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一章要命
2024-05-01 17:13:40
作者: 夏三千
扭了扭脖子,張桃青感覺好得差不多了。
她就自己撐著起來,盤著腿坐下。
眼神示意春銀拿杯水來,她才說道:「不貴,天衣閣本就是走的中高端路線,我問過邱同了,他們店裡一般的布都是二到五兩銀子一匹,好一點的七到八兩銀子,我們十兩銀子一匹布剛好合適。」
「但這樣,還是高於沂水縣那邊的價格啊。」張梨花不太明白裡面的意思。
這邊,春銀把水倒了過來。
張桃青接過水杯,喝完了放下才道:「這件事你不用擔心,田爺爺的心血值這個價,而且天衣閣我並不算走量,走的是質。」
中午在家裡和張梨花核對天衣閣的事情,清河酒樓的二麻子過來了。
申大財想要見她一面。
張桃青把事情交給梨花和小龍,她帶上陳猴子去了清河酒樓那邊。
臥室里。
申大財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但他身上的毒素並沒有完全去除。
現在還是只能躺在床上。
杜純兒坐在床沿邊,問著申大財:「你想要問什麼?」
只見申大財動了動嘴唇,眼睛閃了閃。
張桃青一臉疑惑,杜純兒卻轉頭對她說道:「相公說,他很感謝你,另外有件事我們要對你坦白。」
「你說吧。」張桃青先是驚訝,後來感慨。
申大財和杜純兒竟然已經這般默契了。
杜純兒就把他們之前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她。
原來杜純兒原本是姓薛的,後來迫不得已,改成了她娘的姓。
張桃青沒有猜錯,杜純兒和薛家銀樓有著很大的關係。
她爺爺是薛家銀樓最後一代繼承人。
意外暴斃之後,薛家銀樓的生意一落千丈。
再後來金掌柜出現,半是誘騙半是脅迫,讓薛家和他們合作。
經營了幾年後,金掌柜的真面目暴露。
想要得到薛家的家傳手藝,就用杜純兒的娘威脅她爹。
杜純兒的娘當時懷著杜純兒的弟弟,因為這件事難產而亡。
她爹氣憤不已,在家僕的幫助下去報官。
那個時候左大人還沒有來清河鎮,官商勾結。
這個消息被金掌柜知道了。
金掌柜當機立斷把她爹抓了起來。
杜純兒因為一個衷心的丫鬟,換了衣服逃離了清河鎮。
在找到自家的親戚後,多次想要救出她爹。
可惜最後金掌柜神通廣大,杜純兒的親戚因此遭難,家破人亡。
杜純兒的爹為了女兒,只能交出自家傳承的手藝。
但他有所保留。
杜純兒因此才能離開沂水縣。
在隔壁紅山縣的遠房親戚家住了幾年,結果發現這個親戚想把賣給老光棍。
杜純兒不得已,只能連夜逃出來。
在逃出來的路上,偶遇了申大財。
申大財救了她,見色起意,想要納她為妾。
杜純兒漂泊了好幾年,為了救回自己的爹,決定隱忍下嫁。
可嫁過來後,申大財對她極好,除去早年去世的原配和二姨娘,三姨娘和四姨娘都沒有生育。
在杜純兒來後的幾年時間裡,她發現自己也懷不上孩子。
三姨娘和四姨娘絕望了,收了申大財的銀子,離開了他。
直到現在杜純兒都一直想辦法懷孕。
但她始終沒有懷上。
直到金記來了清河鎮,有人發現了她的蹤跡。
為了自己爹的安全,她悄悄回去看望她爹。
哪知道有一次意外,被金掌柜的人撞個正著。
金掌柜的人當即要拿下她,申大財及時趕來。
不知道他最後是怎麼做的,金掌柜竟然決定放過他們父女。
但不久後,申大財的身體就出現了異樣,食欲不振,身體暴瘦。
直到現在皮包骨頭。
杜純兒才知道他身中劇毒已經很久了。
申大財不是滅有尋找大夫祛毒,但這種奇怪的毒,極少有人見過。
用了各種藥嘗試解毒,都沒有用。
直到現在申大財已經無法走路,他才回到了清河鎮。
「沒事,等申掌柜好了以後,一切都會變好的。」張桃青安慰著她。
