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侯爺的報復

  敬雲侯的話讓於雲天心有戚戚然，他的父皇心驚後宮女子的可怕，在雨夜中將他連夜送出不敢停留，怕他被人給害了，二十多年來不敢相認。可見女子狠起來有多可怕。

  「侯爺，你那時還年幼，怎麼會知曉得這麼詳細的呢？」雖然自己有些朦朦朧朧的想法，但於雲天還是想求證一下。畢竟，大雲朝只允許大臣們養一些護家看院的家丁。不允許大臣們擁有超過百人以上的私兵，但凡世族貴勛，誰手上沒有一支私兵。但這都是私底下的事，誰也不會把它擺到檯面上來說。

  「我養有一些暗衛，不過人數不多。還夠不上私兵的條件。」沉浮官場多年的敬雲侯，豈能聽不出眼前這位皇子的潛台詞。這也提醒了他，雖然目前他很看重自己的女兒，但他畢竟是皇家的人，不管他再怎麼喜愛自己的女兒，他至始至終都是要維護這個梁氏江山的。所以自己在他的面前，切不可得意忘形才好。

  於雲天一見敬雲侯那警惕的神情，便知他想岔了。不由得撫額長嘆，好不容易才緩和下來的局面，就被自己兩句問話打破了，不由暗罵自己兩聲。只好岔開這個話題轉移視線。

  「侯爺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問事隔多年，你是如何找到這些線索和證據的，何論你這時人還在邊關。」

  聽到於雲天這樣的問話，敬雲侯放鬆了心思，卻又勾起了他滿腔的怒火。他眼前仿佛再一次浮現出自己在湖邊靜坐一晚，才最後下定了決心，做出了決定。只是可惜了裳兒的那支金釵，那可是他第一次送禮物給女人。

  「侯爺是不是在可惜那支金釵，放心它在柔兒的手裡。說不定現在早已在柔兒她娘的手上了。這個你可以不用操心了。」當於雲天聽到敬雲侯是在湖邊想了一夜，最終才做得決定時，便馬上聯想到那支金釵。

  果然，敬雲侯爺一聽說金釵已找到，就在柔兒手上時。臉上陰鬱之色頓時消散去。喝了一口茶，繼續之前的話題。

  「我把暗衛派出去，兵分幾路。去尋找當初被發賣的，我娘嫁進敬雲侯府時帶去的丫環和嬤嬤，和參與了此事卻因此被打發出去的丫環婆子們。待大部分的證據都指向他們時。我便派了自己的心腹偷偷潛回了侯府。讓他們伺機給大夫人下藥，讓他看起來讓病死。沒想到那藥吃進去後，效果會這麼好，讓她誠惶誠恐。由此從嘴裡暴出了不少的消息。再讓人散布出去，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臥床休息，沒能及時把錢給了她那個好賭的姦夫，奸來怎肯罷休，卻吵了起來，一氣之下便病逝了。

  言語中還頗有些遺憾，敢情是覺得大夫人死得太容易，應該還要再遭受些折磨才行。這樣豈不是便宜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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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敬雲侯脫口而出：「真是便宜她了，沒想到她這麼不經得刺激，本來還想讓她多活兩天，跟她那個姦夫一起走上斷頭台，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斬首的。至於那個老夫人，我豈能容她如此的逍遙自在，她活得也夠長得了，該下去陪陪我父親了。」

  於雲天聽他這麼一說，知道他絕對不會放過府中那個老夫人的。便也放下心來，說實話鑑於丁柔所受得苦，再讓她回到府去，每天去給這個謀害她和她母親的人磕頭，叫祖母。他是萬萬做不到的。唯有讓她一死，柔兒內心裡才會得到救贖，也才能從陰影中走出來。

  本來想暗地裡讓人去動手腳的，身經百戰的大將軍，如果面對邪惡還存有婦人之仁，那可真是說不過去了，再聽到她們是如何殘害自己心愛之人的娘親時，更是不想放過她們。不過，既然自己未來的岳父想親自為自己的娘親，妻兒報仇，他豈有不答應之理。如果事到臨頭，岳父心軟了，他不介意上前去補一刀。

  不知不覺，這翁婿倆人在這幽靜的竹林里呆了整整一天，回到家時，天都已黑了。只見丁柔和她娘倆人面沉如水的坐在飯桌前，看著這齣去整整一天，要挨到天黑才像倦鳥歸巢似得想到回家。

