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顛覆了

  趙小丙嗯了一聲，心裡想著你若是能確定我的身份就不必大費周折把我叫過來說這些話了。她儘量不卑不亢吧：「太皇太后說的話，微臣並不是特別的明白，請太皇太后說清楚些。」

  一旁的明和公主卻比太皇太后更加直截了當，有些不耐煩：「你這個女人當真大膽，倘若你不去加慕蘭舟大人，興許咱們還有些話講，可你偏偏不識好歹，要與皇室作對，要與慕大人作對。」

  明和公主從椅子上站起來就朝著趙小丙走，她不管不顧的就去拉扯趙小丙的衣裳，被趙小丙滿臉薄怒的一手推開。見趙小丙還敢反抗，明和公主越發刁蠻了，抬起手要給趙小丙一記耳光。

  趙小丙一揚手把她手腕給捏住了：「你是公主，我是朝臣。皇帝要給我好看也要找個說得過的理由才成，微臣素來做事小心謹慎，最近可沒做錯什麼事能讓公主給微臣好看啊。」

  明和公主素來很少入宮的，她其實並不太清楚趙小丙如何，也從不過問朝廷里的事情，可她從小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也沒那個朝臣敢給她臉色看的。

  「你身為一個女人裝成個男人出門招搖，把天下人都玩的團團轉還不該打？我現在打你算是輕的，等下我們驗明正身，到時候豈止一記耳光那麼簡單？」

  「哦，一定要驗明正身才能對我更不客氣，便是說明其實你們根本就不確定？」

  趙小丙心想著兩個女人都在這裡，就十分客氣的說：「公主為了慕大人當真是拼盡全力，微臣由衷希望你的這份心思，慕大人能完全明白。」

  

  明和公主愣了一下，趙小丙說道：「公主同慕大人之間，那些不可不說的事，說起來前陣子慕二公子剛剛被皇上加官進爵，您同慕大人一定挺開心的。」

  明和公主就算在刁蠻，該懂的她也全懂，聽到趙小丙的話就知道趙小丙在暗指什麼，一時氣焰就消下去大半，指著趙小丙你你結結巴巴的。

  趙小丙微微一笑：「瞧，倘若當真是把天下什麼八卦謠言都當成真的，那可深究的事情就太多了不是麼？」他一瞧太皇太后，發現方才的話觸動最深的果然是她。趙小丙說的隱晦，可對於她聽來基本就是大白話了。

  趙小丙趁機就對太皇太后順道說：「太皇太后應該也有感觸，天下人是悠悠之口麼。他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可每次把旁人的碎碎念都當成真的，那可就厲害了，太皇太后同慕大人的閒話也難聽，可微臣從來是不相信的。」

  明和公主一時也愣住了，她很想搞清楚所謂的太皇太后跟慕大人的閒話是什麼意思。

  她一仰頭就看向了太皇太后，見她兩頰通紅，有點窘迫，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你，你！」明和公主氣急敗壞之下，竟然直接說出口了：「你是我嘉氏的寡婦，你怎麼能？」

  太皇太后見明和公主要衝著自己來了，乾脆吩咐了人將她暫時轟出去。幾個小太監有點粗魯，明和公主突然又哭又鬧起來，大聲嚷嚷著：「我兄長的天下，我嘉氏的天下，我是公主！！」

  公主在外面鬧了一陣子，太皇太后只是靜靜的看著趙小丙：「誰能想得到啊，咱們會是這樣的，你小的時候卻也可愛。」

  仔細看，用力看，她的容貌跟趙鈺笙多像。想到趙鈺笙，她就覺得害怕。如果趙鈺笙還活著，知道了她今天是什麼樣的，知道了她早已經從高潔清雅的神壇上墜落，知道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有多麽渴望權勢。

  趙鈺笙會看不起自己麼？

  「趙翟，我有點佩服你跟沈楚梅的毅力了，那會他說要找你，我還以為他不過是白日做夢呢。想不到真給他把你給找著了，還用這種方法留在身邊。我開始有點明白你了，倒也佩服。」

