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交談，出現

  「青天，坐吧。」

  南門辭源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座位，那是離他最近的一把椅子。

  淵青天也不矯情，迎著眾人的目光，淡然地落座。

  祁宜修微垂腦袋，雙手豎立，宛若一個僕人，隨時準備侍奉主人一般。

  「如今馳冥至尊的遺址即將開放，既然是出現在青冥道州之中，那自然是屬於青冥神宮的。」

  「剛剛那樣的情形，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不斷往復，你們要做的，只是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捍衛我青冥神宮的威嚴。」

  「神子給你們做了一個好榜樣，你們要多向他學習。」

  最後這一句，不只是說給殿外的弟子聽的，也是說給一部分長老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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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眾弟子齊聲應道，他們目睹了一切，也見證到了南門辭源的冰山一角，擊潰聖王境老者只在一念間，這種強大令他們心馳神往，無比崇拜。

  「接下來，又會是誰要攪亂這攤渾水呢？」

  「轟隆......」

  南門辭源目露寒光，那隱匿在心中的淺淺殺意，也在悄然甦醒，形成的氣勢引得天空之上，雷鳴轟轟，發出聲聲咆哮。

  「咚。」

  殿門緩緩關閉，內部針對馳冥遺址的會議繼續進行。

  淵青天的到場，也讓氣氛漸熱起來，不少長老閉口不談，很樂意去聽聽淵青天的意見以及想法。

  畢竟他們有一部分基本上已經是半截入土的狀況了，伴隨著身心的衰退，他們的思想也略顯得古板了些，想法與意見時常得不到南門辭源的認同。

  而侃侃而談的淵青天，每一句話恍若都是經過深思熟慮，極為細緻，好似一個發酵的麵團被搓平，搓得有韌勁，需要適合的力度、經過漫長的時間潛磨。

  其中的一些意見和想法，與南門辭源不謀而合，令南門辭源喜出望外，眼中異彩飛揚。

  「青冥神宮真是得了一塊寶啊，一個已經修飾得近乎完美的寶玉啊！」

  南門辭源有些感慨的暗道。

  無論是天賦、身份還是實力，淵青天均是樣樣齊全，沒有絲毫遺漏。

  但當沒有絕對的實力之時，智慧便是一大殺手鐧，從隻言片語中，南門辭源便能深刻體會到淵青天聰智若妖，恐怖如斯，一舉一動頗具老成姿態，若說他是被活了無數年、城府極深的老妖怪奪舍了，恐怕也不會有人懷疑。

  南門辭源自然也有這個想法，但當他親自檢驗了淵青天的骨齡之後，他也是認命了，十九之齡，絲毫不差。

  或許人生來，就是有著某種差距的吧......

  南門辭源又是感慨一聲，引得一旁的淵青天一頭霧水，「這傢伙是怎麼了，老是唉聲嘆氣的，莫不是提前進入了老年時代？」

  這個想法要是被南門辭源知道，絕對會掐死淵青天。

  老子TM正值年輕力壯的時候，被你說成老頭子，真當老子沒脾氣是吧！

  不過，淵青天也不是這麼心大之人，自然不會將這個想法公之於眾，不然他在這青冥神宮可混不下去了。

  淵青天的想法，很多都將被採納，於是這場會議持續到了夜幕降臨之時，便結束了。

  放在往常，不聊個三天三夜，怎麼可能放這些人走？

  因此高層們離開之時，有不少對淵青天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哎喲喂，我這把老骨頭還好有神子的幫忙，不然非得栽在那冰冷堅硬的石椅上。

  很顯然，他們也不喜歡開會，只是迫於無奈而已。

  淵青天在與南門辭源告辭後，也回到了長恨天閣中。

  今夜他沒閉關修煉，而是拿出一壺好酒，與祁宜修對飲起來，望著懸掛於對面山峰之上的明月，心中平靜無比。

  「少主，你是有什麼心事嗎，要不說給我聽聽，說不定小的能夠幫你解決呢，我好歹也是個聖王境的修士！」

  兩人對飲時，沒有以靈力卸除酒勁，純純以凡人之軀對飲著，淵青天所蘊藏的美酒後勁也是十分之大，沒過多久，祁宜修已是喝得雙頰赤紅，耳根好似被熱水潑灑一般，通紅無比。

  他眼神迷離，環抱著酒罈子，搖搖晃晃的，眼皮時不時閉上好一陣子，又重新睜開。

  相較於祁宜修的姿態，淵青天則是面色淡然，斜靠於一躺椅之上，手臂抬起抬落，一杯接著一杯地飲入嘴裡，熾烈的美酒過喉，火辣辣的。

  本是容易令人清醒的感覺，卻是在這別樣的感覺之中，逐漸沉淪，意識不清。

  酒，是把劍，長滿倒刺的利劍。

  「心事？」

  「我的心事多了去，你想聽哪件？」

  淵青天放下酒杯，看著已經醉得趴在石桌上的祁宜修，淡淡地說道。

  「就說...就說少主你最在意的！」

  祁宜修好像被勾起了好奇心，『騰』的一下，直起來腰杆，然而酒罈依舊不離手，就抱在怔怔地坐在那裡。

  淵青天眼神深邃，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宜修啊，有些事情啊，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好，小心...引火燒身啊......」

  旋即，他的眸光一轉，定格在了某一處黑暗。

  此言一出，祁宜修的意識瞬間清醒，淵青天的言語似有所指，跟在淵青天身旁這麼久，早已形成了一種默契。

  當即，洶湧的靈力衝破自身所限定的枷鎖，將殘餘的酒勁消磨得一乾二淨，酒罈子一放，從石椅上站了起來，瞬息間來到淵青天的身旁。

  澎湃的神念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散發出去，厲聲呵斥道：「滾出來！」

  在他神念瀰漫、覆蓋的範圍內，就是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盡收眼底，但是那隱藏於暗處的傢伙，卻沒有一絲痕跡，好似這裡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再無一人。

  「啪啪啪......」

  「呵呵，不愧是能夠住進長恨天閣的年輕人，這察覺力，你身旁的聖王境都不及你，想必你就是新晉的神子吧。」

  話語間，一位仙風道骨的白髮老者從黑暗之中，探出了身形。

  他面容慈藹，隱約間所透露出的氣息，令四方空間動盪不止。

  祁宜修眉頭緊皺，這白髮老者的實力，恐怕超出了他的想像，當日於暗中窺探的，應該也是他。

  兩人在無形之中，也交過一次手，真正面對的時候，祁宜修沒有絲毫擊敗對方的把握。

  一隻手搭在了祁宜修的肩膀上，祁宜修轉過頭去，只見淵青天嘴角含笑，直視著對面的白髮老者，「不必緊張，若是前輩對我們心懷惡意，我們還能完好地站在這裡嗎？」

  白髮老者聞言，撫著下巴的鬍鬚，眼中射出一道精芒，「有意思的小傢伙。」

  本是三人在場，但此間恍若只有兩人，無聲對弈的兩人。

  任微風拂過，兩人不動聲色。

  祁宜修宛若一個局外人，置身於棋盤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