先前猜測杜純兒和寶祥銀樓有關,原來真的有關。
杜純兒很激動的點頭:「嗯嗯!我也覺得!」
可無意中的一瞥,張桃青卻看到申大財閉上了眼睛。
關於申大財能按下金掌柜,他自己肯定也有什麼秘密。
張桃青快要走的時候,墨墨打著哈欠進來了。
「家主?你怎麼來了?」墨墨馬上端正站直。
張桃青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這幾天要辛苦你了。」
墨墨靦腆一笑:「不辛苦的。」
一天後,由朱大虎押車,陳猴子等人跟隨,張桃青帶了六車貨物到了沂水縣。
去的時候一路順風,回來的時候卻遇到了一波又一波的土匪。
第一次他們還有些緊張,等到了第六次,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朱大虎停下車,嚴肅的看著面前一群人。
他們衣衫襤褸,蒙著顏色各異的布巾。
雖然擋住了臉,但他們亂蓬蓬的頭髮,烏黑的泥巴才是讓人認不出他們的原因。
眼前的五六個人,手裡拿著尖尖的木棍。
唯一一個領頭模樣的人,手裡的木棍上面有兩個鐵環。
陳猴子幾人從背後抽出刀劍,明晃晃的劍刃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擋住路幾個劫匪頓時雙腿發軟。
「你,你們怎麼會有刀劍?」
「大哥!我們還是走吧!我們打不過的!」領頭身後的小弟嚇得都快要尿褲子了。
怎麼和先前的商隊不一樣。
他們竟然全副武裝。
是的,張桃青還給陳猴子他們配了軟甲。
陳猴子根本不說一句話,陰沉著臉,提著劍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
領頭的那個還能穩住。
他身後的幾個小弟已經收不住了。
接二連三的扔下木棍轉頭就跑。
領頭的回頭一看,臉色一黑。
他再轉頭看著陳猴子他們,心裡也開始慌張。
「你,你們等著!」領頭的不甘心,扔下一句狠話,腳底抹油,轉身就跑遠了。
張桃青坐在車上,衝著他們喊了聲:「上車吧,嚇嚇他們就可以,我們還要趕回去準備接下來的東西!」
半個時辰後,他們終於回到了清河鎮。
不過他們經過醫館的時候,發現醫館門口坐滿了人。
張桃青心又不解,自己跳下了車。
陳猴子單獨跟上。
「大虎,你們先把東西送回去,我在這邊的醫館看看。」張桃青說了一聲,轉頭走醫館走去。
掃了門口坐著的這些人,張桃青發現,他們大多數是行商,或者行商的隨從。
走到了陰涼的走廊下,張桃青挑了個看起來面善的人打聽消息。
「這位大哥,請問你們都是怎麼受傷的?這一下子受傷的人也太多了吧。」
捂著手臂的漢子苦笑著搖頭:「你不知道,最近路上多了好多劫匪,我們躲過了一波,躲不過第二波,要錢的我們給錢,但要命的我們總不能給命吧?」
「等等!」張桃青心裡一緊,「劫匪一般不都是要錢的嗎?怎麼還有要命的?」
聽到這句話,眼前的漢子面如菜色,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他還沒開口,旁邊的一個老漢幫忙說道:「可不就是有要命的,這種專門要命的劫匪,老頭子我已經幾十年沒有見到過了。」
「老大伯,你的意思是以前有這種專門要命的劫匪?」張桃青隱隱的感覺事情不對。
「那可不,感覺這裡又要不太平了,不知道左大人管不管得住,希望管得住吧……」老漢扶了扶額,語氣很是沉重。
張桃青起身,望著醫館門口受傷的人們,心裡異常的沉重。
在天衣閣快要開張的時候,出現了這種事,真的不是巧合嗎?
雖然這一趟來回,他們很幸運,並沒有遇到那種只要命的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