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回鄉

  「你不積極？你不積極差點兒把馬都累死呢。」褚鳳鳴在他們身後，此時涼涼說了一句，然後呵呵笑道：「從來都是愛馬如命的人，在長干山，寧可將馬兒放跑，讓它們做野馬自己謀生，也不肯殺了做乾糧的戰馬之友，回來時倒不愛惜馬力了，一個勁兒的就知道催著跑，只把那馬累得生不如死……」

  「你滾。」付昀臉沒紅，直接黑了，瞪著褚鳳鳴咬牙道：「少來污衊，誰告訴你那匹馬生不如死了？你什麼時候還會聽馬語？還有，戰馬之友又是什麼意思？」

  褚鳳鳴聳聳肩：「我是不懂馬語，不過那匹馬後來倒在地上不肯起來，這是真的吧？還說不是生不如死？至於戰馬之友，這是沈姐姐叫的，你去問她。」

  「你是戰馬的好朋友嘛，所以叫你戰馬之友有什麼錯？」沈明珠咳了一聲，坦然解釋道。付昀撓撓頭咕噥著：「雖然沒有什麼錯，不過……怎麼聽著這麼不得勁兒呢，戰馬之友，難道我成了馬，不是人了？」

  「你想太多了。」沈明珠嚴肅貌，這裡龍傲天指揮胯下坐騎來到付昀身邊，小聲道：「原來你這麼關心我，真讓為夫感動。」

  「滾！我只不過是照顧著他們的情緒而已。」付昀這個氣，好在此時已經到了小河溝村，眼看村中小路上有孩子玩耍，這一隊人馬才停了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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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清池等人下了馬，將馬交給身旁小廝，沈明珠也從馬車裡出來，村中那些孩子看見她們，先是愣了一愣，接著便參差不齊地叫著：「顧狀元沈娘子回來了……」一面飛跑去各處報信兒了。

  梁氏和妞妞青詞得了消息，帶著人就跑了出來，看清那迎面而來的一行人，青詞「嗷」的一聲嚎叫，奔到顧清池身邊，也顧不上尊卑，一把就抱住了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聲道：「少爺，你還活著，這可太好了，太好了……嗚嗚嗚……」

  「傻小子，我是活著，又不是死了，你哭成這樣做什麼？」顧清池摸著青詞的頭，呵呵笑道：「一年沒見，長得這樣高了，這都快趕上我了吧？可見這一年你在梁家姐姐這裡過得不錯。」

  「過得再好，又怎麼比得上國公府？」梁氏走過來，也擦著眼淚，她身後那些婦人則紛紛圍上了沈明珠，對消失一年的僱主噓寒問暖。

  「那不一定，國公府雖好，沒有喜歡的人也白搭。」顧清池呵呵笑著，話音未落，就見旁邊妞妞臉已經紅透了，跺著腳潑辣道：「二叔不是好人，一來就打趣人，虧我們聽到你戰死北匈的消息，還哭了好些天哩。」

  「這不是活著回來了嗎？不用哭，都不用哭，大家日後就又有主心骨了。」顧清池哈哈一笑，卻不料這一句話，又把梁氏等人的眼淚給說了下來，回想起這大半年惶惶不安的日子，不知何時藥廠就要解散，大家就要重新回到過去的生活中，梁氏的眼淚便止不住，周圍也有些婦人都跟著小聲啜泣起來。

  好不容易安撫住大家情緒，眼看天過了晌午，付昀便急著道：「你們說的那藥材田在哪裡？咱們過去看看吧。」

  沈明珠道:「你急得什麼？中午咱們在路上不過吃了一張餅，這會兒都半下午了，先進家吃些東西墊墊，再看看藥坊，明兒再去看藥田。看你這模樣，倒不像是軍中斥候隊長，正經你才是藥香娘子……哦不對，藥香公子。」

  一句話惹得眾人哈哈大笑，付昀也忍不住紅了臉，瞪眼道：「我就是這麼個急性子，娘子又不是不知道，何苦取笑？走走走，吃飯吃飯，這跑了大半天，早就餓了。梁姐姐是吧？我們這次來也沒提前通知你們，就是怕耽誤了你們做事，還要勞你們在村口等著，想必你們也沒預備午飯，不拘什麼，做些來吃就是。」

  梁氏笑道：「可巧了，我接到信兒，知道左右就是這幾天，你們必定會回來，恰好那家兄弟又組織大傢伙進山打獵，我就在他們家定了些野味，想必今天下午就能送過來。這會兒炒個雞蛋大蔥，配上米飯窩頭，大家先湊合湊合，晚上咱們吃烤肉。」

  付昀笑道：「真真是京城，連鄉下都這麼的財大氣粗，雞蛋大蔥竟然成了湊合。好叫姐姐得知，在邊疆，雞蛋大蔥那是傷兵飯，就這樣，一個月才許吃一回哩。」

  眾人感嘆了一番邊關苦楚，就都進了屋裡，梁氏的兄嫂以及梁二伯得了信兒，都趕過來幫著做飯做菜，妞妞帶著沈明珠付昀等人去廠房裡視察，顧清池便對沈明珠道：「這是以為你不在了，看，廠房都沒有再擴建。」

  妞妞撇嘴道：「何止是沒擴建？大伙兒都戰戰兢兢，生怕哪一天作坊關門大吉，就還要回到土裡刨食的日子，連我爹……我爹都涎著臉跑來十幾趟，我和我娘嚇死了，幸虧有青詞在，他認識你們國公府的人，所以我爹才不敢放肆。直到前兩日得了你們都活著回來的消息，這兩天就沒再看見他上門。」

  「他還敢來？敢來我踹死他，個混帳東西。」

  顧清池冷哼一聲，旁邊幾個五大三粗的婦人都湊趣笑道：「行，有二少爺這句話，那孟二虎來了，不用您出手，咱們就拿大掃帚將他亂棍打死。」

  一句話說的沈明珠也笑了，搖頭道：「各位姐姐們別逞能了，你們拿的大掃帚也好意思叫棍子？不過打不死他，將他掃地出門倒是不難的。」

  眾人都哄然大笑起來。

  「這便是那些藥田麼？竟是這樣大的？」

  站在田邊，看著面前那片一望無垠的土地，付昀不由發出嘖嘖驚嘆聲，扭頭問沈明珠道：「這麼一大片，怎麼著也該有四五十畝地吧？」

  「差不多了，不過我記得當日買下的地一般都是五畝十畝的小塊土地，並沒有這麼大塊的，這卻不知是不是旁邊人家看著種藥材賺錢，所以也把地改種了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