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洗白以往，收納人心

  剎那間，天光黯淡，朔風獵獵。

  淵青天眼眸之內毫無波動，他忽然抬起右手，不是拳頭，也不是手掌，而是一指！

  「轟！」

  空中的雲團逐漸聚集，一道長虹破空而來，指尖與槍尖觸碰到一起，一陣又一陣的嗡鳴聲響起，眾人屏息凝神，目不轉睛。

  「咔嚓！」

  淵辰的千霄霸槍竟被一指止住，伴隨著刺耳的崩裂聲，槍尖碎裂，淵青天的指力通過槍身傳至淵辰的手臂。

  

  淵辰頓覺手臂傳來一陣恍若被巨峰壓迫的疼痛感，手臂骨骼通響，身軀也在被這種壓迫不斷地逼退。

  他疼得憋紅了臉，悶哼一聲後，緊咬一口鋼牙，單腳用力向下一踩，身形猛然頓住。

  他的手臂在不停的顫抖，眼中帶著一抹難消的驚駭之色，「怎麼可能這麼強？」

  一呼吸間，眾人目睹一切，平靜隨之被打破。

  「嘶......」

  無數道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響起。

  「少主的實力未免也太強悍了吧，竟然僅憑肉身就能硬撼淵辰的武器！」

  「最誇張的是，還只出了一根手指頭，難道少主不怕被」

  武器貫穿嗎？」

  「不愧是我淵族的少主，實力果然深不可測！」

  諸多古長老則是欣慰地撫了撫下巴的鬍鬚，「看來我們淵族又要出一隻潛龍了。」

  「先有帝天，後有青天。」

  「這一世，我淵族註定會更加輝煌！」

  古長老們的境界深厚無比，自然能看出一些尋常人無法看出的東西。

  這些小輩也只能看出淵青天的表面，只覺得其肉身強悍無匹，而古長老們更看重的是，淵青天肉身的潛力。

  在他們眼中，淵青天的肉身就像一座有了鑰匙的密藏，打開之後，無盡且澎湃的力量便會傾斜而出。

  「只是，尚不知青天的體質何時能夠覺醒，那日昏暗無邊的異象我還歷歷在目呢。」

  「仙體，太古神域每一個時代都難出一尊，但如今我淵族獨占兩尊，哪方禁忌敢前來挑釁？」

  「只待青天仙體覺醒之時，便是黃金大世真正的開啟之日！」

  他們臉色漲紅，越說越激動，唾沫子紛飛。

  若是讓他們知道，淵青天還身具輪迴仙體，又不知會有何反應。

  淵天狂聽著古長老們的議論，他只是笑而不語，目光從始至終聚焦在淵青天身上，欣慰之意總是閃爍於眼眸間。

  淵辰看著手裡變得殘破的千霄霸槍，眼中一抹肉疼之色掠過。

  「又要花資源去修復了。」

  千霄霸槍跟他許久，隨著他的實力和境界的提升，千霄霸槍已經有點力不從心了，但他依舊惜愛著它，一直往它上面砸資源，期盼其生出靈智，與其並肩作戰，但奈何資源有限，每一次戰鬥，或多或少都會給其帶來一些損傷，所以資源也是隨時都在消耗，根本提升不了。

  他心中暗嘆一聲，將千霄霸槍收了起來，略帶一絲恭維的對著淵青天說道：「少主真是深藏不露啊，此等實力恐怕能夠與序列並肩了吧。」

  「是嗎？」

  「不過你拿序列與我比較，看不起我？」

  淵青天神情平靜，眉眼之間儘是淡然之色。

  此言一出，眾人愣了愣神，半響之後，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淵青天這番話算是得罪了三大序列。

  尤其是淵若風，他怒意自心口傳出，神色頓時暗了下來，「這淵青天未免也太囂張了吧！」

  相比於淵若風激烈的反應，淵烈倒不是很在乎，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覺得你對上他，你有幾成勝算？」

  淵若風不屑的笑了笑，「他雖然能將這個淵辰輕易擊敗，但我也可以，這並不算什麼。」

  「他能夠如此蔑視序列，不過只是仗著少主的身份罷了，真正對上的話，必定是我勝算大。」

  淵清雪瞥視了他一眼，微微搖頭，略帶一絲告誡之意：「最好不要亂嚼舌根，不然最後的下場可不會太好。」

  淵若風哈哈一笑，自信滿滿的說道：「放心吧，清雪，若是少主敢來挑戰我，我定會讓其明白，序列之威！」

  淵清雪無言以對，心中對於淵若風的話語嗤之以鼻。

  「那位的弟弟，豈是這般簡單的？」

  ......

