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零章定價
2024-05-01 17:13:39
作者: 夏三千
杜純兒的左臉,從太陽穴的位置開始,一道細長的疤痕延伸道嘴角處。
「破相了。」杜純兒勉強的笑了笑,黑色眼袋越發的明顯起來。
張桃青想要問一問,可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種傷口,要說是意外,根本不可能。
揮手讓丫鬟下去後,杜純兒親自給她倒茶。
「謝謝你還能來看相公,很多人聽說他病了,都不敢來了。」
張桃青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他的病不是普通的病?」
杜純兒拿著茶杯的手一頓,喃喃自語道:「病嗎?這真的是病嗎……」
沉默半晌,張桃青決定好好的問一問:「五夫人,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杜純兒蹙眉抬眸,眼底是很濃厚的懷疑之色。
要不是張桃青敏感,一般人還真察覺不到她隱藏的恨意。
正在這個時候,墨墨忽然開口道:「裡面的人中毒了。」
杜純兒眼神陡然一寒,緊緊的盯著墨墨。
被她這一看,墨墨嚇得後退了兩步。
張桃青摸了摸墨墨的頭,示意她不用害怕。
等到墨墨不那麼緊張後,張桃青才轉頭問著杜純兒:「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可以幫你,也許幫不上大忙,但事關性命這種事,難道你不想試試?」
兩個人對視了好久,杜純兒終於忍不住流出眼淚來。
「張,張老闆,求求你救救他吧!他活不了多久了!」
張桃青見她都快要站不穩了,急忙上去扶住她:「我先看看情況。」
「嗯。」杜純兒領著她們走到屏風後面去。
「我的天!」
張桃青實在忍不住叫了出來。
眼前躺著人,或者說根本不能叫做是人了。
從前的申掌柜是那樣肥胖的一個人,現在卻形同枯槁,仿佛一副裹著皮的骨架子。
薄薄的一層棉被蓋在他的身上,都能看出他的盆骨和肋骨。
他的臉已經完全不是記憶中的模樣了。
一雙眼睛深深的陷進眼眶,鼻樑高挺,眉骨和顴骨撐起了整張臉。
看起來就像是顱骨上蓋著一層人皮一樣。
若不是還能感覺到他微弱的呼吸,張桃青根本不能那個肯定眼前是個活人。
她於心不忍的撇開臉,卻發現墨墨嚴肅的在看他。
張桃青心裡一動:「墨墨,你有辦法救他?」
墨墨這才收回視線,語氣都有些緊張:「以前爹爹治療過這種毒,但是那個人的情況沒有他這樣嚴重,我的醫術也不如爹爹,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他……」
聽到這句話,張桃青和杜純兒同時驚喜。
「你真的能治?!」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她。
墨墨見她們這樣看她,壓力更大了,儘量委婉的說道:「我,我只能儘量試一試,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治好,但保住他的性命是沒問題的!」
話音剛落,噗通一聲,杜純兒跪在了墨墨的跟前。
她淚如如下的拉著墨墨的手:「謝謝你!謝謝你!請你你一定要救活他啊!」
既然有辦法療毒,杜純兒立刻派人拿來了墨墨需要的東西。
從早上一直到晚上,一個療程的祛毒終於結束。
墨墨站在浴桶前,望著浴桶裡面如墨汁一般的黑水,頭上的汗冒個不停。
「明天再試試,要是桶里黑水比現在清澈一些,那我就能保治好他。」
「嗯嗯!」杜純兒紅著眼睛,不住的點頭。
她真的沒想到,申大財的毒居然還有得治。
在發現申大財中毒之後,他們甚至去了府城求醫,每個大夫都是搖頭。
本來她都要死心了,畢竟申大財都把遺書寫好了。
這些他也沒有再醒過來。
可現在經過墨墨的祛毒後,她發現申大財的臉色竟然好了幾絲。
這讓她的心裡不禁燃起了希望。
為了能更好幫申大財,張桃青讓墨墨留在了這裡。
她自己一個人回家去。
天黑已經黑了,她走在回家的路上。
月光如水,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最近天氣炎熱,但因為乾旱缺糧,毛賊小偷多了起來。
現在的街道上,張桃青一個人都沒有人遇到。
張桃青快步往張家趕去,四周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走著走著,她突然感覺到背後響起了一陣勁風。
心中警鈴大作,張桃青毫不猶豫就地側身一滾。
叮!
