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古震霆身死，強者感悟

  「咔咔咔......」

  古震霆額頭上青筋突起，五根手指捏得緊緊，眼中的怒火宛若澆了汽油一般，熊熊燃燒，恍若要呼之欲出。

  「等著吧，你很快就囂張不了了。」

  古震霆鬆開了捏緊的雙拳，表情恢復了自然。

  宇老一直注意著他，見到他這般姿態，暗自鬆了口氣，他最怕的就是古震霆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失去理智，無法在即將面對的戰鬥中完全發揮出自己的實力。

  核心之戰第二階段結束，六人被淘汰，餘下六人，基本上神子人選就會在這六人中選出。

  至於真傳弟子，雖然晉級的那幾個實力不錯，已經堪比諸如古月兒此類的核心弟子，但對於這六人來說，也就是費點力氣而已。

  不過能夠成功進入到第三階段的真傳弟子，肯定會受到青冥神宮的重點培養，因為這些人就是下一屆的核心弟子，未來會成為青冥神宮的中堅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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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淵青天與古震霆終是相遇了。

  「嗖。」

  古震霆整個人忽地化作一道殘影，瞬間落到了戰台之上。

  而淵青天則是悠然地放下茶杯，緩緩起身，長身邁出，轉眼間，也是到了戰台之上。

  「呵呵，淵青天，我......」

  古震霆還沒說完，淵青天卻是百無聊賴地挖了挖耳朵，「行了，行了，說屁話沒有用，我就在站在這，你來便是。」

  古震霆面色一僵，怒氣上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方才平靜了一些，然則看向淵青天的目光，變得陰森起來，一縷黑氣閃掠而過。

  冷哼一聲，震雷斧浮現，他緊抓斧柄，沒有多語，一步踏出，狂暴的雷霆之力匯集，狠狠劈殺過去。

  璀璨無比的斧芒形影變化著，令人捉摸不透其軌跡。

  淵青天不屑的笑了笑，淡然將一隻白皙纖長的手臂探出，那道將東方宏輕易擊敗的斧芒竟被隔空抓住。

  古震霆心神一震，面容上滿是不可置信。

  淵青天眼神略帶一絲玩味，嘴角微微翹起，「就這？」

  手指輕輕一捏。

  「咔嚓！」

  斧芒應聲碎裂，湧現出強悍的力量波動，颳起一陣狂風，吹得淵青天的衣袍獵獵作響，黑髮狂舞不止。

  淵青天身形扭曲，速度極快，肉眼無法捕捉，剎那間，便已至古震霆身前，一腳踹出，攜帶著泯滅虛空的恐怖力量。

  古震霆反應慢了半拍，堪堪將震雷斧橫立身前，那一腳剛好踹到斧身。

  「咔嚓。」

  震雷斧上一條裂痕清晰可見，而古震霆自己也是被強大的反震力震飛，五臟六腑瘋狂移位，支持不住，一口鮮血吐灑地面。

  淵青天收回腳，淡淡的看著他。

  放在平時，他只會乘勝追擊，不給古震霆一絲機會，但他來參與這次爭奪戰，主要是來檢驗一下自己的實力。

  而古震霆的底牌還沒動用，他只好多花點時間。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古震霆散失戰鬥能力之時。

  癱倒在地的古震霆突然抽搐起來，體內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在涌動，流經四肢百骸，奇經八脈，恍若在黏合傷口般，遍體鱗傷的肉身逐漸自我癒合起來，速度極快。