  淵辰此時都有些震驚淵青天的狂言，在他看來，淵族序列已是天驕的代言詞，淵青天雖為淵族少主，但卻並沒有身兼序列之名。

  如此一舉，恐怕不妥吧！

  淵辰沒有再多說什麼，眼眸微抬，激射出一束精芒。

  要想變強，便需要得到淵族的認可，從而能夠將資源傾瀉到自己身上，那麼即便不敵淵青天，也要展現自己的價值。

  唰——

  淵辰的身上浮蕩其一道通體金黃且龐大的虛影。

  又是衍生異象！

  若是說先前與淵雅兒對決時使出的真正實力為10，那麼現在他所爆發出的實力當為100！

  變強的執念抹之不去，淵青天的強大更如一道橫跨不過的天塹一般，讓他壓力倍增。

  淵辰毫無餘力的將虛影釋放出來，額頭，脖頸處均有密汗布集，他的體質有所殘缺，全力釋放衍生異象，勢必會對整個人造成超負荷的創傷，但如今，已管不了那麼多了！

  一些來自主脈的天驕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霸道氣息，再望著淵辰那欣長的身影，神情一震，雙眸間不禁浮現出一抹佩服之意。

  主脈天驕向來瞧不上支脈天驕，但淵辰的實力和天賦卻是讓他們心生佩服，換作他們直面現在的淵辰的話，能夠支撐幾個照面或許已是極限了吧。

  霸道且龐大的虛影微微一動，虛空蕩漾不止，金袍略微擺動，掀起無盡的煙塵。

  「你感受過絕望嗎？」

  淵青天凝望著那道虛影，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

  淵辰眼皮一跳，皺了皺眉，輕喝一聲：「什麼意思？」

  「呵~」

  淵青天望著淵辰，沒有正面回答，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話音剛落，他的身形突然變得虛幻，渾身繚繞起恐怖的氣機，整個人的氣勢驟然一變，空間突兀地扭曲起來，以其為中心，方圓數百米的虛空塌陷下來，顫動起猶如戰鼓奏響般的聲音。

  「這是？」

  有一些古長老提出了疑問，他們活了不知道多久，見過無數的神通秘法，以他們的眼光，卻是識不出此時淵青天施展的神通，只覺得其奧妙無窮，不可推演。

  淵天狂眼神一動，思索了片刻，隨即淡淡一笑。

  他雖然也有些許好奇，但這是兒子的機緣，他不會多加過問。

  淵辰凝望著淵青天的方向，眼神之內的震動愈發明顯。

  諸多淵族天驕也是被觀望到的一幕驚得瞠目結舌。

  隨著千絲萬縷的力量流過淵青天軀體，在一道道撕裂般的聲響之後，淵青天的周邊出現了九道身影，加上他共計十人。

  全都是統一的暗金龍袍，無一例外都是負手而立，隨同處於一方地面，但對眾多天驕以及淵辰來說，有種居高臨下之感。

  十雙深邃的眼眸漠然看著淵辰，宛若高高在上的神靈。

  淵辰立於演武台之上，陡然生出了一種如被視螻蟻的既視感。

  「面對一個我，你已束手無措，那麼十個，你又該如何應付呢？」

  淵青天本尊背負雙手，屹立於正中央，淡淡的說道。

  淵辰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大喝一聲：「一戰便知！」

  「轟！」

  隨著淵辰雙手的牽動，虛影動了起來，剎那間，風捲殘雲，雷鳴聲轟炸虛空。

  一隻金黃色的拳頭猛然探出，一股澎湃如狂濤般的能量傾瀉而出，璀璨無比的金光四射，如龍貫世，攪動風雲，極具視覺壓迫感。

  淵辰雖僅為紫府境九重的修士，但這一拳，能夠橫跨天衢境，對轟戰王境的強者！

  之前那一開始就對淵辰有想法的古長老看得是眼睛直發光，「不錯，不錯！」

  「都別想太多了，他是我的。」

  「少特麼廢話，各憑本事！」

  一時間，古長老們又是爭論不斷，甚至有不少本來無意的古長老加入了進來，直到淵天狂輕咳一聲後，他們才有所收斂，不過每一個人看周圍的人都很不順眼，怒視著四周。

  淵天狂扶額，嘆了口氣，輕輕呢喃一聲：「一群老不正經的，都多大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迎面而來的恐怖拳勁，激盪起陣陣狂風，吹打在淵青天的臉頰，一頭如墨撲灑的黑髮狂舞不止，便是戰王境的強者而來，面對這一拳都要嚴陣以待，但淵青天的面色卻是淡然自若，毫無動容之意。

