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差點魂飛魄散

  偏她功夫底子一直都在，動起手來，沈蘇現在都不是對手。

  「明揚，娘很厲害，現在已經這麼圍追堵截，看看她跑的還是大氣不喘，」沈蘇搖頭說道：「讓王左來，他伸手好。」

  沈蘇的意思是，讓王左來直接抓人——他功夫比明揚要好，多個人之後情況就不一樣了。

  不過王左出手有些重了，直接打昏了王氏，把人放倒，就有下人跑來兩個自己抬起來，不讓往地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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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一般的恭敬啊。

  沈蘇這邊又是找大夫又是安置這意外的人的又是親自照顧王氏的，正亂成一團時，風邵陽來了。

  ——帶著一道聖旨來的。就是因為這個，他才在知府府邸里住了兩天。

  「也沒外人，我就不念了，多半你也不會真跪。」風邵陽直接把那一卷聖旨遞給她，還拿出一個木匣遞過來。

  沈蘇笑著揉了下鼻子：「你還真了解我啊，這不會是那孤本琴譜吧？」

  看到木匣就想起了那天她的那些手工，也真是無語，估計只有她的手工才淪落到那種程度吧？

  風邵陽有些無語：「這是郡主的金冊金寶，你想什麼呢？雖然比我慘點，但封號不錯，你打開看看。」

  因為來自同一個地方，所以了解那份心思，既然沒有外人，他就寵著她，由著她，就這麼著吧。沈蘇本來就不想看了，反正這東西也沒什麼用。所有最後有些不太情願的打開了。

  「我還當是什麼封號呢，就是個邵蘇啊，還把我的姓給換了？是你的意思？」沈蘇抖了一下這卷聖旨，就是一塊帛錦而已。

  風邵陽看著她：「這個字不是誰都能用的。」

  那不是姓氏，那是封號。

  「你的姓還貴重了？」沈蘇撇嘴，說的再好有什麼用，都是空的！

  沒錯，沈蘇就是虛名郡主，沒有封地那種。

  原本她還想，有地奔小康呢，老天還真是了解她，知道她不是地道農民，連地都省了。不過這樣一來，徹底和風邵陽脫不開關係了，或者說，徹底上了一條船。

  「這就是你想要的？」沈蘇甩手把那一卷帛錦摔在金冊金寶匣子裡，很是不滿那個姓：「你大可說是邵沈蘇，幹嘛要直接說是邵蘇？你是怕做的不夠明顯嗎？」

  凡事經過總有痕跡，他也別妄想會查不到，上位者不是傻子，不然不可能到現在這種發展的。

  「這是封號，你的姓名並沒有改，還是沈蘇，你沒看上面寫封的是『沈氏蘇兒為邵蘇郡主』，後面說『以商為圍故無封地』，以及最後那個，『皇家御製』嗎？是御製，不是御用，區別大著呢。」風邵陽伸手拿起，展開給她解釋，看她一臉不屑，終是抿了抿嘴，不再多言。

  把匣子合上，讓她收好，這是身份憑證，不然她和這個郡主就成了假的。

  沈蘇是真不稀罕這個，本來就是假的，沒有封地就是白扯。索性直問：「你有封地嗎？王公貴族，至少得有一個省吧？」

  「我只有臨水一地，不足一郡。」風邵陽搖頭：「但商業圈比較大，就是我可以隨意開店，不用報備，不受限制。」

  沈蘇揚了下眉毛：「我不想開店，我想要地。」

  「封地是死的，你要想用，臨水給你。」風邵陽對於地一直都屬於讓人打理，他各處遊走，財力雄厚。不然怎麼在這時代占這麼重的地位？說到底，還是錢重要。

  「我不要你的。算了，我還是去睡覺吧，傷風三天了還沒好，整個人都方了。」沈蘇直接起身，對他的提議不感興趣。

  「這個收好。」風邵陽見她連木匣都不拿，起身遞給她，又囑咐了一遍：「別小瞧了這東西，有用的。」

  希望有用吧，沈蘇接過，很有些漫不經心。

  若不是真知道她的性子，風邵陽都要覺得她太過托大，好歹，這也是三品郡主，雙字封號的，她是真不知道，還是真看不入眼？

  沈蘇今天確實腦子不太好使，頭昏昏沉沉的，一覺睡到下午，起來就聽說王氏高熱。

  她急忙去王氏臥房，見韓秀在床邊，還有兩個宦官。

  「高熱多久了？大夫來過了嗎？」伸手摸了一下王氏的額角，熱度燙手！沈蘇立刻換掉搭額的冷帕：「溫水！」

  越是高熱，越不能直接冰鎮，會激到內里的高熱發不出來的。沈蘇自己還難受著，此時也顧不得了，親自侍奉，韓秀在一旁遞水遞茶，低聲說著情況。

  「請大夫去！讓人跟著沈方去！」沈蘇根本沒聽清她說的什麼，只感覺手下碰觸到的王氏溫度越來越高，按著攝氏度來算，估計都過了39°之上了！這樣子哪裡敢再拖著，可是孟明揚卻不在家，被風邵陽派出去和王平一起去接人了。

