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誤解
2024-06-11 11:37:12
作者: 明眸善睞
榮靜郡主看也不看顧母和柳恬兒難看的臉色,只是拉著阮素卿語氣親熱道:「好孩子,這些天也不見你到我們家坐坐?」
阮素卿一見到母親,自然是喜出望外,說出的話也較之前面顯得更為發自肺腑:「前些日子......忙了些,若是郡主您不嫌煩,我定要天天去府上叨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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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嫌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榮靜郡主看著阮素卿目光無比的慈愛,如果不是兩人的稱呼還停留在郡主與後輩上,只怕說這是親母女也不違和。
顧母一向被人追捧慣了,見這兩個人如此忽視自己,心裡早已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榮靜郡主這兩年來總是當眾給她難看,她也不怎麼想和其再起爭執,便想著從阮素卿的身上找回面子。
「說了這么半天,這到底是誰家的姑娘?這麼討人喜歡?」顧母打量著阮素卿,「這柔柔弱弱的模樣氣派,倒是和......」她看了眼榮靜郡主,「倒是不一樣......」
顧母雖然沒有明說,可知曉內情的人瞬間便懂了,這分明是在說阮素卿和沈瓊櫻並不相似,怎麼就得了榮靜郡主青眼相看。
「你想說誰?」榮靜郡主冷笑一聲,女兒的死是她一輩子的痛,這個逆鱗誰碰了都得付出代價!
「你們家養了個沒名沒分的『義女』,就不興別人家光明正大認個閨女?!」
「母親!」眼看著氣氛越來越緊張,顧珩上前打斷了母親想要反擊的話,他面含歉意和尊敬地朝榮靜郡主和靖國公躬身行了一禮,榮靜郡主冷哼一聲,卻是別過頭不願受他的禮。
「時間不早了,母親,我們回去吧。」顧珩眼神失落地朝顧母說道,眼神卻看似不經意地看了眼阮素卿,他有太多的話想和這個姑娘說,想問問她的傷怎麼樣了,想問問她這幾日過得如何,可有受委屈,然而此情此景,只有裝作不熟悉才是最好的選擇。
顧珩的插入的確打斷了一場眼看著便要起來的爭執,顧母不願看兒子在沈家夫婦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榮靜郡主也不想和這個曾經稱讚有加的好女婿再有接觸,雙方就此作罷。
只是柳恬兒隨顧家母子離開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正好看見阮素卿盯著自己的眼神。
見自己回頭,阮素卿溫柔的笑了笑,可就是這看似無恙的笑容,卻硬生生讓柳恬兒打了個寒顫......
見那討人厭的三人終於走了,榮靜郡主舒了口氣。
雖然每次和他們爭執,都是自己占了上風,可到底是次次在揭傷疤,她心裡的痛苦卻並沒有得到本分緩解。
想到這兒,她看向阮素卿,眼神依舊熱情:「好姑娘,我剛剛說得也是真話,我和國公爺也是真心想認你做個閨女。」
「我曉得,能得您和國公爺的青眼,這是素卿的福分。」阮素卿的心裡五味雜陳,這難道就是親人間的血脈相連嗎?哪怕已經是面目全非,可依舊冥冥之中想去靠近彼此。
認義女一事顯然不是件小事,需要與阮家夫婦商量後從長計議,眼下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不適合再多說,靖國公夫婦和紀嚴也打了招呼後便先行離開了,德陽長公主年事已高,大典一結束便先去尋了一處寢宮傳太醫去看看。
出於禮貌,阮素卿也不能直接就這麼回了阮家,總是要和長公主打聲招呼的,因此便和紀嚴一道往那邊走著。
想起剛剛的場面,父親與母親都站在自己身邊,哪怕是面對柳恬兒和顧母時的煩躁和恨意都因此被衝散了不少。
阮素卿正暗自喜悅著,卻聽見一旁的紀嚴開了口:
「你很討厭顧家?」
他的語氣帶著絲不易察覺的微妙,阮素卿這才意識到,自柳恬兒主動尋過來後,紀嚴竟然一言不發直至方才。
「還好......」阮素卿知道他心思敏銳,也不想糊弄他,「榮靜郡主與顧家多有齟齬。」換句話說,她作為榮靜郡主夫婦即將公開承認的義女,自然是要和父母厭惡的人劃清界限的。
「大人......覺得素卿做得不好?」阮素卿猶豫著還是問了出聲。她知道自己掩飾得再好,也逃不過紀嚴的眼睛,尤其是面對柳恬兒,她幾次都快抑制不住心中的戾氣。
紀嚴靜默了一瞬,「以後......莫要那樣笑了。」明明不開心,卻偏偏要笑的燦爛;明明不喜歡對方,卻硬生生要故作親熱,他不想讓她這麼累。
本是一句真心的話,可在阮素卿的耳朵里卻變了味道。
「大人的意思是......都是素卿咄咄逼人了?」阮素卿誤會了紀嚴話里的意思,「是素卿在欺負柳姑娘,柳姑娘很無辜很可憐對不對?!」說到最後,阮素卿的聲音已經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兩個聲調。
紀嚴的這番言論聽起來實在是太熟悉了,她曾從顧珩那裡聽過,從易風那裡聽過,從不少偏心柳恬兒的人嘴裡聽過。他們總是覺得柳恬兒寄人籬下孤苦無依,而她總是仗勢欺人惡貫滿盈!
接下來紀嚴是不是就要替柳恬兒說好話,開始幫她指責自己了?!
可明明是自己先認識他的!他才見了柳恬兒一面!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委屈瞬間襲遍了阮素卿的全身,將她從頭到腳包裹起來,以至於她完全沒有注意到紀嚴因不解和疑惑而蹙起的眉頭。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是覺得你不該那樣......」那樣偽裝著隱藏著真實的自己,他見過她真心笑起來的模樣,比今日要美上百倍不止。
「那我應該怎麼樣?!」阮素卿不想聽見紀嚴再說出任何「維護」柳恬兒的話,她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小意迎合?阿諛奉承?」
「就算她打我右臉,我也該笑著把左臉湊上去?」
「就算她屢次暗害於我,我也該寬容大度地對這個『好妹妹』感恩戴德?!」阮素卿的情緒有些失控,她甚至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透露出了哪些致命的信息。
「她暗害於你?」紀嚴頓時嚴肅起來,他抓著阮素卿的手腕認真地問道,「何時的事?」
「與你何干!」阮素卿卻早已不想和他糾纏下去,只是撂下一句這話便推開了他,逕自啜泣著跑開了。
只留紀嚴一人在原地沉思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