  虛空之上炸響起雷鳴般的巨響，磅礴強大的氣勢使得眾人震驚不已。

  「古震霆是在做什麼？怎麼一瞬間，他的力量便達到了一種令人心悸的地步了？」

  「該不會......」

  「嘶，他該不會將自己的體質燃燒了吧？」

  眾人譁然，他們沒想到古震霆能有如此決心，要知道燃燒體質帶來的後果，可是極為嚴重的。

  這與燃燒精血，獲得翻倍的力量類似。

  但不同的是，精血可以恢復，而體質如果燃燒了，就是永久性的損傷，還會導致修為倒退，潛力下降，影響修煉一途。

  古震霆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眸陡然間睜開，一縷雷芒激射而出。

  狂雷戰體燃燒所帶來的增幅極其誇張，如果全力爆發出來，以他天衢境五層的境界，至少能夠跨越一個大境界，比擬戰王境五層的強者。

  「機會，給你了，但如果只有這種程度的話......」

  淵青天的眸光澄澈且平靜，那副淡然的姿態，令古震霆眉頭深深皺起，他沒想到自己現在的狀態，竟然都不能讓淵青天忌憚一絲。

  「吟......」

  淵青天單手負後，登天而行，一招手，光芒一閃，手中便幻化出一柄鏽跡斑斑的殘劍。

  周身繚繞起澎湃的劍意，整個人宛若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劍。

  他劍鋒指天，無數道充斥著凌厲氣息的劍影顯化，於虛空之中盤旋，宛若一條條遨遊天際的神龍。

  戰台下方，不乏以劍為武器的弟子。

  此時，無論是藏入劍胚的，還是放入儲物戒指之中的劍，都開始震動起來，被淵青天所掌握的劍意影響。

  若不是眾弟子發覺及時，壓制了蠢蠢欲動的佩劍，不然就會飛到淵青天的身邊，成為諸多劍影中的一員了。

  這一情況，也讓這些用劍的弟子，對淵青天心生敬畏起來。

  在淵青天這番年紀，能夠領悟劍意，並加以運用的，絕對稱得上是劍道天驕了。

  而且如此恐怖的劍道神通，竟然能做到信手拈來，毫無乏力的姿態，這是他們努力許久，也難以達到的高度。

  「此招名為，萬劍歸宗。」

  萬劍歸宗，正是十七祖淵乾昊贈予他的聖級劍道神通。

  淵青天劍鋒落下，無數道劍影割裂虛空，齊齊貫穿下去，劍吟聲如雷貫耳，這方天地，仿佛都要跟著一同顫動起來。

  「不好！」

  古震霆面露駭然之色，察覺到萬劍歸宗所爆發而出的可怕力量，只感覺一股死亡的氣息縈繞在他四周。

  「給我......擋住啊！！！」

  當即，雙眸內雷電閃爍，瘋狂催動雷神掌、震雷削這些頗具威力的神通，絲毫不吝嗇體內的力量，一股腦爆發出來。

  以他為中心，爆發出一道道巨大無比的爆炸聲。

  天雷秘典內的神通不斷消磨著萬劍歸宗的力量。

  一時間，淵青天的萬劍歸宗竟是被他所抵禦下來。

  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待他體內的力量消耗殆盡，便是萬劍穿心之際。

  不多時，防禦便出現了漏洞，破綻顯現，一道道劍影在淵青天的操控下，有目的地沖向各處破綻。

  劍影貫穿古震霆身體的大部分位置，躲開了致命部位，鮮血不要靈石似地流淌而出。

  儼然間成了一個『血人』。

  一身洶湧的氣息也變得萎靡，淵青天收起殘劍，萬劍歸宗隨之消失。

  來到古震霆面前，一腳踩到了他的肩膀上。

  古震霆雙目充血，想要掙紮起身。

  淵青天腳下微微用力，他的上半身便發出『咔咔』的骨頭相碰聲。

  古震霆都仿佛散架了一般，絲絲怨氣聚焦於眉間。

  「何必呢，與我結仇的人，從來都沒什麼好下場。」

  「你不如繳械投降吧，我或許會大發慈悲，給你個比較痛快的死法，讓你姐姐在下面也不會太孤單，你覺得呢？」

  淵青天俯視著古震霆，淡淡的說道。

  這平淡的聲音，卻讓眾人恍若置身寒窖之內，通體冰涼，看向淵青天的眼神也不禁變得畏懼起來。

  如此言語，也是惹得一些高層的不滿。

  「此子殺性極重，若不加以克制，日後註定是一大禍患！」

  宇老旁邊的那個中年男子沉聲開口。

  此時開口，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宇老已是將感激的目光投射過向那個中年男子。

  「此言差矣，修煉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殺戮是每一位修士都會的經歷的一關，而那淵青天能夠恩怨分明，明辨是非，對於自己的敵人不帶絲毫的憐憫，對與自己無關的人，也能保持理性，不亂造殺戮，實屬難得。」

