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了結

  「侯爺，選一個吧。」

  清雲的聲音滿是不懷好意，似乎只等顧珩一句話，她就會手起刀落，將兩人中的一人殺死。

  柳恬兒是顧珩的義妹，清雲以此要挾無可厚非，可自己算什麼？為什麼要拿她做籌碼？阮素卿很是不解。

  可無奈她嘴巴被堵著，只能「唔唔」的表示不滿。

  清雲拿下她們兩人嘴中的布團，看著阮素卿道：「阮姑娘很疑惑是不是？」不等阮素卿回答，她直接朝後道：「帶上來！」

  迎著阮素卿不解的視線，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走上城樓。阮素卿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來人：「小環？！」

  自宮中驟變以來，阮素卿根本無瑕察覺旁人，她只當小環和周氏一道兒被看管在偏殿，卻不曾想會在這裡看見她，而且對方還是一副全然陌生的表情。

  「小姐。」小環冷漠地喚了她一聲，不復往日的乖巧和溫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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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環你這是......？」

  阮素卿想要問個清楚，可清雲卻直接打斷了她，朝樓下的顧珩道：「顧侯，想必有件事情您還不知道吧......」

  她揮了揮手，立刻有人將阮素卿推了出來，清雲一把掐住阮素卿的下巴，讓她迫不得已面朝著顧珩。

  隔著如此遠的距離，阮素卿依舊能感受到顧珩灼熱的視線。

  「阮姑娘就沒什麼話和侯爺說？」清雲似乎意有所指。

  阮素卿動了動被掐得生疼的脖子：「......你想讓我說什麼？」特意把她帶到這裡，總不能是讓她朝顧珩喊救命的吧。

  「哦？事到如今，阮姑娘——」清雲頓了頓，語氣裡帶著異樣，「不，不對。」

  看著清雲的臉，阮素卿突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我該叫你——」清雲一字一頓，似乎阮素卿驚恐的表情很好地取悅了她。

  「沈——小——姐——」

  「不是嗎？」

  ！

  阮素卿眼眸驟然緊縮，她甚至懷疑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然而清雲接下來的話卻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

  「堂堂靖國公府的嫡女，如今卻借著別人的身份苟活，」清雲嗤笑一聲，「沈姑娘倒是不覺得委屈。」

  「你......」阮素卿慌亂地別開頭看向樓下的顧珩，發覺他似乎也呆住了。

  「你休要胡言亂語！」

  「什麼沈姑娘，什麼苟活！」阮素卿強作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清雲也朝顧珩看了一眼，繼而看向小環，後者也上前一步，看著阮素卿。

  「小姐......」小環語氣複雜，「你騙得小環好苦啊......」

  「小環你胡說什麼？」阮素卿搖頭，「我聽不懂你的話！」

  「是嗎？」小環啞聲道，「可為什麼自從小姐你兩年前醒來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為什麼你的口味，喜好，習慣都變了？」小環一一指出阮素卿的異常，聽得阮素卿心驚膽戰。

  一開始她初來阮家，的確有意遮擋一二，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加之小環大大咧咧的性子，她也逐漸不再刻意遮掩，卻不曾想終究是被小環品出了異樣。

  「我都聽見了......」小環的眼睛逐漸泛紅，「你和少爺那日.......少爺叫你阿婧......」

  一個稱呼的確代表不了什麼，可當這消息被桓章王的人得知，順藤摸瓜下來自然能查出不少事情。阮素卿想過或許有一天會暴露身份，可卻萬萬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情景。

  清雲看見阮素卿無力反駁的樣子，又看了看遠處的顧珩，得意道：「靖國公倒是狠得下心，為了護著你，寧可把你送到蘇州。」

  「只可惜這人算不如天算啊......」

  聽見清雲的話，阮素卿苦笑一聲，常人不會平白無故想到借屍還魂之說，他們只當是爹娘玩的把戲，為了讓她遠離這傷心之地。

  左右身份已經暴露，阮素卿也不願再多說什麼，她撇著頭努力忽略掉城樓外的那道目光。

  那道來自顧珩的目光。

  「一個是義妹，一個是未婚妻......」清雲見狀也步入正題，「顧小侯爺選一個吧。」

  「珩哥哥她不是的！」方才所發生的一切柳恬兒也自然都聽到了，她慌亂地尖叫道，「沈姐姐已經死了，她不是，她絕對不是——」

  原本她以為，除掉了沈瓊櫻，顧珩早晚會是自己的，可兩年過去了她依舊只是妹妹；阮素卿的突然出現讓她察覺到危險，尤其是感受到顧珩的異樣，柳恬兒更是如臨大敵。

  可再怎麼樣她的心裡還是有著些許的慶幸，畢竟誰也爭不過死人。可如今卻告訴她，阮素卿就是沈瓊櫻.......

  這無疑等同於朝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你不是——你不是——」柳恬兒驚聲尖叫地否認著，可臉上的表情卻將她的心虛和恐懼暴露無疑。

  「我不是？」阮素卿也被激怒，她看著柳恬兒，「我不是......難不成你是？」

  事已至此，阮素卿也不再否認，「顧珩！」她不再躲避顧珩的目光，堅定地看著他，「你怕是不知，你的這位好『義妹』對你到底藏了什麼樣的心思吧！」

  「暗戀義兄，挑撥離間，買兇殺人......」

  她突然扭頭，看向一邊同樣驚呆了的顧母：「還有你——」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包括她做的一切，你都知道，也默認了對不對？」

  「還有她和桓章王父子勾結一事——」

  「我沒有......」顧母無力地反駁，可卻聲音微弱，儼然一派心虛的模樣。

  阮素卿冷笑一聲，朝著城外的千軍萬馬大喊：「晉王造反乃是陷害！」

  「桓章王府狼子野心！」

  「太后已死——」

  說完，她看了也不看顧珩，翻身跳下城樓。

  「婧婧——」

  衣袂翻飛之間，她聽見了顧珩撕心裂肺的叫喊。

  阮素卿的嘴角勾出一抹釋然的笑，接著緩緩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