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正式見面
2024-06-11 12:04:48
作者: 東風識我
客棧內燈火通明,小二趴在櫃檯前昏昏欲睡,聽到腳步聲,他猛地醒了過來。
「呀,客官您可回來了。」小二抹了把嘴角的口水,興奮地迎了過來。
鍾琉璃點頭,看了眼樓上,「雨家大小姐可離開了?」
「離開了離開了,不過跟雨大小姐一起走的公子讓小的帶句話給您。」
「什麼話?」
「那位公子說,讓客官您今晚好好歇息,明日他會派人來迎接您過去。」
鍾琉璃點頭,「我知道了,去給我打桶熱水來。」
「好嘞。」
燭光搖曳,不算寬敞的客房內霧氣瀰漫,將燭火渲染的越發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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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琉璃躺在灑滿了花瓣的浴桶內,眯著眼睛休憩。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
許久之後,桶內的水已經漸漸失去了熱氣,鍾琉璃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向窗外。
「下雨了……」
她嘆了一聲,起身間帶起一串水花。
奕欽果然不是什麼好人,那玉簪經了他的手,回來就斷了。鍾琉璃將碎片打賞給了小二,心裡卻將奕欽那人又恨了一分。
第二日
小雨還在下個不停,路上的行人也較昨日少了許多,街道兩邊的小攤稀稀落落,小攤主縮著脖子蹲在攤子後面躲雨。
自從知道鍾琉璃與雨芳菲相識之後,客棧上至掌柜,下至小二,都對她格外殷勤,得知今日鍾琉璃要去赴約,小二更是從後面拿出了一把油紙傘遞給鍾琉璃。
鍾琉璃扔給了他一些碎銀,算是將這把傘給買下了。
來接她的是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男子,說是叫玉西,生的倒也伶俐,就是說話有點呆呆的,總覺得不利落。
「鍾姑娘,您、您不坐馬車嗎?」玉西奇怪的問。
外面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一腳踩上去,更是泥水四濺,鞋子裙子准要濕一大片,這個鐘姑娘可真奇怪,不愛坐舒服乾淨的馬車,偏要徒步走過去。
「不坐了,走吧。」鍾琉璃撐開傘,率先走進了雨里。
玉西沒有辦法,只能讓車夫趕著車跟在後面,他將褲子塞進了靴子裡,又從馬車裡找了把傘出來,亦步亦趨的跟在鍾琉璃身後。
「姑娘,胭脂,我這兒有上好的胭脂,您要不要看看?」
「這位姑娘,看看我這布匹吧,江南上好的綢布,您看看!」
天色陰沉沉的,空氣中到處都是冷颼颼的涼意,小販們好不容易瞧見了一個步調散漫的女子,便不斷吆喝著,想要吸引這位女子的注意。
鍾琉璃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依舊慢悠悠的往前走,偶爾碰到有趣的玩意兒,她也會停下來,站在攤子前面細細翻看一番,但從頭到尾,都不見她買過一樣東西。
玉西歪著腦袋,打量著鍾琉璃,心裡只道,這個鐘姑娘長得可真好看,就像是廟裡供奉的仙女一樣,他以前還一直以為雨姑娘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沒想到鍾姑娘才是。
「你叫玉西?」
「啊?」玉西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問自己,立刻點頭,「嗯嗯,小的叫玉西,西面的『西』,是主子賜的名字。」話說著,還透出一股得意勁。
鍾琉璃手上正擺弄著一串檀木念珠,小販主熱情的給鍾琉璃介紹著這串念珠的來歷,從材質到加工,再到關於它的傳說,絮絮叨叨,說的跟真的一樣,有板有眼。
「多少錢?」
一聽這話,小販瞬間兩眼放光,他搓著手瞟了眼跟在鍾琉璃身後的馬車,咽了咽口水,擺出三個手指頭,「……三十兩!」
鍾琉璃點頭,將念珠扔給玉西,頭也不回,「送你了。」
玉西還沒來得及歡喜,就被小販主一臉諂媚的逼著掏出了三十兩銀子!
三十兩啊!
玉西心疼的都要哭了,他每個月的月錢也才十兩。買這個破東西居然一下子就花光了他三個月的月錢,天知道他要這個念珠做什麼,他又不當和尚!
