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興師問罪

  顧氏見狀，笑道：「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就算是貴族婦人那也是有脾性的，沒必要一味的柔順，那樣吃虧的就是自己了，家裡的兩個丫頭，性子多少都有些像你，有幾分野性，不過這樣挺好，之前以後去了婆家受了慢待，知道反抗，知道要保護自己！」

  對於顧氏這樣的評價，宋慧娘很是意外，這些日子，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收斂著自己的脾氣，現在得到顧氏這樣的肯定，她很是激動。

  「媳婦多謝母親擔待！」宋慧娘起身屈身行禮，感激的說道。

  顧氏示意霜嬤嬤將她扶起來，笑道：「好了，你這樣我還不習慣，起來吧，你回去好好準備準備，明兒一早就將兩個小傢伙給阿月送過去，讓他們姐弟親近親近。」

  

  「是母親，媳婦知道怎麼做。」

  顧氏點頭：「嗯，回去歇著吧。」

  「母親也早些歇息，媳婦就先回去了。」宋慧娘行禮道。

  出了福壽堂，她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們住的院子是方府的主院，位置相對其他院子要靠前一些。

  院子很大有前後兩進，前面一進正屋住著宋慧娘夫妻，左邊耳房和左邊小角院住了幾個丫鬟、婆子，東廂房還空著，西廂房改成了待客的花廳。

  而後面一進則住著兩個小不點兒，還有照顧他們丫鬟婆子。

  宋慧娘氣呼呼的進屋，方大貴正在練字，這是他閒下來後每天都要做的，一天一個時辰，從沒有斷過。

  見到宋慧娘臉色不好，以為是老夫人給她氣受了，他讓丫鬟們都下去。

  自己也放下筆，走過去給宋慧娘倒了一杯水，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母親說你什麼了。」

  宋慧娘搖搖頭：「那倒沒有，是阿月……」

  宋慧娘將事情講給方大貴聽了，又忿忿道：「你明天也去找找黎澈，他們家這都是做的什麼事！他就這樣放任著他祖母這樣詆毀阿月的名聲嗎？」

  「好，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找他。」方大貴輕輕點頭，眼神晦暗不明。

  一夜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宋慧娘來說卻是難熬。

  從小到大，阿月就沒有讓她多操過心，她一直都很乖巧，長大了又擔起了家裡的生計，從鎮上擺攤開始，阿月逐漸成了家裡的主心骨，而她也感覺，所有的事到了阿月那兒，她都能完美的解決掉。

  可是現在卻是需要她這個母親出面的時候了，宋慧娘想著這些遲遲睡不著，剛剛眯了一會兒，就被白楓叫醒了。

  早早吃過早飯，顧氏整理好就帶著宋慧娘出門了。

  到了黎家遞了帖子，不一會兒王氏就帶著小王氏接了出來。

  「見過親家老夫人，方夫人。」王氏帶著小王氏向她們見禮，招呼道。

  顧氏知道這件事王氏沒有沾手，所以對她的態度很是溫和，笑道：「黎夫人有心了。」

  「親家老夫人、親家夫人第一次上門來，有照顧不周的地方還望你們多擔待。」王氏笑呵呵的又道。

  王氏領著兩人往黎老夫人的院子去，小王氏已經下去招呼丫鬟們上茶店了。

  她們都知道今天方老夫人兩婆媳上門來是為什麼來的，昨天收到方家的帖子時，明顯連黎老夫人都很是訝異，後來譴了下人出去打聽，才知道方家人昨天才到京城，今天就急匆匆的上門來，顯然憋著氣呢！

  要王氏說來，這老夫人也是糊塗了，她的這一招純粹是出的昏招，這不僅是打了方家的臉，也是打了皇后娘娘的臉，要是皇后娘娘怪罪下來，首當其衝被牽連的還不是老爺，她怎麼就不為老爺想想呢！

  黎老夫人一直端坐在花廳里上首的羅漢床上，手中捏著一串檀木珠子，不停地轉動著。

  目光放在下首的圈椅上，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身後一左一右站著路嬤嬤和琉璃。

  王氏在前面迎著顧氏婆媳，她的身影剛看轉過屏風，黎老夫人就將目光投射了過去。

  王氏身後的是顧氏，宋慧娘跟在她身後進來。

  「老夫人，這是親家老夫人和親家夫人。」王氏介紹道。

  黎老夫人微眯著眼睛，笑著站了起來，「還請親家老夫人和夫人見諒，老身這身子不爭氣，有失遠迎了！快請坐。」

  「不打緊的，我們婆媳今天來就是想拜會拜會老夫人的，這些個虛禮就免了。」顧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她和宋慧娘兩人坐在左下首，丫鬟們都站在各自的身後。

  顧氏這說話的功夫已經抬眼將屋裡的幾人都打量個遍，對於黎老夫人身後站的路嬤嬤，眼神更是不善。

  路嬤嬤被顧氏銳利的眼神看的心頭微涼，下意識的低下頭。

  黎老夫人不悅的瞪了她一眼，她的頭就埋的更低了。

  「今天上門來的用意，我想黎老夫人也應該知道，聽說前兩天你讓人親自送了女訓、女誡給阿月，我們昨天才到京城，也不知道我家阿月是哪兒做的不對，哪兒不安分了，要黎老夫人這樣費心教導？」

  顧氏也不願意與她虛與委蛇，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面對顧氏涼涼的語氣，黎老夫人輕輕一笑：「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這個做祖母的覺得她還小，多看著書總是沒有錯的，親家老夫人是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自然不妥，你送女訓、女誡過去，外面不知道的人家還以為我方家沒有教導好女兒，自家女兒不安分、不知何為婦道，還需要未來的婆家祖母來教導，這是打我們方家的臉！」

  「還有我也很好奇，我家阿月到底是做錯了什麼，黎老夫人倒是告知一二，我回去也好好好管教管教？」

  顧氏咄咄逼人的盯著黎老夫人，連聲問道。

  黎老夫人眼光微閃，心裡思索著該怎樣回答顧氏的話，一時沒有言語。

  而王氏和小王氏兩人則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右下首，對於黎老夫人的窘境更是像沒有看見。

  顧氏見了心下冷笑，連自己的媳婦和孫媳婦都不幫著她打圍場，可見這老婆子平時有多不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