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交易

  天煞的，瑞王活了五十年，見過的世面簡直太多，就是沒見過哪個芝麻綠豆的縣官敢來威脅王爺的。

  「世子這些年在鄭州府內惡貫滿盈，做過多少惡事王爺一定有所耳聞。地方官員見是世子做的事，往往不敢問不敢管。但民間早就對世子的惡行天怒人怨！單單是我宛平縣就曾經發生過世子強姦殺害民女，又打死人家丈夫，殺了人家滿門的事！」

  順著他的話去想世子的品行，瑞王就有種想嘔血的衝動，那種腦門立刻被什麼污油給糊起來，喘不上氣來。

  趔趄了下就半摔了絲榻上：「所以，所以你就拿了我的那個逆子跑到此處威脅本王？」

  小丙全身冷汗，大著膽子直接說：「沒錯！」

  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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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簡直是哭笑不得，氣的嘴唇都發紫了。

  小丙磕了個頭，再起身後說：「我來之前早就做好準備，如果這次不能活著出去就讓人大肆宣揚，告訴所有鄭州百姓趙小丙是因為拿下了瑞王世子得罪了王爺，因為要為百姓除害所以才送了命。世子已經在供罪書上畫押，慕蘭舟大人，也不會看著不管不問的。如果王爺殺我，王爺一定被百姓痛罵！」

  瑞王，一生都算是個為國為民的賢王，最大的敗筆就是生了個惡貫滿盈的兒子，那逆子連大德無損都做不到。

  他臉色白紙一樣，呵呵冷笑：「小趙大人真是很有一套，將本王的軟肋給拿住了，你就不怕今天你就算活著出去，日後也會成為本王的眼中釘麼？」說真的，要想掐死他，辦法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小丙閉著眼，大聲說：「事出緊急！臣當下保命要緊！」

  王爺說不出話，一旁管家看事情不對，也就代替王爺當機立斷了，衝過來扯著小丙的衣領給了幾個幾乎能打掉了牙的耳光，罵道：「你這個小狼崽子！滾！快滾！」

  趙小丙聽到那個滾字，站起來就向著外面跑，邊跑邊哭，他哭的慌不擇路，耳邊有個溫柔的聲音似乎喚他，小翟，小翟。

  「趙大人受了驚嚇，給趙大人準備熱茶壓驚。」

  慕蘭舟滿眼看到的都是一個驚嚇過度的紅眼白兔。

  他這麼失魂落魄跑回來沖了進來，倒也有些特別的好玩。

  含著難得的微笑，就讓人準備了清水，白藥，還有清理用的紗布條。

  他在熱水裡溫了溫手，用柔軟的紗布沾著水輕輕給小丙清理腿上磨破的皮。仔細撒上了白藥粉沫，用手指肚輕輕揉一揉。

  小丙的腿又細又白看起來非常的沒有力氣，現在兩個膝蓋上破皮淤青竟然有些楚楚可憐。

  慕蘭舟把他的裡衣褲腿放下來，又耐心清理了下他額頭上的傷口。

  「我倒是沒想到，趙大人還有一股二愣子氣，能幹出威脅王爺的事情。」

  小丙一怔，一對明亮的眼睛裡充滿火氣，憤怒的看著正給他上藥的慕蘭舟。

  「我還不是為了大人你才豁出命去的麼？」

  讓他去送命的是誰？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誰會傻到威脅王爺？

  慕蘭舟那冰山冷麵竟然突然一融，看著他發怒的臉笑得忍俊不禁。

  「是，是，是，其實你這麼做，我還是很樂見的，畢竟這下你跟瑞王府的關係就徹底的斷開了，我自然也不會在懷疑你是瑞王的人。」

  一直以來，慕蘭舟都在測探小丙的來歷，他這個小東西沒有過去，白紙一張，像是被一陣大風吹來的一樣，他幫顧大人做的事，也不像沒有高人指點。

  所以他一直猜疑，趙小丙會不會本身就是瑞王府的親信。

  慕蘭舟手指颳了下小丙鼻尖，壞壞笑道：「我知道你心裡怪我讓你去送命，其實那倒不會，畢竟我讓你送的那封秘奏根本就不是王爺送去宮中的那本，而是另外一本。」

  他這才詳細告訴趙小丙，淺笑道：「為了防止瑞王追究這件事，這次他送去的秘奏實際是一本右系準備參奏瑞王世子暗中勾結大理段氏世子的奏本。」

  「瑞王世子敢勾結前大理段氏世子？」小丙沒看出來，嘉世雷有這樣的頭腦跟膽量？他要真有這個本事又怎麼能被他抓到小辮子？

  慕蘭舟一臉玩味說：「這倒不是嘉世雷有頭腦，而是大理段氏叛逃世子有頭腦，叛黨意圖控制嘉世雷，妄求嘉世雷繼承王位之後，會聽命他們。」

  那他們可真看錯了人，小丙托著腮一想就知道，依照瑞王的品性要不是念在血脈之情早就自己動手清理門戶了。又怎麼會真把王位傳給嘉世雷這個敗類？

  他隨口說：「嘉世雷也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他脾氣暴虐喪心病狂，瘋子做事才不易控制。」

  慕蘭舟輕飄飄道：「奈何西南之地盛產五石散啊。」

  五石散食用後令人成癮精神萎靡，可以控制人心。小丙悄悄心驚了一會，早知道嘉世雷又蠢，又頑劣。

  沒想到還這麼的容易遭人擺布。

  真是個傻貨。

  慕蘭舟笑著說：「其實你這次去本就是有驚無險，本官不過是試試你的膽量。

  他，可真是被嚇壞了，默默的擦了擦冰冷的汗水。

  對著慕蘭舟，咧嘴一笑，嘿——嗯。

  那本揭發瑞王世子裡通叛賊的奏本如果被皇上看到，瑞王府也是吃不了兜著走，我讓你送去給瑞王，瑞王自然能明白這是我們跟他的一次交換。」

  小丙點點頭，交換的內容倒跟他的手法有點相似，右系是想通過奏本告訴瑞王，如果他不繼續借題發揮能把這件事平息下來，那右系就不會拿出不利瑞王府的證據進行攻擊。大家手裡都有把柄在，一定會兩廂無事的。

  小丙顫著唇角：「萬一瑞王等把卑職弄死了，才看到那本秘奏的內容……」

  慕蘭舟有些微涼的手落在他滑溜的面頰上輕輕一捏，微笑說：「那樣的話，我就把你給風光大葬了。」

  嘉世雷被放出來時，整個人還昏昏沉沉。王府馬車悄悄接了他離開，生怕被任何人發現世子的這場遭遇。王斬唉聲嘆氣：「可惜不能砍了他的狗頭。」小丙沉默片刻，卻很惋惜為何瑞王此等人物，竟然會有嘉世雷這樣的逆子。

  「請問大人，奴家是否可以走了？」一個怯怯的聲音說著，小丙才想起來當時一起綁回來的還有青樓女子煙翠姑娘。

  一夜之間風華絕代的頭牌艷妓突然就憔悴了，眼神茫然四顧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她突然自言自語說：「奴家本是良家人，因為抵死不從被他設計賣進青樓才會淪落到這樣，大人都動手除害了怎麼不真殺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