  他嘴唇輕動，「去吧。」

  身旁的九道法身齊齊一步踏出，瞬息間，便已飛騰向虛影。

  而他本身，始終背負雙手，一直盯著淵辰，甚至連虛空之上的戰況也沒有一絲關注的意思。

  淵辰時刻警惕著淵青天，若是淵青天此時悍然出手，他勢必毫無招架之力，他全身的力量已經灌入虛影之中，本身沒有一絲力量護佑。

  演武台下的少男少女們望著淵青天的身影，再抬眸望著虛空之上的戰鬥，眼見虛影在三個呼吸間，已是被打得寸寸崩碎，雙臂在狂暴的力量中崩裂開來，他們的瞳孔劇烈收縮起來。

  便是三大序列亦是震驚到無言，其中以淵若風最甚。

  「怎麼可能！」

  他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眼睛死死盯著那九道法身，和已經瀕臨崩潰的虛影。

  那道虛影出現之時，他已是有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他與淵辰的境界相差不少，與淵辰對決，若是全力以赴的話，虛影也會被他所破滅，最後的勝利者肯定會是他。

  但他沒想到，他看不上眼的少主，連本尊都沒動，那給他帶來威脅的虛影已是敗下陣來。

  那豈不是說......淵青天要是想要擊敗，甚至擊殺自己的話，僅僅只需要法身就好了！

  淵若風嘴唇被咬得有些泛白，一縷不甘呈現於瞳孔之中。

  淵烈想要開口安慰一下，想了想之後，還是作罷了。

  「也不想想，就算他是族長親子，但也不是僅憑這道身份就能成為淵族少主，沒有強大的天賦和實力加持，族內的老古董們會答應嗎？」

  淵清雪則是目視著淵青天，不由地發出一聲驚嘆：「太像了，簡直跟他就是一個模板刻出來的......」

  「嘣！」

  隨著最後一聲炸裂聲，虛影徹底消失。

  「噗！」

  淵辰遭受反噬，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大腦傳出暈眩感，整個人變得搖搖欲墜起來，支撐不住了，便昏倒在了地面，意識漸消。

  「叮~氣運之子淵辰遭受重創，氣運點下降2000，返現為2000反派點。」

  「不愧是青色的氣運之子，這種程度的創傷，竟然只掉了十分之一的氣運點。」

  淵青天心中嘖嘖稱奇，腳步一動，緩緩走近淵辰。

  淵凌見狀，想到淵辰之前或許在言語中有些不妥，而且以淵青天瑕疵必報的個性，勢必會對束手無力的淵辰痛下殺手。

  因此連忙閃身至演武台之上，拱了拱手道：「少主，族內大比不允許殺人，請少主莫要讓老夫為難。」

  淵青天輕輕的笑了笑，「放心吧，凌老。」

  隨後手指從儲物戒指上抹了過去，一個玉盒出現在手心，然後將其遞給了淵凌，「凌老，這是給辰兄的，用於療傷。」

  「他的天賦和實力都很不錯，淵族的輝煌也需要像他一樣的天驕維持著。」

  「我這個人雖性子不佳，但那也只是向外的，也懂得分寸，對族人痛下殺手，我做不到。」

  淵青天暗自加上了一句：「除非迫不得已。」

  淵凌有些吃驚，接過了淵青天的玉盒。

  淵青天拱手一禮後，便下了演武台。

  此刻，無論是主脈、支脈的天驕，還是三大序列，亦或是眾多古長老，都不由得注視著淵青天的身影。

  「少主大義啊！」

  「之前的謠言，害得我們對少主有了這麼多的偏見，真是該死！」

  「在這方以實力為尊的世界，不乏天資絕世的妖孽，但能夠做到明事理的，實屬不多，少主此舉，真是令人敬佩啊......」

  便是淵若風也是對淵青天有所改觀，將眼眸中的不甘遮掩掉之後，重新坐回了青銅王座，一同注視著淵青天。

  眾多古長老笑意連連，笑得一口白牙都漏出來了。

  淵族少主，一舉一動，都與淵族息息相關，榮辱與共，如今族人對淵青天的看法有所變化，他們這些一生都在奉獻淵族的老傢伙自然是很高興。

  淵天狂摩挲著扶手，深邃的眼眸中升起一絲欣慰，淵青天此舉，也很給他這個做父親長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