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府女官
2024-04-26 03:47:04
作者: 秋儀
紀晚榕並不覺得自己要在寒王府長久的住下去,因此也從不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
昨夜重舟的一拳,讓她冷院的牆轟然倒塌,害得她連夜奔波,直接搬進了新的院子裡。
新的院子名叫初雲苑,雖然院子不大,但勝在乾淨整潔,關鍵是距離墨桀城的主院還有一段距離,這讓紀晚榕十分滿意。
渾身的疲憊讓她沾上被褥,就直接睡著了,一直睡到了第二日。
翌日,紀晚榕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
敲門聲急躁又不客氣,一大早的擾人清夢,讓紀晚榕眉頭緊皺,心情也有些不好。
原以為是墨桀城急不可耐的派人,來帶她去治療董必成。
可當她一打開門,看見的就是一張趾高氣昂的臉。
「喏,這是伺候你的丫鬟,至於早膳——你起的太晚,廚房裡已經沒你的份了,你還是等下頓吧。」
當她看見紀晚榕那張被毒液腐蝕過的臉,嫌棄的後退了一步,臉上的鄙夷更重了。
站在門口的女子穿著一身白色的服制,也是一身丫鬟打扮,但身上的料子名貴,裙擺繡花細密。
看起來比她身後那個畏畏縮縮的小丫鬟,好上太多了。
她一邊盛氣凌人的說著,一邊用眼角指了指自己身後的丫鬟,仿佛她才是這王府的主子。
紀晚榕挑了挑眉,語氣幽幽,「她是伺候我的丫鬟,那你是誰?你不也是丫鬟嗎?」
誰知那女子聽著,生氣的跺了跺腳,「我可是女官大人身邊伺候的彩月!」
「那不還是伺候人的丫鬟?」紀晚榕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彩月氣的咬緊了牙關,「你別以為你空有個王妃的身份就有多了不起,長得那麼丑!還不是要被王爺厭棄?顧女官才是王府後院真正的掌權人!你最好小心點。」
顧女官?
紀晚榕沒有聽說過這號人,也懶得跟一個丫鬟置氣,單刀直入,「我要的吃食沒有,那原本屬於我的嫁妝呢?在哪裡?」
彩月聽到這裡,神情有了幾分得意,「女官自然不會昧下你的嫁妝。不過你初來王府,總要去拜見女官大人,等她開心了,自然會把嫁妝給你!」
拜見?
無論如何,紀晚榕此刻還是墨桀城的王妃,那是有品階的,這丫鬟嘴裡的女官,架子也太大了。
「顧女官是王爺的奶娘嗎?那麼大架子,掌管著王府後院,還需要我在新婚夜第二日去拜見?」紀晚榕眯了眯眼眸。
「你!」彩月氣極,「我家大人還待字閨中!你怎可玷污大人的清譽!」
她講到這裡,聲音也越發的冷了,「如果你不要你的嫁妝,那當然也不需要去拜見!」
紀晚榕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眨了眨眼睛,「嫁妝我自然是要的,那要我什麼時候去見呢?」
「你有時間,便站在院子外頭等著,等女官大人心情好,自然會召見你咯!」
紀晚榕聽著,竟是笑出了聲,「好,我知道了。等我去了,你家的女官大人最好不要——不敢出來見我。」
那彩月聽見這話,竟翻了一個白眼,扭頭就走了。
紀晚榕看著她盛氣凌人的背影,垂眸,將視線落到了那個瑟瑟發抖的小丫鬟身上。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那小丫鬟將頭死死的埋在胸前,是半分也不敢抬。
看著她這副模樣,紀晚榕也能猜測出幾分她之前的遭遇,把她帶進了屋子。
「你應該是在那女官院子裡受了不少委屈吧?不過你不要怕,我這裡沒有什麼規矩。你叫什麼名字?從前是待在哪裡做事的?」她的聲音溫柔的像是能滴出水。
小丫鬟聽見紀晚榕溫和的聲音,身子又是微微哆嗦了一下,她怯生生的抬起頭來看她,「奴婢見青,從前是待在顧女官院子裡,當個燒火丫鬟。」
她抬起頭,看見紀晚榕被腐蝕過後的臉,眼眸下意識的一縮,卻控制住不讓自己表現出害怕的模樣。
她一副平常的樣子,給了紀晚榕應有的尊重。
「你的名字很好聽!」紀晚榕真心實意的誇讚,「你從前在那顧女官院子裡幹活,你可知道她的來歷?」
在見青的講述中,紀晚榕才知道了這顧女官囂張的底氣。
顧女官名叫顧明月,是京中禮部尚書的嫡女,也是當今皇后的遠房親戚。
顧明月在一次宴會中對墨桀城一見鍾情,奈何墨桀城不解風情,甚至都沒正眼看過她一眼。
顧明月不像原主可以用盡手段爬床,甚至連墨桀城的衣角都摸不到,無奈之下,這才求了皇后,想著近水樓台先得月,來寒王府成為了女官。
皇后心裡想著墨桀城身邊從沒有女人服侍,後院缺個管事的人,便也答應了下來。
紀晚榕聽到這裡,不由得感嘆,墨桀城雖然識人不清,可那張臉,還正算的上是風華絕代,從前是原主,現在是顧明月。
可他偏偏專一又深情,不願納側妃,只喜歡紀雲瑤一人,讓局勢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
墨桀城身份尊貴、戰功赫赫、容貌也好,也不知道紀雲瑤為什麼想不開,要出主意讓她替嫁?
紀晚榕有些玩味的挑了挑眉,拋開事實不談,墨桀城還能算是個好男人。
兩人講到這裡,外頭的敲門聲又響起。
說曹操,曹操到,這回真的是墨桀城派人來請她過去了。
可等紀晚榕到了董必成所在的院子裡,她看見了墨桀城定定站在門口的背影。
而屋內似乎氣氛焦灼,兩個太醫正在忙前忙後的治療躺在床上,已經陷入昏迷的董必成。
看來這裡大夫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她啊?
紀晚榕瞧著眼前的景象,眉骨微抬,雙手環胸,腳步也慢了下來。
等紀晚榕慢悠悠走進屋子的時候,與墨桀城擦肩而過,便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
她看著他慘白的嘴唇,便知道他為了給自己長記性,連夜去受罰了,雖然包紮了傷口,但血跡還是從他的背上隱約的滲了出來。
紀晚榕估摸著他大概被打了三十軍棍,夠狠,也夠疼。
古代外科的治療方式粗糙,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此刻已經下地走路,應該會很疼,甚至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紀晚榕知道自己空間內有止疼的布洛芬,也有消毒用的碘伏,可卻絲毫沒有想要拿出來的意思。
這狗男人既然自請受罰,那便疼著吧!
紀晚榕想著,一腳剛邁入里臥,迎面卻飛來了一個白瓷茶杯。
她敏捷的一閃,卻又聽見裡面傳來一聲煩躁又苦惱的聲音,像是對眼前的病情十分無可奈何,沒有頭緒。
「到底是誰又來湊熱鬧?滾出去!老夫治病,閒雜人等不准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