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替罪
2024-06-11 11:37:06
作者: 明眸善睞
「陛下!」被嘉明帝的表情給嚇到了,韋貴妃連忙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嘉明帝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大師!究竟是哪個?」嘉明帝終於轉頭看向了韋貴妃的方向,然而那眼底的戒備和警惕卻叫韋貴妃覺得心涼和害怕。
「還是......兩個都是?」嘉明帝本就將不斷做大的韋家視為一塊兒心病,如今這「杜鵑啼血」的天兆更是加重了他的猜疑。
如果說以前對韋家和韋貴妃還有幾分舊情,那現在便是恨不得斬草除根了。
「陛下!」韋達敬突然站了出來,躬身道,「老臣有一事稟報!」
紀嚴嘴角勾起一抹笑,看來這韋達敬是個狠人,預備著棄卒保帥了。
上次茗香閣一事也是如此,可這韋家到底還有多少人能叫他這麼一次次地棄下去呢?
「猜猜看,這次是誰?」他突然湊近了阮素卿,悄聲問道。
阮素卿一愣,接著也頗為心有靈犀地懂了他的意思。
「二皇子乃是皇儲......」她嘲諷地看了眼韋貴妃的方向,「也是他們最大的依仗。」
誰會是替罪羊不言而喻。
兩人這般喃喃私語的樣子並沒有引起別人注意,除了一直注意著阮素卿的顧珩。
他緩緩收回了目光,強迫自己不要再看向那邊。
紀嚴的眼底染上了一絲得意的笑。
嘉明帝不悅地看向自己的這位老丈人,「韋卿有什麼事兒一會兒再說。」竟是連半分情面都不給了。
韋達敬袖中的手陡然收緊,他看了一眼韋蘭珠,眼底滿是破釜沉舟的決絕。
韋蘭珠看不懂父親的意思,可心中卻閃現幾分不好的預感。
「爹......」
「今日之事皆因小女起了歪心所致,與天兆無關!」韋達敬突然跪在地上,額頭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嘭嘭」的聲音讓每個人都倍感心驚。
然而最心驚的莫過於韋蘭珠。
「爹!」她頓時就慌了,尖叫道,「你在胡說什麼?我才沒有!」
「陛下......」韋達敬抬起頭並沒有理會女兒,頭上已經滲出了鮮血,「老臣教導無方,才讓小女如此的無法無天,竟然起了陷害的歪心思!」
「老臣本想掩蓋此事,卻沒想到鬧出這麼大的亂子,請陛下治罪!」
「到底是怎麼回事?」嘉明帝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韋達敬你給朕說清楚!」
「是......」韋達敬看也不看韋蘭珠,只是將一出精心設計的,害人不成反被害的戲碼娓娓道來。
原來今日這所有的異象皆是韋蘭珠設計的,為的就是讓阮素卿變成這所謂的「亡國妖女」。她假借韋達敬的名號派人和欽天監的監正傳了話,讓他在大典開始之前故意說天有異象,為後面的說法埋下伏筆。
御花園中的杜鵑花枯死也是因為買通了小太監撒藥的緣故。
至於這杜鵑啼血......京城裡多有善於雜耍馬戲之人,韋蘭珠特意買通了一個善於馴鳥的人,又試圖將能吸引鳥群的藥粉帶在身上,只等找個機會散在阮素卿身上。
只等大典一開始便可憑藉此三條將阮素卿打成妖女!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韋蘭珠做夢也沒有料到,這次阮素卿竟然是隨著德陽長公主一起來的,還和德陽長公主站在了一起,這樣一來等瘋鳥襲擊時必然也會攻擊長公主。
如果將德陽長公主牽扯進來那此事定然會變了興致,雲衲方丈可是親口說過,德陽長公主乃是福澤深厚之人。韋蘭珠只得作罷。
而韋達敬見女兒沒有對阮素卿下手便也放了心,預備著回家再訓斥她。
只是......想必是韋蘭珠放在身上的藥包不小心裂開了口,藥粉因此灑了出來故而讓她和韋貴妃遭了殃。
「都是老臣教女無方,請陛下恕罪!」韋達敬哭了出來,滿是悔恨和痛心,「都是小女胡鬧,才惹得這麼大的亂子!」
「爹——」事已至此韋蘭珠怎麼不明白父親的打算?明明這一切都是父親和姐姐商量出來的計謀,她只是做個配合罷了,他怎麼能都推到自己頭上?!
「陛下這一切都是——」韋蘭珠剛要說出真相,一旁的韋貴妃卻突然拉著她跪了下去。
「陛下,都是臣妾的錯,長姐如母,臣妾沒有教導好妹妹!」韋貴妃一面認罪一面在韋蘭珠身側,用只能她們兩人聽見的聲音道,「你想清楚了,拖我們下水對你有什麼好處?」
只有韋家安全,她們才能安然無恙。
而二皇子已經不是唯一的皇嗣了,此時又決不能再多一個背了罪名的母親,如今之計只能讓韋蘭珠一人抗下所有。
「放心,我和父親會幫你的!」
韋蘭珠不是個傻子,哪怕她向來張揚跋扈,可大家族的女兒終究還是有些腦子的,韋貴妃的話讓她也清醒了幾分,她不再試圖辯解,只是心如死灰地看了一眼親爹和親姐姐,見這兩人都在盯著自己,她 地閉了閉眼睛。
「是臣女乾的,」韋蘭珠睜開眼,「臣女記恨阮素卿上次狀告臣女,害得我在人前丟了臉面。」
「故而臣女想借陛下之手除了她。」韋蘭珠跪在地上哭得狼狽,被親爹和親姐姐推出來頂罪,其中的百般滋味只有她自己明白。
韋達敬暗自鬆了口氣。
「陛下,小女尚且年幼,還望陛下......恕罪。」韋達敬知道,一旦這亡國妖女的說法被破,那韋蘭珠倒不至於丟了性命。
可......在佛骨入寺的大典上動手腳,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嘉明帝此刻也冷靜了不少,「哦?」
他看了眼一臉不甘的韋蘭珠和緊張的韋貴妃,並沒有完全信了韋達敬的說法。
「那得念大師呢?」他問道,「難道也是這韋蘭珠買通了?」說到最後,已然帶著明顯的質問語氣。
得念微微一笑,絲毫不害怕。
「陛下,貧僧所說也是實情。」
「師父圓寂前的確留下了一句『蘭艾同焚』。」他垂眸,語氣平和無波,「或許是作示警之用,只是貧僧見到這『異象』會錯意了罷。」
局勢瞬間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