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換她，下手更狠

  沈蘇感覺今晚好像福至心靈了，按她的性格，哪裡能想到這麼多彎彎繞繞？就算想到，也不會如此確定，就像她和風邵陽的交易，也是盤算了幾遍才確定的。而現在，就坐這裡吹著風，什麼都想通了。

  果然王家不能待，太累了，她還是按以前的計劃奔小康去吧，那樣比較省心，心不累，其他感官都輕鬆了。

  

  「蘇兒，你在這兒呢，快趁熱吃吧。」

  剛一想通，明揚就找來了，端著一盤菜，一碗飯，直接就遞給她。

  還是她的明揚好。沈蘇接過飯碗，笑的很開心：「明揚，你和王榆打架，是他說了什麼過分的話吧。」

  「是啊。」明揚還在為自己想到的高明理由感到慶幸，轉移話題說：「你快吃吧，飯菜要涼了。」

  沈蘇倒不虐待自己的肚子，只是，她還是說了出來：「王榆說的，大概是馮氏的安排吧，所以我才急著走，就知道越晚越事多。這些人精啊，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錯過好處？不用點手段他們是不甘心的。」

  「你在說什麼呢？」明揚微微有些不自在，轉眼即逝：「快吃吧，我再去端點菜。」

  「這麼刻意的躲避，你當我看不出來？」沈蘇伸手抓住他袖子：「我看著是不是傻乎乎的好欺負？」

  「我沒有欺負你的意思！」

  孟明揚哪裡想到這麼快就被看出來了，下意識的就想躲，一聽沈蘇說欺負，立刻轉身就解釋。

  覺得不足，又補充一句：「我從來沒有欺負你的心，更別說意思了。」

  就算他不解釋沈蘇也知道，真是個老實孩子。

  指了指他剛才坐的地方，讓他繼續做下：「我邊吃邊說吧，你別嫌棄。我不想待在王府，就是這裡的氛圍太勢利了。」

  沈蘇只是微頓，就繼續說了：「世間是權財分量重，但並不是都是這些，雖說離了錢不能活，但很多東西不是錢不錢的事，錢只是可用在一個基礎上讓生活更美好，卻不是一定會有美好的生活……額，你能聽懂嗎？」

  沈蘇感覺自己只要一解釋這些，就莫名的變成了哲人，說的都是哲理，她自己都覺得有點難懂。

  「我知道，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明揚笑著把話給綜合了。

  還怕他聽不懂，刻意拆開了，沈蘇點頭：「風邵陽告訴你的吧，就是這個意思，但這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例如這裡，就是個完全不知道這話的地方。」

  「我外祖母其實對我蠻好的，就是我不知道她會對你這樣。」明揚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方向，是馮氏的臥房。

