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全才

  沈蘇這幾天被跪的次數太多了點，以至於她已經能受住了，只要距離不太近就好。

  這劉四娘絕對能當得起管家娘子的，前提是，她要忠誠。

  「別動不動就行大禮，起來慢慢說。」沈蘇扶了她一下，坐下繼續做實驗品暖手寶外套。

  劉四娘對她的恭敬度提升了不止一個層次，雖然聽話的坐了，但並沒坐實。

  沈蘇看了一眼就笑了：「我一點都不嚇人，你幹嘛啊，要我說幾次，沒那麼多規矩，只要認準我家，認準我就行，月錢現在是沒有，但以後肯定有，就算現在沒有，缺了什麼告訴我，我都補齊。」

  本書首發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您已經對我們很好了，這樣真的容易奴大欺主的。」劉四娘略帶憂心：「您都沒有半點主子的樣子……。」

  「主子的樣子又沒有規定，心裡當我是主子就好了，不在乎什麼形式，你做好，這樣不累嗎？我對你不錯吧，你至於這樣嗎？」沈蘇皺眉，這人要是說不通，她就不說了，有個死腦筋的孟明揚她已經夠累了，雖然現在明揚不在。

  好在劉四娘識時務，知道沈蘇確實這樣，就沒在推諉，坐好後又說了些她以前家裡平時的管事流程。

  既然有了一定的模式，沈蘇當然是適應社會，她不想做什麼出頭椽子，只要奔小康就好。

  趁現在什麼都是剛入手，直接規劃管理，以後都省事。沈蘇直接對劉四娘表示感謝：「幸好有你在，我省了不少事。」

  「小姐太客氣了，四娘以後，還需要小姐保護周全。」

  呃……這麼一說，也是有條件的嘛？沈蘇揉了下臉，算是應下了。

  都已經這樣了，她不應又如何？買都買了，這個時代，買了就是私有財產了，那賣身契也在手裡，就好比劉四娘說出那句「打死」，那麼輕描淡寫一樣。

  小斜街里，一家門店前。

  「沈姑娘，您沒看玩笑吧？讓我找……那種人？」

  孫家旺怎麼也沒想到，沈蘇讓他找完會針線又老實的婦人之後，又讓他找……青樓女，那些都是妓子啊，找來又有什麼用？

  「怎麼，那些就不是女人了？」

  沈蘇沒那種觀念，當然也不是為了後世的模特，她不過是想要打開那邊的銷路——那邊應該是大銷路吧？

  「是女人，就是因為那些是女人，我才說的，如果找了那種的，那這一般的良家婦女，都不會來了。」他面有難色。

  沈蘇給他銀子。

  這不是銀子的事，他推拒了一下，還是收了，但還是不答應給她找那種人。

  「那你認識大戶人家的小姐嗎？」沈蘇只好退而求其次——她真不覺得王盈嬗那種算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要我說，姑娘你在這兒開了鋪子，就不用擔心什麼了，肯定會有人來的，你看看這兩邊都是脂粉首飾，只要他們來逛，肯定會有人看你的東西的。」孫家旺雖然沒有沈蘇那種頭腦，但畢竟是個跑堂，和銷售也是大同小異，萬事相通。

  沈蘇看的這間門帘，之前是一間脂粉鋪，干不下去直接關門出租。

  房子本來是要賣的，因為這不是一間，這是三間門臉還有後面的院子，但同時出租給兩家，現在這一家不做，也不能賣出去。

  沈蘇現在租，就是三個人的字據。一開始孫家旺還怕沈蘇吃虧，但看沈蘇立字據時見到是三個人，當時就又寫了一份說是「三人簽約人手一份」，能說這種話那肯定也不會在這種事上吃虧，他就沒多嘴。

  但一拿到字據，沈蘇就問這轉租的原因，結果房東和前租戶都支吾不說，找了個藉口就走了。

  她只好轉頭問帶她來的孫家旺：

  「這家店，那人為什麼不開了？」

  「可能是被排擠了吧……」

  孫家旺也不知道，他只是知道有空房或租或售而已，內里行情都不清楚，只能猜個大概。本來就是嘛，在家門臉就一間的地方，又是賣脂粉的，緊挨著的一家就是脂粉鋪，又是兩間門臉，那這樣的結果，也是正常的。

  沈蘇也只是稍微了解一下，孫家旺還是去找人要緊，她現在缺人。

  如果店要開起來，那肯定少不了供貨指望她家裡那幾個人做，絕對黃花菜都涼。

  重新整改鋪子不是個容易的事，沈蘇讓韓秀在家，她帶著四娘出來，四娘怕被認出來，沈蘇就在她臉上畫了個蝴蝶。——權宜之計，她也同意，因為沈蘇手藝好，雖然是黑蝴蝶，但依舊增添了顏色。