  沈方去找了大夫來，還是那個大夫，沈蘇起身讓開時，眼前一陣發黑，急忙扶住床柱，那大夫伸手扶了一把，讓她往一旁去坐，事分緊急，床上躺著的那個，明顯更嚴重。

  「大夫，我娘怎麼樣？」沈蘇手裡還拿著剛才換下來帕子，溫水也成了冷的，手裡握著，都是一陣一陣的涼意。

  那大夫翻看了眼、口之後，搖了搖頭：「備著吧。」

  備著？沈蘇一時不知何意，正要再問，鼻子一癢——「阿嚏！」

  大夫臉色一變：「快出去！你不要在這屋裡！」說著，甚至要動手推沈蘇。

  「放肆！郡主你豈能拉扯！」

  沈蘇還沒反應，一旁的宦官直接擋開了距離，韓秀扶住快要倒了的沈蘇，入手也是高溫。驚呼一聲：「小姐？！」

  意識朦朧里，沉沉浮浮。

  誰在叫她？沈蘇只覺腦子昏昏沉沉的，隱約知道很多人來來往往，就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動，整個人好像不受控制了似的——這種感覺，就像是——她剛來？

  有些頭疼，耳中忽入一聲炸雷，驚的毫無防備的她差點魂飛魄散！

  「醒了！」

  「小姐醒了？」

  身旁的噪雜聲全然入耳，沈蘇有些恍惚，外面天光大亮，還是這一天吧？

  「蘇兒，你覺得怎麼樣？」明揚的聲音傳來，沈蘇眨了眨眼，才看清他，一張黑臉都急白了。

  「我沒事……」一張嘴，聲音啞的不行，沈蘇自己說自己都聽不清。

  明揚扶起她，拿過一旁的水杯。沈蘇想要伸手接過，抬起手才知道手腕無力，手指還在發顫。一口氣喝了一杯還不夠，一連喝了兩三杯，他不敢多喂，讓她緩緩。

  「娘怎麼樣了？」沈蘇聲音稍微恢復，就急忙問，她可還記得，是因為給王氏看病才看到她的。

  「你不用擔心娘，娘那兒……你先養好自己關緊。」明揚心裡一疼，他深知自己娘親的狀況，連他妹妹都嫌棄，沈蘇卻關心備至，從來不覺得煩，而且所盡孝道，比他這個兒子都多，現在病了還要關心，大夫都說了，就是太過操心勞累所致的淤積病症。

  沈蘇現在就算想管都力不從心了，她這會兒連個茶杯都拿不起來。

  看了一眼房間裡的人，除了四娘，還有兩個宦官，她真覺得風邵陽太過奢侈了，就算他是王爺，也永不了這麼多宦官吧？

  「讓他們都出去吧，我想再睡一會兒。」沈蘇靠著明揚，說著就要往後躺。

  「小姐，先喝點粥把藥服了吧。」劉四娘端著托盤，上面兩個碗還冒著熱氣。

  沈蘇撇了一眼：「我不想吃。」

  也沒胃口，她順著明揚的手就往後倒，索性什麼事都不管不問了，就隨心所欲的睡下去。

  風邵陽聽到她醒了的消息就在門外等著，等明揚出來就直接問情況。

  孟明揚眼神陰沉，看了一眼剛才在屋裡被攆出來的兩個下人，他沒有沈蘇那些知識，看不出這些是閹人，但能看出來和常人不同。對於這種監視似的行為，他也不滿：「王爺還是不要這麼著急的好，內人身體是這段時間勞心勞力所致，原本底子好，還能再支撐一段，但因為王爺的刺激，現在必須休息。」

  「那好，等她醒了，告訴我一下，我這兩天就在這兒了，你家人少也夠亂的，我安排個韓秀，讓她和沈蘇說。」風邵陽也不做計較，說的走心。

  孟明揚承他情，但事關沈蘇，他心裡到底有些不是滋味。不過又想到風邵陽是沈蘇大哥，都是為了沈蘇好，她覺得，自己應該對沈蘇更好。

  風邵陽理解，也沒多言。

  沈蘇病來的急，一場傷風病倒在房間五天，後來出來，還是因為王氏——

  王氏傷風，服藥之後連病毒發，吐出黑血後熬了幾天，沒熬過去。

  天氣陰沉沉的，樹葉已經在不知不覺里落的差不多了，到處都充斥著晚秋的蕭條，而這空白府邸的宅子裡，嗚咽一片。

  韓秀和四娘管王氏的時間在丫鬟里算長的，此時都是重孝在身。

  「嗚嗚嗚……夫人，您一路好走……」

  「嚶嚶嚶……娘，女兒回來晚了……」

  這是大事，孟小茹從王家回來，王家也是讓晚輩送她回來的。靈堂未擺，還不用來弔孝。

  沈蘇白著一張臉，還帶著病中的憔悴，和孟明揚分開主持著喪葬禮儀——男外女內分開，沈蘇的舉動很重要。

  風邵陽在沈甦醒後就只見了一面，表明了態度，然後就用「不便暫居」的藉口去住知府那兒了，卻在這天，送來一塊親筆提書的門匾：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