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進宮

  無論是顧珩那邊還是東廠的動靜，阮素卿皆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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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藥的事情尚未弄明白背後主使，眼下茗香閣的事情又叫她百思不得其解。好在她昨日長了個心眼兒，手中握了一件很可能影響案件進度的證物。

  交給誰都不放心，阮素卿想了想還是得聯繫紀嚴。然而還沒等她有所行動，宮裡卻派人到了阮家，說是太后召見。

  這下可把一家人都給驚著了。饒是周氏在來京城前已經准好了生活大變的準備，可做夢也想不到剛來京城一個月不到，她就能進宮見到太后。

  去往宮裡的路上，周氏一言不發地坐著，阮素卿看出了她的忐忑。

  「嬸嬸莫要緊張，想來也不是什麼壞事。」

  阮素卿猜著只怕是因為近來阮家被卷進了太多案子裡，太后這麼做一來是為了從她們這裡了解一二，畢竟她和周氏都是女眷，衙門的人上門詢問也的確麻煩；二來也是為了安撫，以示皇家的關心。

  周氏聽完有些赫然，自己一個做長輩的居然還要侄女安慰，可看著阮素卿一派氣定神閒的樣子，她的確感覺自己放鬆了些。

  阮素卿掀起車簾，看著近在咫尺的宮門，心裡不免有些激動。前世她曾多次出入皇宮，對宮裡的一切都很熟悉，故地重遊總是叫人感慨萬分。

  有太后身邊的大太監鄭傑跟著，宮門的守衛也只是簡單查探了一番就放她們進去了。馬車一路向西北直奔太后所居的長明宮。

  周氏還是太緊張了，下馬車的時候險些被衣角絆翻，鄭傑見狀笑了一聲，周氏更是臊紅了臉，阮素卿趕緊扶著她，對鄭傑笑著解釋了一句：「初見天家威嚴，難免忐忑，讓公公見笑了。」

  鄭傑見阮素卿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樣子倒是頗為讚許地挑了挑眉，這大大小小的官家小姐們他也見了不少，第一次進宮就這麼淡若自如的還是頭一個。

  口袋裡還有傳旨時阮家人給的紅包，鄭傑自然不會為難她們。他瞧了眼低著頭的周氏，將目光放在了阮素卿身上：「夫人和小姐不必擔心，太后召見乃是福分吶。」

  鄭傑也是個人精，沒有多透露什麼，可這一句話就等於給她們吃了定心丸。阮素卿心道果然，只怕這回是為了兩起案子的事情，並非是阮家出了什麼岔子。

  阮素卿和周氏跟著一路進了長明宮，鄭傑便去回稟太后了，宮女們領著她們來到大堂，給她們每人上了杯熱騰騰的姜蜜水。

  坐在太后宮中，又有他人站在一旁，周氏和阮素卿並沒有過多交談，皆是正襟危坐著，等著太后的鳳駕。

  然而太后還沒到，反倒是等來了一個前世的熟人——昭文公主。

  前世阮素卿與昭文公主雖稱不上閨中密友，可也算是走得近。這昭文公主的生母本是先帝身邊的一個宮女，先帝當年醉了酒才臨幸了她，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可宮中多傳言是昭文的生母有意爬上了先帝的床，因此先帝事後也只是封了她一個小小的采女後就不再理會。

  明面上成了皇帝的女人，可實則堪比進了冷宮，這宮女的日子自然是不好過，幸好她發現自己懷了身孕，拼著一口氣跑到當年的太后面前說了這事兒。先帝子嗣單薄，先太后聽了自然是喜出望外，叫人仔細伺候著不得怠慢。

  然而這宮女的運氣著實不佳，十月懷胎生下的是個女嬰，先太后只是叫人抱來看了一眼，就也不再管了。

  昭文母女就這麼遭人白眼地活了十幾年，明明是皇帝的女兒，卻過得連寵妃身邊的宮女都不如。要不是阮素卿前世撞見她遭人欺負，把這事兒捅到了嘉明帝那裡，只怕這昭文到如今都沒有出頭之日。

  昭文的生母這些年身子早就被糟蹋得不行了，日子剛好了沒多久就沒了，嘉明帝見這妹妹著實可憐，就給她賜了個封號「昭文」，太后也念她年紀小又過得苦，時不時地會召見她，昭文的日子這才好轉起來。

  照理說前世沈瓊櫻和昭文該成朋友的，可無奈昭文這些年被欺負得成了個軟糯怯弱的性子，和沈瓊櫻實在是說不到一起去，說得不好聽了就是有些爛泥扶不上牆。然而昭文一直記掛著她的恩情，每次她進宮都會特意跑過來和她打招呼，兩人的關係也就這麼維持著，稱不上親密卻也是不錯的朋友。

  看見昭文，阮素卿的心裡也是感慨萬千，她站起身來朝著對方行了一禮：「素卿見過公主。」

  兩年未見，昭文的模樣看著成熟了不少，當初那股子膽怯軟弱的氣質也淡了許多，只是瞧著依舊脾氣溫和，少了些天家人的氣勢。

  據說昭文的生母長相平平，昭文長得肖其母，面容只能稱得上清秀，好在太后年紀大了，目前又沒有幾個孫子孫女，也就只有昭文讓她瞧著順眼，憑藉這些，昭文倒是過得不算糟。

  昭文柔和地笑著讓她們起了身，正在這時太后也過來了，看見昭文笑道：「怎麼今兒不去寢宮請安，倒是來了這兒？」

  她的目光掃過底下站著的阮素卿和周氏，在阮素卿的身上停了停。

  「可是來替哀家招呼客人的？」

  昭文有些害羞地應道：「聽說您這兒來了客，便想著過來看看。

  太后知道昭文一向懂事，便慈愛地笑了笑，接著看向阮素卿：「是阮家的姑娘？抬起頭讓哀家看看。」

  「是。」阮素卿應聲緩緩抬起頭，姿態落落大方，毫不怯懦地和太后的目光對上了。

  太后的眼神閃了閃，仔細打量著阮素卿的面容，半晌讚許了一聲道：「真是個俊俏的丫頭。」

  她笑著朝阮素卿招了招手，示意阮素卿再走近些：「都說這江南水土養人，哀家還道是胡說......」

  「如今看來確是有道理。」

  「太后謬讚了。」阮素卿故作羞澀地低下了頭，舉止文雅而得體，周身的氣質竟是將一旁的昭文公主也比了下去。

  太后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光亮，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將阮素卿問懵了。

  「這麼好的姑娘，可有許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