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嗓子咔出血

  鄭彪盯著沈重，希望他能拿出一個態度，畢竟他的損失是最多的，那麼多的錢，沈重怎麼能拿的出來呢！

  想到此處，鄭彪眼睛一亮，是啊，沈重家裡弟妹多，哪裡能拿出那麼多的錢，要是他不用把錢給秦安的話，那自己的是不是可以再從秦安哪裡要回來呢！

  「沈知青，你說話啊？」

  其他男知青也有意無意的看著沈重，畢竟如果不是他的話，今天也不會去崔家這麼一遭，被羞辱了一頓不說，原本大河村的鄉親就對他們印象不好，現在更不要說了，大夥想想趙明的話，心裡也是一緊。

  他們可不是女知青，好歹能選著嫁個好人家，誰家的閨女願意嫁給他們，要錢沒錢，要能力沒能力，要工分沒工分的。

  沈重抬眸看了一瞬，心知再不開口就不妙了，這才嘆了口氣，幽幽道：「安安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這次確實是有點過分的，唉！不過大夥也得體諒她一下，就崔家那麼個光景，要是她不把以前花的錢和票都要回去，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總不能帶著一家子喝西北風吧，咱們都是下鄉來插隊的，以前也沒少得她照顧，就當她這次不懂事，原諒她吧，回頭找個機會，我好好的說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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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重話說的漂亮，既不牽扯他自己，又替秦安說了好話，這幾年知青生活過的苦，平日裡想吃個細糧，吃肉，基本上都是秦安張羅，大夥沒少跟著享福。

  這麼一想，倒是釋懷了一些。

  鄭彪看著大家的臉色，心裡一緊，

  「難不成真就這麼算了，陸光明，你可是也寫著欠條呢，你能真的把錢和票給她？你可別忘了，你要是給出去，下半年你日子可就過不下去了！」

  陸光明咬咬牙，他是捨不得，可他借了錢肯定是要還的，要不是今天女知青那邊信誓旦旦的說秦安偷了男知青屋裡的東西，他也不會盲目的就跟著去了崔家。

  「我給，我欠的我肯定給，我這就去。」

  「你！」

  陸光明從自己的炕櫃裡拿出欠的十五塊錢，還有十斤的糧票，當初家裡奶奶生重病，是秦安借了欠給他，雖然那時候秦安是想讓自己給沈重洗衣服，可後頭家裡寄了錢票給自己，是自己小心眼，想著也許不用還，才耽擱到現在的。

  「有沒有一起的？」

  陸光明這麼一喊，還真有幾個要一起去的。

  鄭彪眼神陰暗的看了一眼，不服氣的很，他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秦安在家沒睡一會，就被在院子裡生悶氣的崔季陽喊醒了，聽說有人要來還錢，她連忙爬了起來，拿著一沓欠條就出了們。

  收了錢以後，秦安不大能睡著，回屋子看了會書。

  半下午的時候，崔家好些休息的人，起來以後就去了自留地，秦安沒事，也跟著去了，自留地里種的莊稼多，蔬菜少，攏共就這麼幾壟的青菜辣椒，豆角黃瓜，剩下種的不是春紅薯，就是大豆，芝麻和玉米。