有什麼鐵質的東西被打飛了。
張桃青挑著路邊的鋪子門板,往剛才的背後看去。
遠遠的,她看到一枚掉落在地上的銀色飛鏢。
在月光下,正反射絲絲寒光。
張桃青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難道那些跟蹤她的人動手了!
可是為什麼她那枚飛鏢又被人打了下來。
心如電轉,張桃青迅速明白過來。
是按此接連救過她兩次的那個人。
不會錯!
既然有人幫忙攔住賊人,張桃青毫不猶豫的轉身,往家裡狂奔而去。
在剛才她停下地方的不遠處,有個陰暗的小巷子。
有個黑衣人麻溜把暈倒在地上的人捆好。
一腳踢到牆根後,他轉身出了巷子。
抬眼看去,發現街道上空蕩蕩的。
難道已經跑回去了。
他沒有任何猶豫,健步如飛的往張家跑去。
回到家裡後,張桃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還好還好,只遇到一個賊人。
回到書房後,張桃青吃飯洗澡,躺在床上強迫自己睡覺。
可是經了這麼一遭,她怎麼也睡不著。
除了和寧致遠有交集,自己就是個普通人。
外面的天還是黑的,張桃青起身穿衣,根本不敢提燈籠,慢慢的摸去了隔壁寧致遠家。
月光很亮,傾瀉下來,照得地上霜雪一片。
張桃青避開參天的樹木,走到他家的園子裡。
這裡已經很久都沒有人打理了。
草木叢生,地上的落葉,石板縫隙的小草,入目皆是。
張桃青找了一個石桌,坐了下來,靜靜的望著寧致遠書房那邊。
在她看不到的屋頂,有個人靜靜的蹲著,靜靜的看著那個瘦小的身影。
天色逐漸亮了,隔壁傳來了張梨花的喊聲。
張桃青動了動胳膊,發現自己的身體僵硬無比。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適應了過來。
等到她站起來的時候,張梨花已經找了過來。
「姐,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張桃青一扭脖子。
咔嚓一聲,一股舒爽的痛感傳遍全身。
「梨花!快快快!過來扶一下我,我的脖子扭了!」張桃青捂著自己的脖子,心裡很是後悔。
她幹嘛大半夜的不睡覺,來這裡坐一夜!
真是有貓餅啊!
跟著張梨花回了屋,張桃青根本不能自己躺下。
張梨花吩咐秋銀去喊春銀過來。
她還好奇的問道:「墨墨呢,她挺會按摩的,上次豆婆婆的腰就是她按好的。」
春銀還沒回話,張桃青擺了擺手:「她有事去了,過幾天才能回。」
張梨花見張桃青不想多說,她也沒多問。
在三個人的攙扶下,張桃青才艱難的躺下。
春銀開始小心溫和的給她按摩。
旁邊的張梨花讓秋銀把帳本拿了過來。
「姐,你要的月光錦已經做了三匹出來,其餘的祥雲布和白雲紗也都準備好了,另外有了喬叔和李伯伯他們的幫忙,田爺爺又織出了三款新樣式的布料,比祥雲布和白雲紗都要精緻,剛好可以放到天衣閣裡面去。」
「成本大概是是多少。」張桃青被春銀按著,舒服得閉上了眼睛。
「成本是五兩銀子一匹,大狗讓我過來問問你定價的事情。」
張桃青心裡盤算了一下,要想賺到足夠的錢,得翻倍才行。
「那定價十兩銀子一匹。」
張梨花猶疑了一下:「十兩銀子一匹布會不會太貴了?我們店裡最好的白雲紗也才三兩多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