  一位身著蒼色大衣的老人撫著鬍子，嘴角露出一絲欣賞的笑容，遙望著淵青天的身影。

  這位老人是青冥神宮的大長老，萬博仁。

  在青冥神宮之中，為人慈藹，卻不聖母。

  早年也是青冥神宮的核心之一，行事方式與淵青天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均是十分果斷。

  地位方面，除卻神宮深處的老古董外，基本上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將一生都奉獻給了青冥神宮，德高望重，剛正不阿，便是南門辭源也對其尊重有加。

  而淵青天對第六核心手下留情的那一幕，也落入了他的眼中。

  萬博仁一發話，那中年男子就好像耗子見了貓一般，縮了縮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望向宇老，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別看萬博仁這副樣子，實則其手段是極為強橫的。

  青冥神宮曾有一勾結敵對勢力的高層，被萬博仁發現後，直接以雷霆手段將其鎮壓，花費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便將所有信息從那位高層嘴裡撬了出來。

  要知道，那位高層在青冥神宮中，可是出了名的嘴硬。

  可在萬博仁手裡，卻也承受不住其折磨，自爆神魂，湮滅肉身......

  宇老深深的看了萬博任一眼，這裡誰都知道，古震霆是他的弟子，然而萬博仁卻好似視若無物，絲毫不在意他的感受......

  其實是他想多了，萬博仁只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立場，觀望著淵青天的種種罷了，並沒有刻意針對某人。

  萬博仁或許沒想到，今日的肺腑之言，會在日後給青冥神宮帶來多大的劫難。

  突然，古震霆的眼白消失瞳孔被黑氣所瀰漫，精神以及肉身的摧殘，讓他進入了入魔狀態，憤然暴起，力量暴漲，逃脫了淵青天的鎮壓。

  淵青天面無表情，潔白如玉的手掌已是抓向古震霆，澎湃的肉身之力頓時間爆發出來！

  古震霆的身軀猛地顫動起來，只覺一股恐怖的力量撲面而來，氣息尤為強悍，輕易將虛空撕裂，那方空間任澎湃的威壓肆意揉捏著，宛若真神降臨一般，令人心生膽怯。

  「啪！」

  眨眼間，古震霆的臂膀已是被其抓住。

  「糟糕！」

  宇老強大的修為氣息動盪，已是坐不住了，『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祁宜修的氣息亦是鎖定了他，一雙眼眸變得格外的凌厲。

  即便實力與宇老不在一個檔次，但若有誰敢對淵青天出手，他豁出性命也會阻攔他的！

  「宇老，靜一點。」

  南門辭源嘴唇輕動，但目不斜視，始終落在戰台之上的情景。

  宇老身軀一顫，無力地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了座位。

  但此時，座位上好像有一塊炭火，令他坐立難安。

  「不！」

  古震霆短暫恢復意識，驚叫一聲，雷霆之力蘊動，一掌拍向淵青天。

  淵青天嘴角一勾，手掌用力。

  「噗！」

  一條完整的手臂划過天邊，鮮血從其內噴灑出來。

  「啊啊啊！！！」

  古震霆悽厲大喊，骨斷筋裂，劇烈的疼痛讓他的面容扭曲。

  加之其毫無光澤的瞳孔，顯得異常恐怖，

  淵青天變化位置，微微低下身子，躲開了雷神掌，手掌探出，抓向了古震霆的腳踝。

  往後一拉，強硬的肉身力量直接讓古震霆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然後又往上一舉，古震霆直接懸空倒立起來。

  「你......你想做什麼？」

  古震霆此時已經沒有對淵青天的殺意或是怨念，這些統統轉化成了濃濃的懼意。

  淵青天淡淡一笑，「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他的眼神一厲，猛地將古震霆的身體砸向了地面。

  「咚咚咚......」

  一道道沉悶的撞擊聲響徹四方。

  眾人的臉色是變了又變，聽著聲音都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那身處折磨中的古震霆又是何等感覺呢，誰敢想像？

