。你好想以後都這樣上朝？你是不是瘋了？！」

  明和公主一說話，那些皇族立刻跟著起鬨：「就是就是，別說這樣上朝了，你玩弄滿朝文武還有皇上這麼多年，翻的是欺君之罪，皇上就應該立刻把你拖出去千刀萬剮了才好呢！」

  聽到有人提起欺君之罪跟千刀萬剮，瑾瑜就忙笑著用手掌輕輕的招呼那皇族坐下：「候爺請坐下，有什麼話慢慢說，倒也不必如此的激動麼。」

  他瞧了瞧蘇靜正，就笑著說：「蘇大人。」

  蘇靜正垂著頭走上前恭敬的說：「陛下。」

  瑾瑜含笑問：「方才候爺說趙大人犯了欺君之罪，你怎麼看呢？」

  既然問到了蘇靜正，朝上的眼睛就聚在了他身上，他是刑部的官，最懂的就是刑法的事。

  蘇靜正十分冷靜的望了趙小丙一眼，才又擲地有聲的對瑾瑜說：「趙大人究竟有沒有犯欺君之罪，卻是要看皇上有沒有問過趙大人究竟是男是女，而趙大人又是如何回答的。」

  瑾瑜微笑說：「昨晚朕問了問，趙大人便告訴了朕她是個女子身份。」

  哦，蘇靜正點點頭：「那趙大人也不算有欺君之罪了。」

  很好，瑾瑜含笑點頭，這答案正如所願。

  蘇靜正這番話說的所有人都哭笑不得，什麼叫做皇上沒問就不算，明和公主好氣說：「她這些年穿著男人衣裳當官，還娶了人家的閨女做新娘，怎的到了蘇大人口中這都不算是欺君之罪啊，就算她沒有欺騙當今皇上，那先帝們被她欺騙的又怎麼算？」

  蘇靜正正色說：「那就需先帝問趙大人是否是女兒身，倘若趙大人回答說不是，自然應該立刻把趙大人打入死牢啊。」

  這話說的明和公主直跳腳：「混帳，混帳！先帝要如何起來問她這樣的問題啊？！」

  突然，一個身影被人抬著出現在門外，沒多事就被抬進來。

  瑾瑜眉頭輕輕的一皺，這來的是他的祖父，瑞王爺。

  如今皇族之中瑞王最是德高望重，只是因為這幾年身體的確不好了，所以除非他喊人去，否則很少有人敢去驚動，原本那些皇族小輩去王府求見要說這件事的，瑞王都沒有見。這趟他進宮來，皇族立刻有信心多了。

  瑞王從椅子上下來，瑾瑜立刻免了他的行禮，也讓放了一張椅子請他坐下來。

  一時間瑞望跟趙小丙面對面了，先是一陣沉默，很快就是淡淡的笑意：「趙姑娘身為女兒家為朝廷效力多年，所做的事也還算得上是小有成績，本王心裡十分的欣賞。先不說旁的，趙姑娘的確算的是巾幗不讓鬚眉。」

  瑾瑜聽到瑞王這麼說，稍微的放鬆了些，乾脆順著台階說：「王爺說的對，朕也是如此想的。」

  瑞王點點頭：「是呀皇上，所以咱們恆明有這樣的女兒家，讓外族知道了也要驚嘆這樣的事只會出現在咱們國中，一定是讚嘆不已的。」

  趙小丙沒想到瑞王會這麼緩和，只好靜靜的聽他說下去。

  果然，瑞王很快又說：「可是國有國法，無論是男是女都應該遵循，所以趙姑娘所犯的錯皇上也要問個清楚，免得天下的女子都效仿趙姑娘的作法倒不好了。」

  這麼說的話，還是問罪，只是態度緩和了許多。

  本來還在錯愕瑞王幫著趙小丙說話的皇族立刻不說話了。

  瑞王就問了問：「這還是要問蘇大人，恆明律法上到底說沒說，像趙姑娘這樣的情況應該怎麼發落？」

  蘇靜正便很淡定的說：「恆明律上也沒寫過女子不可以入朝為官的，所以此事既未禁止，那也就不能量罪。」

  瑞王輕輕抬了下眉頭，詫異：「沒有任何罪責麼？我看蘇大人也不要太草率，這種事既然是沒有先例，那就應該把恆明大大小小的律法全都查個清楚，這才可以給後來人一個警戒。」

  蘇靜正一時沒話說了。

  瑞王含笑說：「皇上，我看不如就先讓趙姑娘在天牢里委屈幾天，當然這不過是個形式，等所有的事情蘇大人查清楚了，皇上或是罰，或是免罪，也好給天下人一個正經的交代啊。」

  瑾瑜知道，瑞王是提醒他不可以意氣用事，也要想到必須給天下人交代。

  可讓爹住去天牢，他怎麼忍心。

  瑞王當下發號施令說：「來人，先請送這位趙姑娘到刑部天牢去吧。」

  瑾瑜立刻說道：「朕不答應。」

  瑞王瞧了瑾瑜一眼，乾脆也不同他商量了，只是問了問趙小丙：「趙姑娘同沈大人一直力推的依法不依人，怎的今日卻想著逃避責任了不成？倘若趙姑娘所推行的那些事只是針對天下百姓，難眠不得服眾了吧？」

  趙小丙聽了，只能慢慢站起來，她望了瑾瑜一眼，只好說：「王爺說的有道理，陛下也的確需要給天下交代，那臣就先去天牢中小住數日，等著蘇大人查清楚臣究竟需不需罰。」

  瑞王立刻笑著說：「是啊，既然這麼說定了，那趙姑娘就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