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跟蹤

  「小環，你一會兒快去這裡找人。」阮素卿低聲將紀嚴如今租住的院子的地址告訴了小環，「或者去找捕快。」

  和他們硬碰硬的來是絕對不可能的，可如果立刻拔腿就跑肯定會引起對方察覺，她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對方到底有幾個人，絕不能輕舉妄動。為今之計只能讓小環去找人來，畢竟她一個小丫鬟，對方想必也不會在意。

  「小姐……」小環心裡擔心，說什麼也不願撇下自家小姐，「還是小環來引開他們！」

  「別鬧！」阮素卿沒有多想便拒絕了她，「這是沖我來的，你快去找人來！」

  「不行不行！」小環急得眼淚打轉，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死死地拉著阮素卿的手腕，生怕下一秒她就不見了。

  「快去！」阮素卿躲開她的手，可看似嬌小的丫頭這一刻的力氣卻大的驚人，阮素卿有些不悅，說出的話也帶著幾分怒氣，「你若是想和我一起死在這兒，便留下吧。」

  「......」小環啜泣著僵在那裡，阮素卿估摸著後面的那倆人也不敢離他們太近，便稍稍放大了聲音訓誡小環。

  

  「還不去？」

  「......小姐......」小環咬了咬牙，終究是聽了話，「小姐！小環馬上回來！」

  時間正值午時，街上人少了許多，小環看了看周圍，忽然想起什麼。

  「小姐。」她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個飯館，「悅來居有個後門，直通後面的小巷子。」她們如果能利用這點，說不定就可以順利擺脫後面這兩個人了。

  阮素卿想了想，點了點頭，「好，你先去找人，我試著能不能從那裡擺脫他們。」不能全指望用個後門脫身，還是得讓小環找人來才最穩妥，她要做的就是在人來之前保住自己。

  「小姐……」小環還是不放心。

  「聽話。」

  兩人裝作寒暄了幾句便分開了。阮素卿直接進了那飯館，裡面很熱鬧，來吃飯的人不少。阮素卿示意小二跟著自己走到了一個角落，塞給了他一塊銀子，「帶我去後門，任何人問你都不要說起我。」

  小二掂了掂手裡的銀子，又打量了一下阮素卿，倒是沒有和錢過不去，直接帶著她去了後院，給她打開了後門，阮素卿趕緊走了出去。

  正如小環所說，這飯館的後面是條小巷子，看上去幽深寂靜得很，阮素卿搞不清楚方向，又怕耽誤得久了夜長夢多，便像個沒頭蒼蠅似的憑著直覺跑，一時間她只聽得自己的心跳聲和腳步聲亂成一片。

  她不敢直接往大路上跑，她害怕萬一那兩人留了一人守在飯館門口，那自己可就是主動送上門了；她也不敢太往巷子深處跑，萬一跑進了死胡同那就真的是等死了；她更不敢隨便敲任何一家的門，人家會不會幫她先不說，萬一弄出動靜引來他們也是得不償失。

  她只希望自己能踩了狗屎運，就這麼瞎跑著出了這片巷子，然後擺脫他們，租輛馬車跑回紀嚴的院子；或者就這麼拖著直到小環帶人來救她。巷子裡目前一片安靜，似乎那兩人還沒有發現她溜了。

  阮素卿一面小跑著拐進了另一條小路，另一面也分出神來聽著四周的動靜。

  突然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阮素卿嚇得一愣。

  「人呢？」兩個壯碩的男人碰了面，正是跟蹤阮素卿的那二人。

  「沒發現。」其中一個人說道。

  「我剛剛從大路那邊追來，沒有看見那小子，人肯定還在這一塊兒。」

  「那再分頭搜搜，注意別讓他跑了。」聽聲音兩人似乎又分開了。

  阮素卿趴在地下不敢動，聽著腦袋頂的動靜越來越遠。

  這是一排排水的水道，千鈞一髮之際，阮素卿注意到旁邊的石板鬆動了，便順著兩塊石板發現了這石渠。

  這巷子本身就窄，修的排水道也窄，好在阮素卿身材嬌小，倒是也能鑽進去，叫她躲過了一次。

  這排水道像是用了多年，淤泥的腥臭加上髒水的味道形成了一股獨特的氣味，熏得阮素卿險些吐出來。可是她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忍著噁心靜靜地趴著，不知道過了有多久。

  「小姐？小姐……」刻意壓低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像是又有人在向她這邊靠近。

  阮素卿屏息聽了聽，是劉簡！

  阮素卿心裡一喜，隨即又有些躊躇和害怕，劉簡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買完藥回家去了嗎？難道他和那兩個人是一夥兒的？越想越覺得可怕，阮素卿趴在地上不敢吱聲，也不敢有任何的動作，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讓劉簡發現自己。

  「小姐......」劉簡壓低著聲音四處打量著巷子，「你在哪？快出來，我們快走！」

  他一面慌慌張張的探尋著，一面又擔驚受怕的注意著巷子那邊的動靜，生怕那兩個男人發現，突然他無意間瞥見石板縫隙間的一方衣角。

  灰色的布料......正是阮素卿穿著的衣服顏色！

  劉簡大喜，趕忙跑過去掀開了青石板。

  驟然的明亮讓阮素卿嚇得險些尖叫出聲，可劉簡卻壓低著嗓音笑著對她叫道：「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

  劉簡臉上的驚喜不似作偽，可阮素卿還是頗為警覺地問：「劉叔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是小環姑娘……我遇上了小環姑娘，聽她說小姐你男扮女裝被人跟蹤，怕你出事我便讓她去找人，自己先過來找您。」劉簡沒有察覺到阮素卿的不對勁，畢竟她身上實在是太狼狽了，劉簡趕緊脫下自己身上的褙子地給她，「小姐，我們快走吧。」

  阮素卿也不知劉簡說的是不是真的，可眼下的情形讓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只能先拉著劉簡的胳膊，從這狹小的石渠里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裡。

  「劉叔過來時可看見那兩個人？」阮素卿邊跑邊警惕著身邊的劉簡。

  劉簡擦了擦汗，喘著氣，「沒有，我這一路沒有看見其他人。」

  「許是他們找不到你就走了。」劉簡往身後看了看，發現沒有人追上來，鬆了口氣，「我們還是快走吧。」

  「嗯......」阮素卿先答應了一聲，打算出了巷子就趕緊直奔衙門。

  兩人趕緊沿著巷子往大路走，眼見著要到街上了，前面突然出現了兩個人影。

  「！！！」阮素卿和劉簡呆在了原地。

  那兩人逐漸向他們逼近，臉上帶著獰笑：「好小子，讓我們一番好找。」