  莊稼苗長到小腿高了，雜草也不少，秦安瞧著大家都在幹活，她也想動手。

  馮菊看著她穿著乾淨的黑褲子，的確良褂子，腳上還有一雙透新的鞋，趕緊的朝她擺擺手。

  「你就別下地了，攏共就這麼點活，這麼多人一會就幹完了，哎呦下回要是下地可不能穿的這麼好，弄髒了可咋辦？」

  趙紅玉幾個看了秦安一眼，沒說話，還朝她笑了笑。

  「對，媳婦，你就在這邊和小瑩一起看著幾個孩子就行。」

  「好吧！」

  崔季瑩和幾個孩子吃了中午的飯，對秦安喜歡的緊，瞧著她不下地，一點一點的挪到她身邊。

  「三嫂，你真好聞，香香的，嘿嘿！」

  崔季瑩靦腆的說道，她剛說完，邊上幾個小傢伙也都鵪鶉似的點點頭。

  「謝謝小瑩，三嫂那裡有香胰子，以後你們幾個小傢伙每天都洗澡，也能香香的。」

  秦安這麼一說，沒人附和她了，幾個小傢伙玩起來，瘋了一樣在村子裡到處的跑，洗澡也是跑山腳下的河邊沖沖，打打嘭嘭，用香胰子卻是沒有過的。

  「那時小姑娘用的，我不用，我是男子漢。」崔永嘉拍了拍小胸脯道。

  「哥哥是男子漢，我也是男子漢。」崔永珺吸了吸鼻子跟了一句。

  他話音剛落，崔永嘉就拍了她背後一巴掌。

  「你是個丫頭，你是個女的。」

  其他娃：「嘿嘿......」

  秦安：「......」

  崔季川拿著鋤頭除草，朝身後看了看，瞧見秦安和幾個孩子相處的不錯，鬆了口氣。

  「瞅啥呢，就這麼稀罕？」

  馮菊瞥了一眼沒出息的兒子。

  「嗯，稀罕的很。」

  馮菊：「......」

  不想說話，一點也不想說話了，還是幹活省心。

  秦安和幾個小孩子說說笑笑，瞧著地邊上扔出來的雜草，伸手扒拉了一下，不少都是馬齒莧，曲曲菜，蒲公英。

  鮮嫩的很。

  這些都是好東西，收起來還能拌個涼菜呢！

  「小瑩，永嘉，永珺，永安，永寧，過來幫我一起撿野菜，晚上我給你們涼拌了吃。」

  「好。」

  一群小蘿蔔頭聽從號令，跟著她一起在地邊上扒拉野菜，現在的秦安儼然成了個孩子王。

  永嘉大著膽子，拿著一大棵開著小白花的草放在了秦安的頭上。

  「三嬸，你這樣真好看，嘿嘿，三叔，你看三嬸好看不。」

  崔季川聽著聲音一回頭，就瞧見秦安笑嘻嘻的看著她，夕陽西下，黃澄澄的光暈襯得姑娘明眸皓齒，點點小花和綠葉點綴在她的頭上，美的讓他心醉。

  「好看，真好看。」

  秦安迎著他的笑臉，心頭顫動。

  晚上秦安拌的野菜，趙紅玉做的飯，一鍋雜糧麵疙瘩，烙的玉米餅子，湊合著吃了，就趕緊的休息了。

  秦安和崔季川兩個人晚上躺在炕上，心裡並不平靜，也不知道礙著什麼，兩個人一夜躺的很平，只是熟睡的兩個人在夜裡自然而然的又滾到了一處。

  早上的早飯是張芳做的，一鍋玉米糝子加紅薯乾子稀飯，十幾個黑面窩窩頭，給老太太煮了一個雞蛋。

  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坐在一起吃飯。

  秦安還有點不好意思，早上從崔季川懷裡醒來的時候，還是懵的，畢竟昨天晚上她可是貼牆睡的，誰知道早上腿就壓人家腰上，真是尷尬。

  她正兀自想著，突然嗓子一疼，

  「唔，噗~，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稀飯吐了出來，連帶著還有血絲。

  這把正吃飯的一家人都嚇了一跳，崔季川趕忙放下碗，拍了拍秦安的背。

  「怎麼了這是，燙著了，還是嗆著了？」

  秦安一邊捂著嘴咳嗽，一邊朝崔季川擺手，臉上憋得通紅。

  「這是咋了，這是啊？」馮菊著急的問道。

  崔季陽突然舉了舉手，

  「那個，三哥你看地上是不是三嫂的牙，她牙崩掉了可能。」

  崔家人都朝秦安跟前吐出的稀飯看了一眼，崔長安抬手拍了四兒子的後背一巴掌。

  「眼瘸了你，那是石子！」

  「嘶~，爹你打的太疼了，我哪裡知道，三嫂子喝口稀飯還咔出血來了，我以為她把牙崩掉了呢！」

  秦安：「......」

  崔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