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蝗災

  「噯，你聽說沒有，聽說白石縣遭了蝗災。」一個婦人在和旁邊的老婦人閒聊著。

  那老婦人點頭，嘆氣道：「怎麼沒聽說，前幾天在何家莊幹活的胡老二幾個回來就說了，真是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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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不是呢！幸好沒有跑到我們這兒來，前些年的蝗災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害怕。」

  「可不是，哎！」

  蝗災？怎麼沒有聽說過？

  這山坡上有一顆野生的山楂樹，方令月正趴在樹上修枝，聽見樹下幾個婦人閒聊，有些疑惑。

  「大娘，你們說的白石縣在那兒，離咱們這兒遠嗎？」方令月從樹上下來笑著問道。

  幾個婦人見是方令月，有些拘謹的看著她，還是旁邊的老婦人笑了笑，道：「離咱們這兒也不遠，聽說有百里地的功夫，我們村上胡老二幾個就在白石縣何家莊做長工，他們每次回來走兩天也就到了。」

  方令月點點頭，「這麼近，那蝗災是什麼時候的事？」

  「估摸著有七八天了吧，胡老二幾個都回來了三四天了。」

  「大娘可知道那胡老二可還在家？我想問問他是什麼情況。」方令月又問道，這蝗災可不是鬧著玩得，就是在現代都是不能小視的問題。

  老婦人笑道：「也是巧了，他正在您家莊子上做零活兒，東家小姐要見他，我這就去將他叫來。」

  「好，那就勞煩大娘，您直接叫他去大院吧。」

  「噯，噯，好。」那老婦人快步下山了，方令月也收了工具回去了。

  他們的動作很快，方令月剛剛洗了手整理好出來，就見一個三十七八歲左右的漢子站在院子裡，一身褐色的短打，皮膚黝黑，雙手更是無數大大小小的口子，一看就是常年勞作的人。

  「胡大叔不必拘謹，我找你來就是想問問你白石縣蝗災的事，聽幾位大娘說你才從那兒回來。」方令月問道。

  胡老二這才抬起頭，看了看方令月一眼又快速的低下頭去，說道：「白石縣的蝗災是大概十天前發生的，蝗蟲出現的很突然，就兩天的時間就將縣裡七八成的糧食吃完了，就連地里的野草都被吃光了，本來就在秋收的季節，可是這下整個白石縣恐怕沒有收成了。」

  「那大叔可知道哪些蝗蟲去哪兒了？」方令月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了。

  胡老二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方令月點頭，「好，多謝大叔了。」

  方令月心裡掛著蝗災的事，所以將莊子裡的事交待給徐飛和曹魁兩人就騎馬回城了。

  一回到家，家裡很是熱鬧，原來是外祖家來人了，自從上次宋慧娘有孕她們來過，已經很久沒來過了。

  年初去拜年，方令月才知道外祖父是個木匠，而且家裡從大舅、二舅到宋楊表哥都會做木工活，而且技藝還不錯，尤其是宋楊表哥，他給八歲的宋強雕的一隻飛鷹活靈活現。

  所以方令月就想著將這種雕工精美的東西拿去賣，因為自己有商隊，加上自己的點子，他們做的浴盆在玉山就很暢銷。

  所以他們就打算在玉山開一間鋪子，這次來就是想讓方令月他們幫忙找個鋪子，也是來給宋麗置辦嫁妝的。

  「哎呦，我的阿月這怎麼變黑了？」外祖母張氏拉著方令月看了看，皺著眉頭說道。

  方令月順勢依偎在張氏懷裡，笑嘻嘻的說道：「外婆這是嫌棄阿月了！」

  「你可是外婆的心肝兒呢，那裡就嫌棄了。」張氏知道方令月是故意哄她笑，不過還是心疼的摟在懷裡，她知道這個家要是沒有方令月，想到達到今天的生活，恐怕要難得多。

  尤其看到自己的女兒被丈夫、兒女都捧在手心裡寵，她就不止一次的慶幸當年她支持女兒嫁了過來，雖然最初苦了幾年，可是現在的日子過的這麼舒心，那些年也就不算什麼了。

  宋慧娘靠在榻上，看她娘寵方令月那樣子，搖頭笑道：「娘，您就別慣著阿月了，她就現在都已經無法無天了，您再慣著些，那還得了！我讓她好好在家裡陪著我，嗨！她倒好，明面上答應的好好的，轉過身就跑莊子上去了，還學會陽奉陰違了。」

  宋慧娘還是怕了，每次女兒出去不是土匪就是胡人的，所以現在都儘量不讓方令月出去，偏方令月不是個安生。

  「喏，外婆，您瞧我娘就真麼嫌棄我！您得管管她。」方令月笑嘻嘻的說道。

  「哈哈……」張氏見方令月耍寶，大笑了起來，一屋子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宋麗和宋珍都一臉羨慕的看著方令月。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方令宛和宋秀笑著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錦繡樓的掌柜陳娥。

  方令月見到陳娥，微微挑眉，迎上前去，笑道：「陳掌柜真是稀客，是那股風將您吹來了。」

  「許久不見二小姐，你這張嘴還是這麼能說。」陳娥笑道，又跟宋慧娘幾人見了禮，才坐下來，又道：「我這次是受方大小姐之託，來給府上表小姐裁量衣服的。」

  她說著招了招手，等在門口的幾位繡娘和師傅就捧著布料進來了，有紗衣、有綢緞還有幾匹羅，料子都是上好的。

  因為在玉山縣有一個習俗，就是姑娘出嫁的第二天要穿姑姑送的衣服，沒有姑姑的就嬸嬸、姨母這些送的也可以，所以今天林氏來給女兒置辦嫁妝，也是來姑姑家將衣服拿回去的，這是這一片的習俗，可是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好的衣料。

  「她大姑，這也太貴重了些。林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宋慧娘就道：「二嫂，只要你別怪我奪了主次就好，我總想著姑娘家一生就這麼一次，能做多好就做多好，也讓她的夫家不敢小瞧了我們阿麗。」

  林氏知道宋慧娘這是怕這衣服奪了嫁衣的風頭，怕娘家人不自在，可是有一個這麼為侄女兒著想的姑姑，她還巴不得呢！

  「你說的什麼話，阿麗有你這樣的姑姑是她的福氣，阿麗，快謝謝你姑姑。」林氏示意宋麗給宋慧娘道謝。

  「多謝姑姑。」宋麗也學著給宋慧娘行禮道謝。

  宋慧娘連連擺手，將宋麗拉起來，「你不用謝姑姑，只要你以後過的好，過的幸福，姑姑就欣慰了。」

  陳娥笑著看著宋家人說笑，輕輕喝了一口茶，打量起來，屋裡的擺設雖比不上其他富貴人家，可是她也知道方家根基尚淺，那方夫人在她的記憶中還是那個拘謹的農家婦人，一轉眼的功夫就成了這身穿錦衣的富家夫人了，世事常變，大概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