  仔細看這個小女子，朦朧的記起她小時候清靈可愛拉著自己裙角的樣子。

  趙小丙聽她說了半天趙鈺笙，只是垂頭靜靜的聽。

  太皇太后終於哀悼完畢，就朝著她走過來，雙手落在她肩頭輕輕捏了捏，不動聲色的吩咐：「來人，給趙大人把這身不合體的衣裳脫了。」

  「太皇太后！微臣的衣裳合體的很！」她向後退了退，心裡的擔心終於掛在臉上了，別看皇太后在這裡難道了半天趙鈺笙如何，那也不過是念叨念叨，如果這衣裳一脫，她可以肯定當下就能被丟到天牢里去蹲著。

  見幾個太監不顧死活的過來糾扯她的衣裳，她一時有點不顧體面的對這些太監又踢又踹，反正是拼命護著自己的這身皮。

  「住手！大膽！！」瑾瑜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的，身後跟了一大串的宮人侍跟侍衛。他幾個大步就衝過去一腳一個踢飛了正對自己『爹』動手動腳的太監。把趙小丙拉到自己身邊，連多餘的廢話都沒有，直接拉著趙小丙就朝著外面走。

  一直到了他自己住的宮殿，這才拉開椅子拉著趙小丙一屁股坐下：「爹，往後誰讓你去，你也別去，那些人能安什麼好心腸啊。」瑾瑜看到趙小丙滿臉是汗，就用袖子給她擦了擦，這時發現她有點驚魂未定，便把桌上的茶端過來，不顧冷熱的說：「喝口茶壓壓驚。」

  趙小丙喝完了冷茶，幽幽長長的吐了口氣，一抬頭就看到了瑾瑜疑惑納悶的臉。

  他抿了抿嘴唇，吩咐所有人都出去。

  「爹，你到底是不是？」

  瑾瑜回來，拿個圓凳在她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一握之下就覺得這雙手特別的柔軟，細細長長的特別清瘦，他乾脆自己動手要除去她的外衣：「孩兒不孝了，只是孩兒知道爹的嘴巴你城門都嚴，我沒法子了，必須要查驗查驗才能放心。」

  說著，頂著心裡巨大的壓力對自己的爹爹上下其手：「咳，爹，反正你是我爹，咱們父子倆沒那麼多講究，呵呵呵。」突然，他發現趙小丙動也不動。

  趙小丙只是任憑他隨便去吧。

  這麼束手不反抗，反而讓瑾瑜停下了手。

  「瑾瑜，你是皇帝當久了，眼裡沒有爹爹了吧？」這話說的十分傷感，嘆然：「皇上，您想要知道什麼，就下個聖旨，臣難道還敢違背麼？」

  這小子真是混球，趙小丙心裡想著嚇住他再說吧。

  悄悄瞧了一眼，這小子果然被震懾了。

  趙小丙就準備更進一步的鞭策一下，讓他可有自己放棄。

  沒想到瑾瑜愣了幾下之後突然一皺眉：「爹得罪了，等我看清楚了之後，給你打我屁股也不遲！」說完，這小子什麼都不顧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的外衣脫掉丟在了地上。

  趙小丙一時窘迫到底，穿著中衣把自己雙手在胸口一抱：「趙瑾瑜！」

  她窘迫的臉上通紅，瑾瑜叫了自己多少年爹，如果被他確認了真相，他會怎麼想？為什麼她突然很害怕很害怕，為什麼她覺得自己這些年被這孩子所敬重，在他得到真相之後就會變味。

  見瑾瑜還不罷休，她憤怒的厲聲說：「你住手，住手！」

  瑾瑜窘窘的停下來，一動不動。

  她在心裡糾結了一下，幽幽一嘆，就自己動手將中衣裳的上衣解開來，一時清瘦的肩頭露出來，精緻的鎖骨露出賴，衣裳整個落在地上，她消瘦的身體就清楚明白了。

  瑾瑜一時目瞪口呆，他絕對沒想到，自己看到了這個結果，竟然有種天大地崩的感覺。

  爹，爹胸前纏繞的，那裹住女子胸口的白練，他被那白色的帶子刺痛了雙眼。

  一時覺得他從小到大所有的認知，都在一點點的，崩塌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