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花樓鬧事
2024-06-11 12:02:34
作者: 東風識我
「敢問姑娘從何處來,如今又為何在我們花樓門口,莫不是姑娘來我們『山抹微雲』尋人的?」牡丹掩口嬉笑問道。
聞言,鍾琉璃收回思緒,看向面前的女子,勾唇笑了笑,「嗯,的確是來找人的,讓你們管事的出來。」
牡丹一甩帕子,撒嬌嘟嘴道,「這可不行,弗宜姐姐最討厭別人打擾她賺錢了,要不姑娘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家去吧。」
鍾琉璃也不惱,只盯著牡丹的眼睛緩緩說道,「我不喜歡麻煩,讓你們管事出來。」
牡丹臉上的笑容散去,雙目變得渙散,她木訥的點頭,喃喃道,「……好」轉身進了閣樓里。
弗宜是「山抹微雲」的管事,通俗的說就是「老鴇」,但是弗宜很反感這個稱呼,她明令禁止樓里的姑娘不許喊她「媽媽」,她還年輕,不過二十幾歲,所以頂多也只能接受「姐姐」這個稱呼。
今晚的山抹微雲依舊是鶯聲燕語,推杯換盞,可越是繁華之下,越是荼糜不堪。
「嗤,不過是個窮酸秀才,真當我樓里的姑娘都是杜十娘不成!肚子裡就這點花花腸子還妄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簡直是臭不要臉。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我呸,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氣死老娘了,媽的,來人,給我將這傢伙給扔江里餵魚!」
弗宜怒氣沖沖的罵了一通,隨即皓腕一抬,便見兩個男子拖著地上不著一縷的男子出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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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煩的掃了眼還在床上哭哭啼啼的女子,弗宜沒由來的火冒三丈,指著對方便罵道,「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娘本來還想著你好歹是個雛,沒準就能賣個好價錢。沒想到你卻蠢得跟頭豬一樣,人家三言兩語你就相信了,現在好了,知道被騙了,你能哭,你倒是把那層膜給老娘哭回來啊!」
「哇——」
本來還是啜泣的女子頓時猶如泄了閘的大壩,瞬間崩潰,眼淚嘩嘩直流。
「弗宜姐姐」
「叫死啊叫!沒看到老娘正忙著啊!」弗宜火氣沖沖的朝身後罵道,但當她看到牡丹的時候,臉色一變。
「除了牡丹,都給老娘滾出去。」弗宜盯著對方,微眯雙睫,眸中幽光一閃。
雖不懂弗宜突然說這話的用意,但大家知道此刻越是遠離這頭「母獅子」,自己才會越安全,因而只一眨眼功夫,屋裡的人就消失了蹤跡。
弗宜渾身的神經高度緊繃,她一步一步靠近了牡丹,突然目光一寒,袖口伸出一柄匕首橫在了牡丹脖頸,「你是誰!」她冷聲質問。
牡丹仿若未覺,喃喃道,「樓外有人求見。」
「什麼人?」弗宜問。
牡丹悠悠的轉過頭看了眼弗宜,雙目一翻,竟是昏倒在地。
「草!」
弗宜罵了句髒話,飛快出了房門。
正在鍾琉璃考慮要不要直接進入「山抹微雲」的時候,突然聽見耳邊一道破風響聲傳來,她側身躲過的當口接下了那東西,竟是一柄飛刀。
「你是何人,好大的膽子敢在老娘的地盤撒野!」弗宜大喝一聲,竟是直接從二樓飛了下來。
而那枚擲向鍾琉璃的小刀,便是她扔過來的。
鍾琉璃並不認識宮主以下的弟子,所以她從未見過弗宜,自然,弗宜更不曾有資格見到鍾琉璃。
弗宜打量著眼前鬧事的女子,心中的警惕不由又多了一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在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渾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動起來,忌憚和畏懼油然而生,仿佛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鍾琉璃看著手中接下的飛刀,便見刀身長三寸七分,刀身輕薄,靠近刀柄的位置雕刻了「弗宜」兩個小篆字體。
「……弗、宜?」
鍾琉璃裸色的雙唇微抿,似笑非笑的喃喃一句。
弗宜直覺後脊一涼,頭皮發麻。
她突然有一種預感,自己絕對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而且,她貌似知道了什麼。
「你究竟是什麼人?」弗宜硬著頭皮又問了一聲,心裡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打算,大不了她就跟這個女人同歸於盡。
刀光一閃,不等弗宜閃躲,那柄飛刀便飛入了她身後的樹幹上,入木三寸有餘!
半晌,耳朵傳來一絲細細的疼痛,弗宜伸手一摸,指尖一片血紅。
「跟我來。」鍾琉璃說道。
弗宜看著手指上的血跡,表情有些驚愕,她張了張嘴,眼珠子瞪得渾圓。
「……弗宜姐姐」
樓上的姑娘們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除了驚訝之餘更是擔心。
弗宜回過神來,狠狠瞪了眼樓上,咬牙道,「都給老娘滾回去接客,少跟著瞎逼逼。」
「落緋煙在哪裡?」
鍾琉璃走到一處胡同里,開門見山問道。
弗宜聞言陡然面色如灰,心跳如雷,腦中只想著,草,她居然連這個都知道了!
「說!」
鍾琉璃一聲低喝,在這喝聲中的決斷冷厲讓弗宜嚇的心口一緊。
「我不知道!」
弗宜咬牙矢口否認。
鍾琉璃透徹的目光緊緊盯著弗宜,像是將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儘管已經緊張的腦門出汗,可弗宜也不甘示弱的回視著鍾琉璃,目光中滿是毫不怕死的倔強。
「……呵」
鍾琉璃驀地笑了一聲,像是初春湖面上融化的第一片冰塊,剎那間整個世界都開始大地回春,萬物復甦。
弗宜暈乎乎的想著,這女人長得怎麼比宮主還要好看,難不成是妖孽幻化而成!
「拿著。」
「什麼?」弗宜條件反射的接過鍾琉璃扔過來的東西,只覺掌心一片清涼,借著月光,她看清了手中的東西,頓時臉色驚變,腳步一虛。
她快速看了眼鍾琉璃,從懷裡拿出一顆夜明珠來,當再次看清楚掌心令牌的模樣後,弗宜腦子「轟隆」一聲,一片空白。
鍾琉璃道,「現在可以告訴我鍾琉璃在哪裡了嗎?」
不知何時,弗宜已經熱淚盈眶,她咬著唇,猛的單膝跪地,哽咽道,「午馬宮弟子弗宜見過少主!」
話說著,眼淚就止不住流了下來,因為激動,身體止不住顫抖起來。
鍾琉璃眼眶也是一熱,偏過頭道,「起來吧。」
弗宜抹了把眼淚站起身來,心中的震驚久久無法平復,只覺得眼前的這一切就像似一場朦朦朧朧的夢境一樣。
她壓下心底的疑問,恭敬應道,「回稟少主,宮主三日前已飛鴿傳書說今日就能到達江城,只是宮主她神龍見尾不見首,所以至今未曾露面,屬下也無法知道宮主現在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