  於雲天和敬雲侯看著坐在飯桌前那一言不發、臉上無半點笑容的母女倆，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壞了。敬雲侯不由得眼巴巴地望著於雲天，這小子這麼聰明，又詭計多端。一定有方法救場的。

  於雲天果然不負他所望，把肩上的袋子摔下地，打開繩子。便見好幾隻野山雞、野山兔甚至還有一隻果子狸等野味一股腦全露了出來。然後他將它們一一擺好後，笑眯眯的說道。

  「夫人，柔兒，都怪我。好久沒找到人陪我練練拳腳了，如今見到侯爺，一高興便拉著他到山裡空曠無人處切磋切磋，比試完拳腳後，又趁機將山裡的優美景致欣賞了一遍。嘿嘿，本想晚上加個菜的，就順手在山裡攆個雞，趕個兔什麼的。哪知一不小心就忘記時間了。」

  那話說得是臉不紅、氣不喘的。連草稿都不打張口就來，看得敬雲侯那真正是目瞪口呆，心裡欽佩不已，這傢伙真是滿口謊言，沒一句真話，竟還能這麼沉著冷靜，也真是服了。不過，他怎麼就想到把這獵物扛回來好交差呢？

  自己和他整天呆在一起，他哪有時間去打獵啊？不由得想起在閒聊時他出去了一趟，大概就是那時吩咐下屬去準備的吧。不由得對他的籌謀佩服起來，這大概也是自己不如他的地方罷。

  果然，丁柔母女倆見著這些獵物，臉色緩和了許多，雖然還是假裝板著臉將他倆數落了一頓，但還是歡歡喜喜的去廚房收拾了一隻山雞和一隻野兔。山雞拿來燉了一鍋香噴噴的雞湯，野兔就拿來做紅燜了，油光可鑑、色澤鮮香。看起來就令人食慾大增。

  吃過晚飯，敬雲侯爺將自己和於雲天商量好的方案，告訴了丁柔母女。鑑於雲裳的胎兒不穩，而她的年紀又偏大了些。為了保險起見，由敬雲侯爺帶著於雲天的書信回京城面聖，等處理完侯府的事，一切都安定下來後。由於雲天護送他們母女倆回京。

  雲裳本想反對，但一想到目前自己的身體狀況，便也只能同意這個方案了，雖然有些依依不捨，但天明時，還是在村口那個老槐樹下看著自家夫君漸漸遠去的背影。

  果然，敬雲侯爺的回歸引起了朝堂上的震動。特別是敬雲侯將自己遇險的事一說，更是讓眾人對於二皇子和三皇子毫無好感，本就沒剩多少的名聲，這回是徹底低到底了。看來這倆位想要登上那個位子，簡直就是痴人說夢了。

  敬雲侯在朝堂上講述了自己獲救的經歷，懇請聖上讓自己將這位兩次救自己於危難之中的妾室扶正。這樣才不會委屈自己此時唯一的女兒。因為敬雲侯府的事情全京城裡的人都知道，眾人唯有同情，因而對於他的提議。眾臣紛紛附議，守成帝也樂得大方，大筆一揮「准奏」然後宣布退朝，放敬雲侯回府去處理家事。

  敬雲侯回到府中，將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僕們統統發賣，一個不留。然後又從人伢子手上買回幾十個新的奴僕，講明規矩讓他們各司其職後，便非常淡定的來到拘著老夫人的後院。

  而原先死氣沉沉地老夫人，一見到他頓時感到自己活過來了。大罵了大夫人的不知廉恥，又懊悔無比自己的老眼昏花，識人不清。最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懇請敬雲侯去聖上面前替她求請。

  在她說這些時，敬雲侯毫不作聲，冷冷地看著。待她說完後，便冷笑幾聲譏諷她道：「老夫人，誰給你這種痴心妄想，我會幫給我娘下毒、杖責我心愛女人、攆我唯一的親生女兒的仇人求請？」

  敬雲侯的話如晴天霹靂，震得她連連倒退好幾步，她臉色灰白，仿佛一瞬間老了十幾歲。最後嘶啞著嗓子問道：「是誰告訴你的？」敬雲侯沉吟半響，才黯然說道：「我娘被灌藥時，我就藏在旁邊的花叢中。」

  說完，遞給她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