  第一下，皮開肉綻。

  第二下，兩眼昏花。

  第三下，意識模糊。

  不知道砸了幾下，古震霆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遍體青紫一大片，血紅襯托修飾著。

  「叮~氣運之子古震霆身受重創，氣運點散失8000，自行轉化為反派點。」

  淵青天放下了古震霆斷裂的腳踝，原地站立，靜靜注視著他。

  宇老見狀，忍不住爆喝一聲，「他都這副模樣了，你還要對他痛下殺手嗎？」

  淵青天尋聲望去，漠然道：「老頭，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他知道，這是古震霆僅存的氣運點在作祟。

  「我是他的師尊，何來閒事一說，你說我該不該管？」

  宇老怒視著淵青天，厲聲喝道，雙拳捏得咯吱作響。

  「哦？」

  淵青天聞言，隨即打開了宇老的面板，發現他的氣運點少的可憐，當下失去了興趣。

  興許是古震霆的現狀所導致的。

  「我淵青天要殺的人，你敢攔？」

  淵青天語氣漸冷。

  祁宜修閃身一動，來到他的身後，屬於聖王境的強橫氣勢壓迫過去。

  宇老面色陰沉似水，拂手散去了壓迫力。

  「宇老，神子爭奪戰，生死有命。」

  南門辭源看了一眼宇老，再度開口道，語氣也是變得不對勁。

  第一次給了警告，第二次依舊如此，事不至三，諸多高層看在眼裡，弟子亦是看在眼裡，他宮主的臉該往哪擱？

  「宮主，我......」

  「不用說了，我看你的心有點浮躁，待爭奪戰結束，去炎獄呆呆吧。」

  南門辭源不再有好臉色，直接打斷了宇老的話語。

  宇老聞言，面色蒼白，似是想到了什麼駭人的東西。

  炎獄，與寒窟齊名。

  不過卻是針對高層以上的罰地，其內溫度極高，神兵鎧甲在其中撐不到三息，就會被融化，一點渣也不剩。

  也不怪宇老這麼害怕了，進去少說也得脫層皮。

  「公私分明，還算可以吧。」

  淵青天看了一眼南門辭源，對他的印象更深了一分。

  隨後淵青天又將注意力放到了古震霆身上。

  「哈...哈...哈...」

  古震霆已經是苟延殘喘的狀態了。

  沉重的眼皮似乎隨時落下，結束他的生命。

  古震霆冒著冷汗，迷糊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淵青天，有心反擊，卻無力可用。

  「啊！」

  「噗嗤！」

  最後的一刻，古震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竟是直接將僅剩的一隻手探入胸膛之中，掏出了一顆血淋淋心臟。

  他的面容全然沒有疼痛所帶來的猙獰之色，而是一抹解脫之意。

  淵青天看著他的荒唐行徑，沒有一絲動容。

  「淵青天，自從我遇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或許我的命運已是註定，但我現在依舊有違抗這一命運的能力，那就是，不會死在你手裡！」

  古震霆牙齒都要崩碎，指甲深深嵌入心臟之內，心臟宛若脹氣的氣球遇到針尖一般，『嘭』的一聲，炸裂開來，鮮血四濺。

  「月兒，我來陪你了......」

  古震霆一聲呢喃後，眼前仿佛浮現出一道窈窕身影，那道身影回眸對他一笑，他也是一同笑了起來。

  鮮血從牙縫中流出，雙目徹底變得無神，變得灰白，隨後『噗通』一聲，他的身軀直挺挺地倒在了地面。

  「叮~氣運之子古震霆因宿主而道心破碎，自刎了結，所有氣運點自行轉化為反派點。」

  宇老心生悲意，痛苦地偏過頭去，抬起袖口遮面，拭去眼淚，不想再望著那一攤血跡，那被他寄予厚望、視若親子的人變成了毫無溫度的死屍......

  「已有的事，後必再有......」

  「已行的事，後必再行......」

  淵青天背負雙手，任由腥風吹打著臉頰，眼眸之內，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真正的強者，若沒有屍山血海的鋪墊，又怎能稱得上是一位真正的強者呢？

  這一點，他在前世已是明了透徹。

  所處的立場不同，諸如古震霆此類人，皆是他淵青天的敵人。

  對待敵人，毫無姑息可言，不需要憐憫這種毫無意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