  她賣的不是胭脂水粉，也不是金銀首飾，所以這裡的布置要大改，和之前全然不同。

  劉四娘拿著沈蘇畫的圖，和這房間對比了一下——出了牆壁空間，其他沒一處一樣的，她有些意外，其實這裡的布置很合理，就算不賣脂粉，也可用直接用的。

  沈蘇正在收攏架子，這些還有用，不過不是這麼擺的。見劉四娘遲遲不動，她出聲詢問：「有難度？」

  「不是，這些是要找工匠的吧？」

  劉四娘微微猶豫，指了指圖上那些有些奇怪的形狀。

  沈蘇想到她說的身份，怕她是擔心被人認出，就說：「那個是牆壁粉刷之後的事，還是先粉刷牆壁吧，我準備自己做。」

  自己粉刷？

  「我這樣是沒人認得出來的，就算認出我也可用說是認錯了，不用擔心。」她笑了一下：「如果姑娘會紋刺，我這張臉就給姑娘了。」

  「別開玩笑，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我回去牽馬車來。」沈蘇可知道這個時代這臉的重要性，雖然被信任是好事，但這信任的前提，她現在一樣都沒有，如果未來也沒有，那她們還會和現在一樣嗎？

  劉四娘和隔壁的掌柜打過招呼，就去了後院提水，把房間打掃出來。

  沈蘇趕著馬車來的是會，正好她正在擦門。

  這是大門裡面的那兩扇薄門，還要新糊紙紗才行。看著裡面還帶著水跡，沈蘇忽然想到了一個事：「這門——你別擦了。」

  「怎麼了？」

  「沒事，換上新紗就好了。」沈蘇開始挪架子，讓她幫把手。

  劉四娘幹活很利索，有些不像是養尊處優的小姐，但她自己說是庶出，所以這些都是做慣了的，但這麼短的時間裡把這一間打掃出來，若是沈蘇……做不到。

  「沒想到您是這麼想的啊。」

  沈蘇正在重新擺放架子，劉四娘忽然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沈蘇抬眼看了看她，卻見她正站在門口，這麼往裡看。

  那正個布置就盡收眼底了，自然看出沈蘇是故意如此的。

  「快來搭把手啊，先別看了，等下讓你看個夠，以後讓你天天看，只要你不膩。」沈蘇準備把櫃檯也挪開，這本來就一間的地方，她要把空間全部利用起來，到底是以前的老布局，太死板了。

  「這邊……這邊……好！還有這個，左邊一點……高一點……」

  「姐，我來幫忙。」

  沈蘇把架子也靠牆固定了，而且疊摞起來，和四娘兩人對應著看，正說的熱鬧，沈方從馬車裡下來，抱著個箱子。

  「不是讓你等我去叫你嗎？」

  沈蘇看他進來，差點扶不住架子。

  沈方急忙踩了凳子去幫忙，不敢反駁自家姐姐。

  他畢竟年紀小，根本不知道沈蘇在忙什麼，沈蘇讓他帶著各種顏料等，自然是有意思的，現在他自己出來，那只能，就這麼著了——

  「小方，你研墨。「

  就這點不好，顏料都用起來不方便，沈蘇擺好架子只好，就只在屋子中間豎著放了兩個架子，等於是把這一間隔開了，當然，中間也是擺放物品的。

  兩邊的白牆，就顯得很明顯。

  沈蘇會畫卡通，所以她就把牆壁裝飾了一下，各種Q版的小人場景，以及卡通小動物，絕對突出主題。

  沈方伺候著墨，沈蘇執筆行雲流水一般，就算牆面不平坦，也不算潔淨，但在刻意之下，兩個時辰之後，房間裡——脫胎換骨。

  「好了。」

  沈蘇錘了一下腰，看著已經算是完工的牆壁，頗有成就感。

  「這是……咱們要賣的？」劉四娘只知道是要賣一些姑娘們都喜歡的東西，卻沒想到是這麼可愛。

  她本就是官家小姐，自是和普通人家不同，看到這些都覺得自己沒見識了，想到那些可能來的人，生意肯定好！

  「還要做圖冊，我們鎖門回去，明天再說。」

  這會兒絕對是中午已過，她一大早就來到現在，雖然做的並不都是體力活，但現在肚子也咕咕叫了。

  沈方手都酸了，當然想回去。

  鎖門也是個麻煩，最外面的大門，是一塊一塊的，就算是一件門臉，也有十塊門板。

  她們都是女子，沈方也算不得男人，沈蘇和四娘勉強合力為止，沈蘇看著上鎖的門，有點猶豫以後該怎麼辦。如果每次鎖門都這麼麻煩，按真是個問題。

  「姐，我們回家吧。」

  沈方都鑽進車裡了，沈蘇還在門口，半點沒動。

  四娘在車轅另一邊坐著，並沒催促。

  沈蘇牽著馬，摸了摸馬鬢，牽著往家行。

  看著面色平靜，但她卻在想，怎麼和風邵陽主動聯繫。

  總不能老這麼被動，自己的事他全知道，具體怎麼知道，還是個謎。但這樣真是沒有隱私，那感覺相當不好。

  雙巷和小斜街距離不遠，中間是兩條東西十字口，一條清河街和安寧路交叉，一條是安寧路和斜街交叉，王家那個客棧，就在斜街上。

  雖然沈蘇沒有逛過虞城，但斜街上分布了客棧酒樓成衣藥鋪這些，首飾化妝——首飾脂粉這些，都分布在小斜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