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赴仇人之約
2024-06-11 12:19:18
作者: 東風識我
眾人用罷晚飯,鍾琉璃心裡掛著月止戈那邊,便與眾人道,「都散了吧。」
「少主!」眾人喊道。
鍾琉璃停住腳步,看向大家,「怎麼了?」
屈拓枝手裡抓著一個醬豬蹄子,翻眼瞅著鍾琉璃說,「你難道準備一個人去赴約?」
落安急忙上前說,「少主,讓我一起去吧。」
綰溪眉頭緊鎖,看著鍾琉璃欲言又止。
落緋煙依舊是那副懶散的姿態,但是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情並不怎麼好,連寰笙給她餵食物,她都懶得搭理了。
面對眾人擔憂的目光,鍾琉璃笑道,「看來大家都知道了,這樣也好,那過會兒就讓屈大哥和落安隨我一起去好了。」
「你非去不可?」落緋煙實在是忍不住咬牙問道,她不明白,大家明明都知道那狗皇帝就是當年滅門顏樓的劊子手,為什麼還要跟那種人合作!她若不是身受重傷,早就去手刃仇人了。
赤末炎感覺到落緋煙情緒的變化,轉頭看向她,她心底這麼多年的怨恨和痛苦,恐怕也唯有他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吧。
活著的人遠比死去的人要痛苦百倍,尤其是活著的人問心有愧的時候。
鍾琉璃深深地看著落緋煙,她不知道當年在落緋煙與顧西辭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許跟西辭的死有關。這是落緋煙心中的結,是她這五年來都邁不過去的坎,她知道落緋煙看似沒心沒肺,終日風流快活,實則她一直都活在悔恨和自責之中,若不是報仇的執念一直支撐著她,興許她早就在五年前就死了。
鍾琉璃嘆息一聲,終歸什麼也沒說,只轉身道,「一盞茶之後出發。」
「嘭——」落緋煙手邊的茶杯猛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宮主……」寰笙嚇得小臉發白,輕聲喚道。
落緋煙臉色陰沉,握扇的手掌泛起了青筋,睫毛下的雙眸紅光一閃而過。
屈拓枝扔掉已經啃得乾乾淨淨的豬蹄子,接過瘦鑼遞過來的帕子邊擦手邊說,「少主此舉的確冒險了一些,但是若不這麼做的,修兒體內的毒怎麼辦?我知道你心急復仇,可五年你都等過來了,再多等一兩個月又有何妨。」
落緋煙不言語,又聽綰溪勸說道,「少主已經不再是五年前的少主了,她做事知道分寸。且母親已經不在了,十二宮就只剩下我們幾人,若是連我們都不相信少主,又談何重振顏樓呢。」
綰溪等人說的話,鍾琉璃自然是不清楚,雖然知道落緋煙心裡膈應,但是為了修兒,為了顏樓剩下的弟子,她不能在這時候與奕欽互相殘殺。林輕茵臨走前的話點醒了鍾琉璃,她說得對,就算她與落緋煙等人不懼江湖和朝廷的同時追殺,但是顏樓各宮的其他弟子呢?修兒和憂兒他們呢?
鍾琉璃不能冒這個險。
「鍾姑娘?鍾姑娘你在想什麼?」阿秀伸手在鍾琉璃面前晃了晃,總算是拉回了鍾琉璃的注意力。
鍾琉璃問,「月止戈怎麼樣了?」
阿秀搖頭道,「還沒醒呢,不過鍾姑娘你放心吧,主人不會有事的,他這病看起來駭人,但是過幾天就好了。不過,奴婢聽說您今晚要出去赴約?」阿秀瞪著渴望的大眼睛盯著鍾琉璃說。
鍾琉璃進了屋子,聽了這話她看向阿秀,「你聽誰說的?」
阿秀心虛的眨了眨眼睛,手指亂揮,「那個,那個大家都這麼說。」
鍾琉璃看著阿秀搖了搖頭,這府里可真是藏不住半點消息啊,她從收到奕欽的邀請函到現在也不過才兩個時辰,沒想到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阿秀見鍾琉璃沒有說話,頓時有些著急的說,「鍾姑娘,你不會是看到了我家主人發病的樣子,所以被嚇到了,決定不要我家主人了吧?」
「胡說什麼呢!」阿碧從屋裡出來,冷臉叱責道。
阿秀脖子一縮,不滿的嘟囔說,「我這不是為主人擔心嗎,要是他醒來發現鍾姑娘不要他了,他還不得再次發病抓狂啊。」
鍾琉璃停住腳步,伸手朝著阿秀腦門敲了一下,無奈的說,「你腦子裡成天想些什麼啊,我既然已經決定跟月止戈在一起,又怎麼可能因為那點小事就不要他了,我今晚去赴約的事情你暫且不要在月止戈面前提起,免得他又胡思亂想了。」
阿秀摸著腦門,笑嘿嘿的說,「只要鍾姑娘不跟我家主人分開,您讓阿秀做什麼都行。」
阿碧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心裡卻也是有些擔心的,這會兒聽了鍾琉璃的話,一顆懸著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忙上前幫忙撩起帘子說,「主人這次發病的時間有些長,最早怕也是要等明日午時左右方能醒過來,到時候還麻煩鍾姑娘來看看。」
鍾琉璃應了聲,拐過拱門進了屋裡。
「你們先下去吧。」鍾琉璃走到月止戈床前,與兩人吩咐道。
「是。」阿碧與阿秀退了出去,並十分體貼的關了房門。
看著床上昏睡的月止戈,鍾琉璃忍不住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感覺到手心中的光滑,她不由輕笑道,「真不知道你這個人是什麼做的,別人生病的時候都會變得憔悴難看,為何我瞧你卻是依舊那麼好看呢。」
月止戈呼吸平穩,雙眼緊閉,若是他醒著聽到這話不知道該有多高興呢。
「我答應赴約,並非是對奕欽余情未了,我只是想給修兒他們再爭取一條生路,也給我們自己爭取一條生路。我這麼難得才遇見你,怎麼捨得這麼早就死了呢。你放心吧,辦完事我很快就會回來,也許你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我了……」鍾琉璃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會兒,直到外面響起了落安的聲音,她這才不舍的從月止戈臉上挪開視線。
「我走了。」鍾琉璃俯身在月止戈唇上親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
「吱呀——」
等在外面的兩人同時看向鍾琉璃。
屈拓枝抖了抖眉,「少主,能出發了?這天都黑了喲。」
「出發。」鍾琉璃話說完,掃了屈拓枝一眼,見他腰間別著一個大袋子,一股烤雞的香味從那袋子裡傳出來,不由嘴角抽出了一下,「再廢話,東西就別帶了。」
屈拓枝一把護住腰間的袋子,討好的笑道,「哎喲,少主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剛才說什麼了嗎?沒有啊,對吧落安,你沒聽見什麼吧?」
落安糾結的擰著眉,抬頭勸說道,「屈宮主,你少說兩句吧。」
屈拓枝表情一僵,擺手,「得,我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