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爭風吃醋修羅場
2024-06-11 15:20:10
作者: 蘇蘇
晚間吃飯,眾人齊聚。
巽玉先給自己倒了酒,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承蒙諸位照顧我娘子了。」
餃餃羞澀又得意的笑了笑。
若水撇了撇嘴,復又嬌笑似水,眼中柔情波光:「爺交代我的事情,我像來是辦的妥妥噹噹,不為爺的一句謝,只為了讓爺放心。」
巽玉含笑再次道謝,與眾人飲了杯中酒。
餃餃早就喜歡若水那副嬌滴滴撒痴的樣子,李成森卻是不習慣,眉頭微微一蹙望向餃餃,隱隱有些怒氣,見餃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心中有些好笑,自嘲的想,人家妻子都沒覺得不對,自個打抱不平做什麼?
眾人飲酒,程何隨口問道:「郭兄是去了哪裡?」
巽玉微笑道:「探訪故友,被留著住了幾日,絮絮叨叨說這陳年往事,又展望了一下未來。」
若水聽的背後一涼,忍不住深思。
程何聽的似懂非懂,只當作普通的訪友沒有多問,招呼著人喝酒。
一直不吭聲的李成森忽然道:「我還當郭兄是回家了呢。」
他心裡嘆了口氣,餃餃不音世事所以什麼都不問,便當他多管閒事,打聽兩句,好寬寬心。
程何笑道:「糊塗,若是回家也該帶上餃餃呢。」
巽玉如何聽不出著言外之音,低眉淺笑:「我父親早亡,母親是妾室,如今兄長當家一切妥當,侍奉我母親周到,故而不怎麼回家。」
李成森敬了杯酒:「我父母皆不在世,羨慕郭兄尚且有一母親在。」
若水涼涼道:「可惜那位不是個好相處的。」
巽玉看了她一眼,並未有什麼表示。她後知後覺自認言辭有失,臉色微變低頭。
縱然貴太妃不是個好相處的,也是梁王生母,不是她能評論的。
李成森將場間情況盡收眼中,心中有些疑慮。
程何咬著筷子,含糊道:「郭兄一看就是出身富貴,該是和我一樣與家中決裂,餃餃省了婆婆的麻煩。」
餃餃一心思,是這個道理:「別人婆媳關係是一大難題,我沒有,真好。」
此時的餃餃怎麼也想不到,在不遠的未來有個非常難纏的婆婆正等著她,也正是因為這位貴太妃婆婆她和巽玉原本的路途發生了轉變。
是好,是壞,皆是命。
巽玉扶額,覺得有些好笑:「喝酒喝酒。此時無一盞,爭過艷陽天。」
年輕時候不喝點兒,怎麼勝得過艷陽天?
眾人皆是飲酒。
程何咂舌:「郭兄,你說的話總是花團錦簇,我讀書少有時都接不上,莫不是也有功名在身。」
若水莞爾,並未說話。讀書做官那是尋常人的路線,龍子受封入朝四品以上官職,便是不入朝遠走,那也是有封地的。
巽玉微笑,實話實說:「讀過幾本書,認識兩個字,未有功名。」
李成森與他對飲,問了一句:「郭兄氣度斐然,談吐優異,有心仕途的話考取功名並不難?」
巽玉平靜望去:「讀書一道在於清心,我並未有追逐權利的想法。」
李成森垂眸:「非學無以廣才,非志無以成學。」
兩人視線沒有交匯。
餃餃笑道:「你真是謙虛過了頭,巽玉讀過好多書,他教我讀書識字是我的老師呢。先生,你說是不是。」
巽玉長眉一挑,嘴邊若有似無的笑:「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叫聲爹爹來聽聽。」
李成森皺眉,覺得好生輕浮。那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又不是窯子裡的娼姐兒,怎得如此調笑?