氣憤心痛之餘,玉西又不敢埋怨,雖然恨死了這串破念珠,但也不舍就這樣扔掉,畢竟花了他三個月的月錢啊。糾結無奈之下,只能將這念珠小心的套在手腕上,安慰自己就算是破財消災了。
兩人又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終於到了。
鍾琉璃看了眼高大朱紅的大門,搖頭唏噓,可真大氣。
「吱呀——」
朱紅色大門徐徐打開,玉鈞珩帶著一群人從裡面迎了出來。
「你來啦。」玉鈞珩看著站在雨傘下的鐘琉璃,似乎也不意外。
鍾琉璃點頭,上了台階,「你何必親自來迎。」
「規矩總是不能廢的。」玉鈞珩固執說道。
鍾琉璃點頭,也不與他爭辯。
這棟宅子雖然很大,但看得出玉鈞珩並不時常住在這裡,由著管家在前面帶路,玉鈞珩陪著鍾琉璃,再加上身後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大廳走去。
「你們現在這裡候著,稍後我有事要宣布。」玉鈞珩朝那群人吩咐道。
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雖然年齡性別都不相同,但全都錦衣華服,穿金戴銀,顯然都是極為富貴之人。
玉鈞珩吩咐大弟子玉航在書房門口候著,便與鍾琉璃進了屋子。
他的臉色並不好,每走幾步甚至都要迅速喘息幾聲,一走進書房,他就栽倒在椅子上,劇烈的喘息起來。
鍾琉璃忙將自己的真氣輸傳到他身體裡,有了真氣的平衡,他總算呼吸順暢了許多。
「怎麼病的這麼嚴重?」
鍾琉璃無奈收回手掌,為他倒了杯熱水。
玉鈞珩聞言,卻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拍著身邊的位置,「過來坐著。」
鍾琉璃坐了過去,與玉鈞珩面對面。
「她知道嗎?」
這個她,自然是指雨芳菲。
玉鈞珩點頭,隨即又笑著聳了聳肩,露出無奈的模樣來,「她知道,但是她並不知道我這病,到底有多嚴重。」
鍾琉璃斜了他一眼,「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沒有了,我這病拖拖拉拉也五年了,其實我早就該死了,只是誰讓你一直不出現,沒辦法,我就只能繼續熬著唄。」
明明是在討論他的生死,當事人卻表現的比任何人都坦蕩無畏,好像現在討論的話題是他昨晚吃了些什麼,可還合胃口一樣。
五年前啊。
鍾琉璃心中一片酸澀,她怎麼可以以為玉鈞珩真的有那般通天的本事在那場劫難中完好無損的隱匿下來呢。
他的身體一直都不好,所以沒有辦法去練習顏樓的魅影心訣,即使他也很努力,即使他也天賦過人。
可是一如娘親所說,有些人,上天不允許他太過完美,因為太過完美,連老天爺,也是會妒忌的。
「可知道是誰傷的你?」鍾琉璃問他。
玉鈞珩點頭,看著屋外綿綿不斷的細雨,他的目光變得憂傷而沉重。
「當初得知樓中滅門慘禍之時,我正在陶辛鎮,消息方才傳到我手中,便突然出現了一批黑衣人,那些人武功路數很奇怪,像是柔和了百家之長胡亂拼湊而成一樣,但他們的招式更加陰狠兇殘,隨行的二十幾個弟子,幾乎全部喪命。
幸好我對陶辛鎮格外熟悉,慌亂之下便在剩下的三個弟子掩護下逃了出來,本以為出了陶辛鎮情況會好一些,沒想到事情遠比我想的要更加嚴重,那些曾經名不見經傳的小門小派,像是收到了什麼指令一般,居然突然就凝聚了起來,四處集結著追查我的下落。
在一次的打鬥中我受了傷,滾到了山崖下撿回了一條命。是芳菲找到了我,並動用了雨家的勢力將我接回了金靈。大夫說,我的腦子,撞傷了,裡面堆滿了血塊。」
玉鈞珩指著自己的腦袋,渾不在意繼續說道,「他說我最多活不過兩年,可是你看,我硬是熬過了五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