  沈蘇接口而出：「和離再嫁嗎？」

  「你知道了……」孟明揚心裡咯噔一下，但又覺得輕鬆，沈蘇怎麼會不知道，她那麼聰明，又見過王榆，肯定三兩句就問出來了。

  沈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能忍的事，就是這件事。若是換她，她下手更狠！

  馮氏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王榆，就差沒從榻上起身真上手抽他巴掌！

  「她知道了？」

  王榆點頭又搖頭：「我不確定，她說的並不很明了，因為是明揚在聽，而且，明揚也聽懂了。」

  「明揚聽懂了你就聽不懂？」

  馮氏眉頭緊皺，這算什麼事！

  王榆根本沒有明揚和沈蘇的默契，哪裡聽得懂，關鍵是，他都不知道沈蘇平時的習性，別說聽懂了，能說上話就已經不錯了。

  「你好好養傷吧，沒事別被明揚看到。」馮氏搖了搖頭，這一步，似乎是走到了死胡同里。

  沈蘇雖然沒有一般女人的那種傳統，但也沒有異域女人那麼開放，這兩點是已經被試探出來的，馮氏能被氣到，也是為了試探——現在知道了結果，還真就不能從平常下手。

  但她還沒來的再想法子，青衣就來匯報說，沈蘇帶著王氏以及兩個弟弟出去了。

  「去哪兒了？」

  「說是回家。」

  青衣不敢隱瞞，知道什麼說什麼，但她說完，馮氏直接倒下了。

  ——沈蘇，就算已經高看於你，到底也是小瞧了。

  沈蘇所以走了，孟明揚還在，原本說好讓他先走，但臨時變卦，沈蘇先走了。

  沈蘇前腳走，後腳他就被叫到了正院正堂，

  「明揚，你媳婦帶著你娘回家了，你知道嗎？」

  馮氏問的很可親，如果昨晚沒有沈蘇挑明了說出來，明揚現在怕是還看不出來。就算知道了，他這會兒看自己外祖母，依舊是慈祥的。

  所以他說：「知道啊，是我讓她們回去的。」

  咚！

  一口氣沒喘勻，馮氏直接厥過去了。

  「快去找大夫！」明揚倒也熟練了，一邊讓丫頭去叫大夫，一邊去掐馮氏的人中。

  但這次，任他怎麼掐，馮氏都醒不過來——她怕醒來再被氣暈一次！

  馮氏沒想到，不僅沈氏會氣她，明揚也會氣她。原本是她看好的孫婿人選，在她再次被氣昏之後，就心生退意了——與其這樣，還不如找個門當戶對的，也不用這麼操心操肺了。

  不過沈蘇倒是不錯的，身份在那兒放著，又有性格，配在明揚身邊，有些可惜了。

  現在沈氏已經走了，明揚也沒人支招了，馮氏笑著說：「明揚啊，知道你不喜歡嬗兒，外婆也不說這個了，你把沈氏休了，外婆再給你介紹其他好人家的女孩，保准比沈氏更好。」

  孟明揚想夸沈蘇，但看了馮氏的臉色，心裡一軟，換了一句：「外祖母，您怎麼一醒就說這個？不累嗎？」

  正說著，外面丫鬟進來了，端著一個細瓷碗：「老夫人，藥熬好了。」

  馮氏說：「放那兒吧。」

  丫鬟勸道：「已經晾過了，現在正可口，老夫人您現在不喝等下就放涼了。我去給您拿蜜餞。」

  說完就出去了。

  李氏正好掀了帘子進來，手裡拿著一個精緻的盒子，看到床頭擺著藥，就知道馮氏還沒喝，直接就說：「娘，您還沒喝藥呢？不喝怎麼會好呢？」

  「喝了也不好，明揚不聽話啊。」馮氏好像找到了傾訴人。

  李氏自然附和：「明揚，你勸勸啊，年紀大了，不能拖著病的。」

  一唱一和的太過明顯，明揚從沒想過會遇到這樣的清靜，蘇兒的話好像就在耳邊：「……心累啊。」說的叫聲這眼前的場景吧？

  「愣著做什麼？這是給你娘的人參，我聽你媳婦說你娘現在吃著人參呢，人參這東西年份淺了效果不大。」李氏笑著說他：「老夫人是為你好，你不用這麼甩臉，有你媳婦甩臉，我們一家都夠用了。」

  孟明揚看著她的眼，想從裡面找一點真假，但他什麼都沒看，只好說：「謝謝舅媽，我妹妹還麻煩您多照顧了，我還得回去，說過明天要趕到王爺身邊的，今天不動身，明天就不對到。」

  東西看都沒看，更別說去勸馮氏了，只和李氏說了這話，轉身就走。

  「明揚，好歹也吃完飯再走啊。」李氏急忙叫了一聲，人已經出去逕自走了。

  這……她有些為難的看著馮氏。

  「啪！」

  馮氏拿了藥碗就摔了過來，差點砸到李氏身上，濃黑的藥汁濺起來，李氏那杏色的裙角就如染泥一般。

  「我已經老了，能做的都做了，你們自己抓不住，就看著王家這樣吧！」

  馮氏知道自己的身體是經受不住這麼生氣的，她一向情緒控制的都還不錯，但這幾天，這已經不是次數少了，而且沒發一次火，心口就疼的難受。

  她雖說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王家真不行，但她更不能讓自己就這麼不行了！

  「娘，您別生氣，阿榆已經去跟著沈氏了。」李氏就算是再厭惡，此時也不敢說什麼規勸的話，馮氏一生強勢，就算王老爺風流，她也一樣熬死了他，然後強硬遣散了那些個半老的女人，還分了家。就算現在病了，使起手段來，也不是她能比的。

  馮氏瞪了她一眼：「那只是權宜！就算是貴女，和離也是不太好的名聲，況且，那沈氏算哪門子的貴女？連個正經身份都沒有，還是個鄉野村婦！我是想讓明揚留下。」

  李氏不敢接話。

  事關自己兒子，那還是個小兒子，沒有成親，很多事情都關乎名聲。

  看她這唯唯諾諾的樣子，馮氏的話有些也沒說出來，婆媳關係再不好，關鍵時也是一家人，況且這也婆媳幾十年了。她吩咐了一句：「等阿榆回來你讓他來見我。」

  李氏乖覺：「是。那這人參……」

  馮氏微微眯眼看了看，沒說話。

  西街，雙巷裡。

  「放這邊就行……這個放這邊，這邊這邊，好，就這兒，謝謝啊。」

  沈蘇新買的宅院，如今卻是需要打掃，而且，內里家具也都不夠用，尤其是床榻，所以沈蘇直接就讓孫家旺幫忙聯繫了一下，一口氣買了三張床榻。

  一般買這麼多的，都是大戶人家，所以送貨的也都很積極，沈蘇對這個階層的人一直都很客氣，現在也一樣。

  分別放好，沈蘇開始收拾打掃。

  原本不難的家務衛生，沈蘇也做過很多次，但眼下，腰酸腿麻手抽筋的沈蘇，有些無語的看著這房間。

  ——有足足一個時辰了，才收拾出一個堂屋！

  這是有多髒？偏還是水磨石的地，真乾淨的是可用照見人影的，她到現在，這地面也沒收拾出來！

  真想找幾個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