若水也覺得人醉了,話說的不妥當,她起身給巽玉倒酒,順帶著給其餘的諸位滿上。美人微笑轉星眸,月華羞,捧金甌,只瞧著這樣的美人便是什麼都不用說,稀里糊塗便喝上一杯酒。
一杯酒過後,便將此事罷了。
餃餃知曉巽玉生了個聖人模樣,卻是個心壞的,在床上時候說的話更加孟浪不堪,弄的她叫爹爹的時候也是有得,眼下醉酒脫口而出,無非是那皮囊下暗藏著的壞水在蠢蠢欲動,故而只是惱羞,並未覺得沒受到尊重。
她只瞧著三娘,三杯酒下肚,三娘又是最早下桌的,誰叫她酒量不行。
餃餃攙扶著人上了炕,拿被子蓋好,她很喜歡三娘,妹妹如果是三娘這個樣子就好了。
也許是今晚喝了點酒,忽然間就想起了茉莉。
很多東西她都沒有,又在別的事情上得到了補償。
程何嚷嚷道:「餃餃,別借著照顧三娘就溜了,趕緊回來,你還差一杯酒呢。」
她笑呵呵的回了桌前,斟酒自飲,非常痛快。
程何叫了聲好,品著美酒,閉眼享受了一會兒,酒香四溢,喝的他眼淚汪汪:「若水呀,你哪來這麼多好酒。」
「拿錢砸的,有錢有酒有美人。」若水悵然若失:「這酒是我能拿到最好的酒,卻是郭爺喝的最差的酒。」
巽玉搖頭:「最差的酒是昔日在軍營里沒有酒,拿醋代酒。」
「你還有這麼慘的時候呢?」餃餃眨著眼睛不敢相信。
巽玉嘆了口氣:「餃餃,我可苦呢,你得待我好一點。」
若水:「……」她做錯了什麼,被塞了一嘴狗糧。一百個不甘心在作祟,她幽幽的開口:「爺,我待你不夠好麼?」
巽玉笑而不語。
若水更加不甘心:「爺!」
李成森冷冷道:「人家夫妻之間撒嬌,外人自然插不進去。」
餃餃笑了,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
若水冷笑一聲:「管你什麼事兒,餃餃還沒說話呢,就你打抱不平,平日裡忙前忙後護著,如今還要幫著說話。這外人插不進去,說的是你還是我呀?」
李成森仿佛被燒了尾巴的貓,蹭的站起身來,怒聲道:「你胡說些什麼?」看了桌上怔住的幾人,一時無言,乾脆甩袖而去。
餃餃見人喝了些酒,腳步都凌亂,趕緊追了上去。
巽玉原本還沒什麼反應,見餃餃追了出去才微微一沉,在看向若水,已經是不高興:「當面編排人,你能耐了。」
若水的確是有些醉意,還頂嘴道:「他處處護著餃餃,怪我說麼?」
巽玉看著她不說話,神色冷然。
她被目光注視了一會兒,漸漸清醒,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落:「我……我不是有意的,誰他說話叫我難堪的,爺不喜歡我,現在還討厭我了……」
巽玉嘆了口氣,囑咐了程何一句:「你照顧一下她。」
程何從剛才開始就不敢出聲說話,眼下也是,老老實實的點頭,眼睛裡都是擔憂。
巽玉這便也跟了出去。
外邊的風一吹,李成森酒醒幾分,有些懊惱自己反應太大,不好收場。
餃餃匆匆忙忙追出來,喘著粗氣道:「若水就是那個性格,從前我也和她不和睦,後來熟悉了知道這人光有一副好皮囊,性子一塌糊塗才不和她計較的。她喝醉了酒胡言亂語,你生她的氣,別生我的氣。」說道最後聲音漸漸小了。
餃餃很煩,好心好意叫了眾人吃飯,結果鬧了個不痛快。
李成森額前碎發被風吹的飄搖,他伸手捋了捋,僵硬的說:「我同你有什麼氣好生的。你快回去吧,外邊冷,還有就是別讓你夫君多想。」
餃餃不以為然,笑了笑:「若水是個什麼脾氣秉性,巽玉比我清楚,生氣了便口不擇言。」
「你不惱她那麼糾纏你夫君麼?」李成森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火氣,也有些恨其不爭:「既然同你成親了,便該好好的同你過。庶民只可娶一妻,他當著你的面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像什麼話!」
「哪裡便眉來眼去了?」
巽玉走了出來,長身玉立,舉手風流:「若水是我故人之女,我代為照料而已,清清白白,便是她有什麼心思,我沒有就是了,餃餃很清楚。」
餃餃點頭,是呀。
李成森望著那人,許是冷風吹昏了頭,視線不躲不避,就對上了。
「你既然知道她對你有心思,那就該閃著避著。不回應不拒絕可有半點男人的擔當?看著旁人為你爭風吃醋縱然有趣,但既然有了妻子,便該考慮考慮妻子的感受。你問問魏餃餃,若水在你身邊,她是全無感受的麼?」
巽玉微微淺笑:「那麼,李郎君又是以什麼立場來打抱不平的呢?」
李成森氣場也很充足:「天下有不平事,便有打抱不平的人。」
積壓已久的兩看不順眼終於爆發了。
餃餃沒想到一頓飯居然吃出了這麼多事兒,驚詫之餘就頭疼難以收場。她低著頭說:「大家今日都是吃醉了酒,不如早些回家休息吧。」
這句話吹散在風裡,似乎無人聽見。
巽玉上前一步,一字一句的說:「我是他的夫君。」
李成森不躲不避不讓:「既然是她的夫君,就應該在她有危險的時候陪在她身邊,而不是蹤影全無。」
巽玉仿佛回到了少年時,領兵上戰場,敵軍推出百姓頭顱堆砌成的戰車上前挑釁,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多謝提醒。」他微微一笑,摟住了餃餃,低頭溫情脈脈的說:「娘子,外邊冷,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